第10章 第10章
这村民包的很严实，连眼睛上都架着一幅墨镜，后面还缀着几个人影，一眼看去就是一个个黑影在不断靠近。
看着这村民怕晒的样子，顾梦猜想，“难道渔阳区的人都有什么皮肤病，不能接触阳光，所以才住地下？”
“滴，检验通过，无携带危险物品。”第一个村民已经通过检验进入大厅，他选了离门口最近的操作台有些机械的拿出id卡一刷。“王大贵，43岁，大泽村村民，意念力等级一星，本月需缴纳意念力23奥本。”
接着他将手放在操作台上，语音助手播报道，“请确认是否已输入完毕，已确认，缴纳进度1/6。”
陆陆续续有其他的村民通过检验进入大厅，无须顾梦和楚峥组织，进入的人都会自行找到空缺的操作台操作。若是操作台的人满了，安保系统将会暂停检验。
顾梦后背着手在大厅溜达了一圈，进来缴纳意念税的村民穿的都差不多，一样的款式不一样的颜色，即使进屋了也没人摘下墨镜。而听着语音助手的汇报，大泽村村民的意念力等级普遍不高，有些人甚至连等级都没有。目前听到最高的是3星，要知道在顾梦他们学校，所有入校生觉醒时已经是8星及以上了，而大泽村村民有些都要半百了却只有1星。
顾梦溜达到楚峥旁边，用食指戳了戳他右肩，“我还是很奇怪，这些村民裹得太严实了，不可能这一整个区的人都有光敏性皮肤病吧？”
楚峥看了眼顾梦的食指说：“你意念刚觉醒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在阳光下和在屋里做意念力训练恢复的速度不一样？”
虽然没体验过，但是顾梦一听就懂了，“你是说阳光会影响意念力的恢复速度？”
楚峥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有些嘲讽意味的表情，“一个只有生活在渔阳区这类地方的人才会注重的冷知识：人受到阳光照射后，意念力的恢复周期会变长，且意念等级越低受到的影响越大。你刚才也看到了，这地方可能连5星以上的人都没有。”
顾梦有些不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把缴纳意念税的时间设定在晚上，或者将时间后移尽可能将时间挪至元阳下山后，这样对于村民们也会方便一些吧。”
“之前有个新人也和你有一样的想法，然后他死了，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这么做了。”楚峥笑着做了一个割头的动作。
“咦，为什么？话说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什么秘密，找人打听打听就能知道。”
没听到答案的顾梦继续追问道，“你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那个人会死？”
“操作指南里不是说了嘛，会有不可预知的危险。”楚峥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黑夜是很危险的。”
“卖什么关子，楚峥你知不知道你前后反差很大！”顾梦对楚峥十分不满，跟着压着嗓子吐槽。
“不是你说的要好好合作吗？”楚峥摊手摆了个无辜脸。
“你觉得你刚刚是在表现好好合作？”顾梦刚准备和楚峥好好辩论一下好好合作的定义，就听到凄厉的喊声，“不！”
俩人立马朝声音方向看去，声音的发出人已经跌倒在地，盯着自己的手发抖。顾梦准备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刚往前走就被楚峥拉住，“我先过去，你在旁边看着。”
顾梦摇了摇头，“听声音是个女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想同是女性她可能会更放松一些，不过我接收到你的好意了。”
顾梦快速走过去蹲下，“你好，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是意念税务局的工作人员，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女人没有回答，因为全脸都被遮盖顾梦也无法判断她是什么表情，只能从她微微抖动的身体感受到她的惊恐。顾梦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先安抚她的情绪，等到女人颤动的身体变得平静了一些时，才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女人突然转身死死的扣住顾梦的手，“我……我的意念力层级倒退了。”
“什么！”顾梦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确实有些人意念力层级会突然倒退，但是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极低，几万人里也不一定会有一个。
“我该怎么办？我这个月的意念税怎么办？”似乎被顾梦吃惊的表情刺激到，女人紧紧地握着顾梦的手，指甲在顾梦的手上留下一道道血印。
顾梦虽然对于女人因为意念税这么恐慌不解还是忍痛安抚道，“你先冷静一下，你这种情况有些特殊，我问下上级有没有办法特殊处理。”说完立马借着发消息挣脱了女人的手。
【组长！sos！大泽村这边有一个村民出现了意念力倒退，这种特殊情况可以特殊处理吗？】消息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回复。
【你想怎么处理？】
顾梦刚拿了女人的id卡，查了她这个月的意念税缴纳额和进度，29奥本进度1/9。【她当月的意念税缴纳额度可以重新计算吗？】
【不能！】
【为什么？这种情况看她的进度已经不可能缴纳全了，我不明白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目标设立有什么意义？】
这次对方没有马上回复而是过了一分钟回了个语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什么事实，【首先，你是怎么判断这个人有没有说谎的？她如果是在骗你怎么办？其次意念力倒退是个例中的个例，如果我为这个个例开了先河，那么怎么保证其他人不会钻这个空子呢？最后，你要明白你的工作是监督他们完成意念力的缴纳，我们的任务是确保上级要求的意念力奥本量可以准时准量的上缴。】
顾梦深吸了口气，想着自己初来乍到不了解全貌的情况还是不适合和领导起冲突，便回复，【好的，明白了。】又想到刚才女人因为意念税表现出的那不同寻常的恐慌，补充发了一句【如果村民没有完成当月的缴纳额度会怎么样？】
对方并没有直接回答顾梦的问题，【村民每月的缴纳额度都是大数据精准计算的。】顾梦发现自从和渔阳区扯上关系后，很多人回答问题都说一半遮一半，仿佛有些答案不能被说出。
其实顾梦已经想到方法帮那个女人，只是现在还是有些情报缺失，而且大厅内还有这么多的村民，她不确定要不要这么操作。
在角落稍微理了一下思路，顾梦走到女人的面前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今晚8点，你来找我，我帮你解决意念税的问题，现在你先回去休息吧。”
女人听到顾梦的话后，墨镜后的眼睛亮了下，点了点头就走了。
女人走后顾梦又来到了从刚才开始一直没说话的楚峥旁边，拉着他到角落，仰脸绽放了一个大笑容，“好好合作的楚峥先生，再和你打听一件事呗。”
楚峥没等顾梦说完就打断道，“在你打听之前，你先回答我，你准备怎么帮刚才那个女人？”
“我帮她的方法取决于向你打听的事的答案。”
“你想问我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害怕意念税缴纳不达标？”
“楚峥同学，您真不愧是年级第一，您真是神机妙算，诸葛亮在世，小的自愧不如。”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顾梦马上送上一个却没想到踩了一个雷。
“顾梦，你说我前后不一，你有没有觉得你也是。不过诸葛亮是谁？”
心里有鬼的顾梦疙瘩一下，打了个马虎眼，“一个很聪明的虚拟人物，还有我这怎么能说前后不一，这恰恰说明我已经抛弃了以往的成见，一心只想和你好好合作。”
楚峥盯着顾梦眼睛看了会，“呵呵，最好是。”
被看得有些发毛的顾梦忙扯开话题说：“别在乎这些细节，先说说那个女人害怕的原因吧。”
楚峥略薄的嘴唇无情地吐出五个字，“因为她会死。”
“什么！会死？就因为一个月的意念税没有交全？”顾梦被楚峥说的惊吓到。
楚峥继续用他低沉的嗓音说道，“也不是直接就死了，一般是第二次没有交全人才会被带走，不过有一就会有二。然后过段时间，这个人的骨灰就会被带回来，所以说会死也没错。”
“不是，我有点理解不了，就这种规则居然能被人接受？难道没有人反抗吗？”顾梦皱着眉头问道。
“你觉得他们反抗能赢吗？而且大部分人压根不会反抗。”
“为什么？”顾梦追问。
“因为制定规则的人够聪明，渔阳区的人们就像古时赶路的马，被人甩了鞭子不断地跑，但是好水好草料的供着，知道你一天能跑一百里就给你设个九十九里的目标。你说这样的生活，人们会有反抗的动力吗？9999的人的生命不会受到任何威胁，他们只需要忍受一些不便利，他们可以活得很好。阶级的对立，力量的差别武器的差别，他们没有赢的希望。而以往的事实也证明他们一直在输。”
顾梦被刚获取到的信息冲击的有些凌乱，她一直以为这是一个更发达的世界，人们的思想应该也是更进步的，但是现在她却发现这个世界不是他想的样子，这个世界的另一面让她窒息。
“看你的表情，你想要救他们？你觉得他们需要吗？”楚峥没有放过顾梦，继续冷问道。
“我想要救他们吗？”顾梦听着楚峥的询问反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