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水漩洞
徐盛急忙起身，摸黑从一旁抱来几块碎石，垫在重石下，这下不论外面怎么撞，石头也纹丝不动。
看情形安全后，两人向洞内摸黑走去，苏旭问他:“你来过此处？”
“嗯，”他答道:“水漩村，水漩洞，你可知为何得名？”
苏旭仔细回忆，好像听过这个故事，却又丝毫想不起。
“洞中有一片湖，连接村西的笛河。”他接着说，苏旭想起了他准备去捕鱼的那条河，名字便是这。
“这洞中的湖有些神迹，我带你去看看。”徐盛在前方带路，大刀在手中不断探着脚下道路，发出当当声响，苏旭闻声跟去。
适应黑暗后，洞中情形逐渐在眼中清晰，头顶的石块由矮变高，空间越来越宽阔，四周除了遍布的石头什么都没有。
他们顺着甬道弯弯绕绕，穿越无尽黑暗，总算在道路尽头看到一丝光明。
“那是？”苏旭看到有光心安了几分，光便代表出路，代表希望。
“阳光。”徐盛默然答道，苏旭还来不及庆幸，接下来的话让他失落不少，“别高兴，这根本不能算出口。”
等走到跟前他才明白何意，甬道尽头是一片极为宽广的湖水，强光照在湖心，那里暗流涌动，水面旋转不停，汇集成庞大的漩涡，哗哗声响仿佛要吞噬洞中一切。
他顺着光线抬头看去，山石在此形成高大穹顶，高约数十丈，顶部有一洞口，光正是从那射进来的。
果然不算出口，这么高的位置除了会飞，想出去是不可能的。
“这漩涡千年以前就出现了。”徐盛盯着湖面说，苏旭闻声看去，水在湖心的位置不断盘旋下坠，盯得久了竟有些发昏。“听老人说，这湖底有上古圣物，得之可拥有主宰一切的力量。”
苏旭听此心里冷哼一声，老人说，老人说，老人说的不过是故事罢了，老人说轩辕帝乘龙而行，但这世上哪来的龙？老人说仙人都会腾云驾雾，但长这么大，天上除了鸟也没见谁飞过。
“数百年来，有许多修行之人，遇到瓶颈难以突破，他们渴求外部力量的加持，便来到此处，纵身湖底寻求圣物。”
苏旭听到这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徐盛看着他，继续说:“确实好笑，最终他们的下场一样，尸体在数十里外的笛河被发现。”
他边说边围着湖岸慢步走动，来到一处巨石前，小心爬了上去。他站在高台上俯视湖心的位置，问道:“你就不好奇，这漩涡为何能持之千年吗？”
“嗯…”苏旭一边思考，一边随他爬了上去，“或许此处正是笛河起源之地？”
徐盛感觉有些累，在石头上坐了下来，说:“或许吧，我也曾这么想过。不过…世上若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怕也轮不到我们。”
话里有一丝凄凉，苏旭不知如何答他。从这个位置看向漩涡，他更觉雄伟，其中带有一丝恐惧，盯着盯着仿佛自己身躯也要被旋入其中。
突然，他好像看到湖底有一丝光芒在闪，“那是什么？”他指着漩涡问。
徐盛听言起身朝他所指看去，除了光和不断旋转的水漩，他没看到其他。“什么？”他不解问道。
“那有个东西在闪，你没看到吗？”
“你是说…阳光？”徐盛更觉奇怪了，这光在这都照了这么久，有什么值得惊奇。
“不不，湖底，你仔细看。”苏旭的手又朝漩涡指了指。“五颜六色的，像是…彩虹。”
徐盛眯眼看了半晌，光线比刚进来弱了不少，根本照不到湖底，底下除了一片漆黑他什么都没看到，眯着的眼睛又看向苏旭，说:“你是在打趣我？”
苏旭急得跳脚，声音也更大了:“真的，你看不见吗？有个什么玩意儿在湖底闪着光，五光十色的光！”
徐盛看他这样子不像说笑，再次看向湖底的位置，除了黑，还是黑，冰冷刺骨的黑。
“应许是太阳光照在水底，映出的光芒吧。”他只得这样回应苏旭，心想可能他出现幻觉了。“又或是湖下与外界的交汇口被你瞧见了。”他觉得这个说法要靠谱些。
“出口…”苏旭若有所思道:“那我们下去试试？”
徐盛瞪大眼睛怒斥他:“疯了你！曾经那么多修为高深之人都葬身于此，凭什么觉得你能活下来。”
说完他仔细听了听，甬道间的撞击声已不再，他接着说:“那怪物不再撞门，兴许已经走了，我们体力恢复了原路返回便是。”
苏旭点点头，胸口的疼痛突然袭来，他忍不住干呕两声，徐盛见状过来拍拍他的背，不料吐出一滩鲜血，惊得徐盛大喊:“喂！我还没用力呢！”
他抹去嘴角的血丝，挤出笑容:“不怪你，是刚才跑得狠了，我两天没吃东西，如果那魔物在门口，我肯定无法作战。”
“那简单，我先冲出去引开它们，你看安全了再出来。”
他看徐盛这大大咧咧的样子，心里升起暖意。“你不讨厌我吗？”他问道，整个宁丘城除了千离，没人愿跟自己做朋友，今天这人竟愿以命相救。
“以前是挺讨厌你，倒不是因为你的出身，是我觉得你不过是个唯唯诺诺的窝囊废而已，今天倒叫我刮目相看，你身无利器，竟敢只身前往除魔，倒也是条好汉，我…服你！”
“哈哈，如同服你自己？”
徐盛哈哈一笑，道:“没错，我原本只服自己，你是我第一个服的人。”他向苏旭伸出手:“既然做了伴，就一起吧。”
两人起身走回甬道，苏旭临走前望了眼湖底，那里确实有东西在闪烁光芒，或许…就是阳光照在什么玩意儿上，散出的光辉吧。
摸黑原路返回至洞口，徐盛对他说:“推开重石我便会冲出去，你在里面小心。”
苏旭应了声“好，”心中感动不已。
两人使了吃奶的劲才把石头推到一侧，徐盛拔刀冲出洞口，嘴里大叫个不停。
苏旭在洞里静静看着他远去，忽然，一只魔物不知从哪钻出来，跳向他扑去。
“小心！”他忍不住大喊，徐盛向前滚去避过一击。
原来两只魔物都未曾走远，“吼！”另一只魔物从一旁闪过，向洞里冲来，苏旭无处可逃，只得转身跑进黑暗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