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番外六·主世界
1
如果说以【if可能世界】为基底组成的【新世界】,可以称作是“三刻构想”中的“黑夜”的话。
那么跨越时空与世界的【邮差】刀剑付丧神,则是视为二者间过渡的“黄昏”。
毫无疑问——
三次元弹幕眼中的原著、或者说是【主世界】。
理所当然,成为了“白昼”。
2
落英缤纷的季节。
一名少年疾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
少年的名字是我妻善逸,今年是鬼灭学园高一年级的新生。
因为染着金发(善逸:“不是染的!!”),因此与戴着花札耳饰的灶门炭治郎、行事间莽撞率性容易出意外状况的嘴平伊之助,并非本意地成为了鬼灭学园的问题新生,每天都被富冈老师追杀(?)。
但是今天善逸在道路上狂奔是有原因的。他正处于生死一线的危机关头,要问为什么的话,是因为看漫画熬了一整晚的夜,起床的时候已经要来不及了,想着“要不抄个近路吧”而选择了不同于往日的道路,但这却并不明智。横滨对他来说是片陌生的土地,本来就因为交换生的缘故才转学到横滨学园,由于在陌生的城市迷了一会儿路,现在无论如何都赶不及了。
没有办法了。善逸站在学校背面的铁栏杆外气喘吁吁。他踮起脚尖看了看,隐约可以看见尖塔上的时钟指针马上就要指向上课时间了。
只能翻墙了。
善逸做好了觉悟。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人之后,调整好了呼吸——
“嗷!”
“啊?!”
“噫——”
“好痛?”
四个人的声音同时撞在一起。
善逸捂着脑袋,几乎像叠罗汉一样叠在最
“等等、?”
“抱歉抱歉!”
“拼死——”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等所有人都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善逸定睛一看,发现这些人居然是他都认识的。
不久前的开学仪式上刚刚做过自我介绍,来自三个学园的交换生十分显眼,至于另外一个……
白发斜切刘海的少年捂着被撞痛的额头,察觉到善逸的视线,苦兮兮地说:“中岛。我是中岛敦……嘶好痛……”
“你没事吧?我来看看?”另一个少年相当热情地询问道,凑过来看中岛敦的脑袋。“别看我这样,对于受伤情况还是比较有心得的。”
这位粉毛的元气少年,是来自咒术学园的交换生虎杖悠仁。
善逸十分想吐槽:能在3秒钟之内跑50米的超人在睁眼说什么瞎话啦。他又转头去看另一个棕色头发的少年,发现他额头上火焰熄灭之后露出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啊啊啊完蛋了!第一节是reborn的课我死定了呃啊啊啊啊啊——”
来自彭格列学园的沢田纲吉,由于开学第一天当场宣布横滨学园即将成为彭格列的地盘而全校闻名(那副“拼死”的模样似乎背后有什么隐情的样子)。
四个幸运程度十分微妙的学生对视一眼,同时从地上蹦起来,撒足狂奔!
迟到了、真的要迟到了!善逸在心底发出尖叫。呜呜呜不要啊,身为雷呼当众丢人这种事!被美丽的女孩子看到的话简直想去死一死!咦、等等、那个是什么————
他停下脚步。其他三个人也迟疑着停了下来。
似乎看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东西。
某个东西,从稍有些逆光而显得轮廓分明的巨大的樱花树里垂了下来。
与其说是“东西”,不如说是“人物”。
仔细看看的话,该人身材高挑,头发蓬松。从被风轻拂的制服来看,似乎是横滨学园大学部的学生。脖子完美的吊在绳圈中间。
善逸感到心脏在一瞬间同步停止了跳动。
大喊救命——不、快去叫老师——等等,救护车!——不不!试试雷之呼吸——
他同时看到身边所有人露出紧张的神色。咒术、死气火焰、异能力,这些与生俱来的
超能力蓄势待发,本能般要去救人!
这时,人影突然说话了。
“呼啊~~~~~~~~~~~睡得好香。”
说着就麻利的自己解开了绳子,轻松地跳到了地上。
“太、太宰先生?!”中岛敦发出了惨叫。
修长人影把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绳子随手抛开,“嗯——”的伸了个大懒腰,又扭了扭脖子,发出嘎嘣嘎嘣的骨头切合声。兀自一人在那里摆起姿势,这才注意到了敦和其他三人。
“嗯?是敦啊。不是说现在喊我‘太宰前辈’就好了嘛。”这人若无其事地说。“有什么事吗?在我进行上吊健康疗法的时候打断我。”
敦扭曲了表情,看上去非常想大不敬地揪住前辈的衣领咆哮些什么的样子。善逸张大嘴巴看着这幅怪诞的场景,头一次觉得头脑里连一个字都想不出来。这个“太宰前辈”难道是什么怪人吗?这样想着,心里暗暗吐槽的对象就把视线转移了过来。
那个是——能够把筋骨肺腑都看穿的、仿佛从云端垂下的、冷静透彻的目光。
但是,只持续了一秒钟。还没等善逸流下冷汗,那个人就露出轻松愉快的笑容转移了话题。
“呦,好久不见了,这是虎杖君和沢田君吧?”太宰语调轻快地说,“那另一位就是呼吸法的继承人喽?”
这是怎么知道的?善逸一头雾水,而虎杖悠仁抬起手来打了个招呼:“太宰先生!像这样面对面还是第一次吧?和‘记忆’里一样,温柔又可靠,真是太好了呢!”
沢田纲吉则浮现出有些无奈的笑容:“初次见面……如果能够再珍惜自己一些就更好了哦,太宰先生。”
等等,什么“记忆”?善逸捕捉到一个关键词。记忆、记忆……他突然想起来,好像某一天听灶门炭治郎提起过,那一天他的这位好朋友又哭又笑,拥抱着母亲和各位家人,尤其是一遍一遍抚摸着弥豆子的头发,说着“真是太好了”、泣不成声的样子……
善逸没能继续思索下去。那位明明看学园制服是大学部前辈、却被尊称为“太宰先生”的年轻人否定了另两人的话语,说“你们可不要认错人了”,然后赶在其他人否定之前抬手一指:
“看,上课了!”
四个少年再也没有思考的余裕,纷纷高叫着“糟糕了”向前狂奔而去——
这就是青春吧。
3
“都说了,不要欺负我的学生啊~”来人拖长音调这么说,听起来懒懒散散,不是很严肃的样子。
“没有这回事。”太宰治断然否定。“以及今天上午并没有排你的课吧?五条·君。”
五条悟低声笑了一下,掀起裹缠着双眼的绷带看了太宰一眼。
“我知道,太宰同学。”
五条悟轻轻说。
“……我知道。”
我知道你并不是另外一个人。
我知道我晚了一步。
我知道我一如既往强大无匹,这个世界正在成长为另一个乌托邦。
——可是啊,狠心的,我偷来的老师。
我将用多少年,才能忘掉和你在一起的十天?
[六眼]的一眼万年,实在是太糟糕了。
有时候五条悟不得不责怪自己的理智,可他依然是五条悟。
他看起来依然无坚不摧,只笑着调侃:“感谢新世界,每个人出生起就有超能力,杰现在再也没法欺骗自己了。”
“而某个名字超长的俄罗斯魔人一定很郁闷。”太宰从善如流地移开了视线。“建议从现在开始避免研究能把地球炸毁的武器哦?如果有人一不小心自暴自弃了的话可就太糟糕了。”
这个人若无其事地迫害起了“天人五衰”的其中一位成员。
“而且说实话,军警学园也派来了交换生,那个校长、福地樱痴也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嘛,那边有乱步先生在操心的话,我就没必要出场了。”
太宰也不管别人能不能听得懂,自言自语般说完了,一伸懒腰:“好!准备下课!”
五条悟想笑,“喂喂太宰同学,这才刚刚清晨吧?当着老师的面逃课这样真的好吗?”
太宰侧过脸来眨眨眼:“可是我还有事要忙~~”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仿佛蕴含着些深意地补充道:
“我要去做那家伙拿手的‘活力清炖鸡’,你要不要来尝尝?”
五条悟:“。”
五条悟:“……”
“太宰老师”拿手的菜、吗?
本质上都是同一个人的话,至少不会有太大差异吧?
铁骨铮铮·不吃代餐·五条猫猫·悟,没能忍住诱惑。
4
入夜后的lup。
好像时间被删除了一样,光滑地从清晨跳跃到了夜晚,换句话说也就是从白昼跳跃到了黑夜。在此期间发生的各种事情都从记忆里删除了。
“……不知道为什么,森副校长把我的通缉令,啊不,退学警告书,贴得到处都是。”趴在吧台上的男子大学生有气无力地抱怨着,“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嘛。……啊老板,来杯掺苏打水的洗涤剂。”
这句话他说得眼也不眨,好像他不是蓄意卖力做了份“活力清炖鸡”……而倒塌了一半的校园(和发酒疯状态的五条老师)同他也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太宰治懒洋洋地把下颌枕在手背上,只用手指弹了弹玻璃杯壁。老板放了杯苏打水在他面前。整个世界都变了,太宰却忍不住觉得,唯独lup如同飓风中永恒不变静止的暴风眼。上了年纪的木质桌面摩挲出光亮,灯光昏黄,过道狭窄,客人们需要侧过身子才能走过去。店里的一切都十分古老,太宰认为这种不变的古旧感令人安心。
“而且。”太宰换了一个方向趴着,自言自语般咕哝着,“不管怎么说,这肯定已经算是普世价值上的happyendg了……”
不同的世界基石相融合,不同的主世界彼此交汇。
遗憾得以弥补。
死者重获新生。
经由所有人选择与祈祷的最美好的未来,不过如此。
并且在这个新的世界上,所有人生来即持有某种意义上的超能力,而大致划分出来的几种能力,又分别有各大学园负责引导,如:横滨学园、鬼灭学园、彭格列学园、咒术学园、侦探学园……或者说夏威夷技校?等等,不要再吐槽了!
太宰回忆起曾经在三次元弹幕里看到的梗,忍不住摇了摇头,又笑了一下。
有规律的脚步声踩着木质楼梯往下走,停在太宰旁边。
“有什么好笑的吗?”来人平淡地问。“老板,还是老样子。”
太宰似乎很高兴。
“我想到一些高兴的事……如果三次元没有付出【代价】、而是仍然能观测着这里的话,现在肯定在疯狂刷屏吧?”太宰兴致勃勃地说,“什么‘保健室贵公子芥川龙之介’啊、什么‘武装学生会’啊,之类的。一定非常有意思吧?”
太宰又歪着头思考了一下。
“但是,果然还是想说一声谢谢呢。对读者。”
来人放下蒸馏酒,平静地点了点头。“也帮我说一声谢谢吧。”
“等等,织田作老师。刚刚那可是该吐槽的地方啊。”
从楼梯处传来一个声音,店内喝酒的二人同时回头望过去,只见一个学者模样的年轻人正顺着台阶走了下来。
这个人是坂口安吾。圆框眼镜配上白衬衫,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俨然一副上班族的派头。
但尽管如此,他也与另外两个是同一类人。
“哎呀安吾!好久不见了,还是在敬语上这么死板啊。”
太宰笑着抬起手。
“多亏你的福,今天全部的工作时间都用在校内紧急疏散上了,连同接下来一个周的休息时间也全部泡汤了。”坂口安吾无声地叹着气坐了下来,“答应我下次换一种报复方式好吗,太宰同学?”
太宰无辜地眨眨眼。“你在说什么,安吾老师?”
坂口安吾以愈发头痛的神情揉了揉太阳穴。
然后打破这片隐隐的针刺般沉默的,是织田作之助从桌面递过来的一张信纸。什么字都没有写的一张信纸。
“给。”织田作说。“我前两天给孩子们买文具的时候,特意买了这一张。——你确定什么都不用写吗,太宰?”
安吾同时打开公文包。“按照你的要求,我精心挑选了一束樱桃花。……但为什么是樱桃?”
“因为终于不是‘樱桃祭’了嘛。”太宰一边把花束贴在信纸上,一边抱怨着说,“你们都有‘记忆’耶,行行好就不要这么追问我了。——好啦!”他拍拍手,把信纸放进信封里,然后笑容满面地弯下腰去,变魔法一样从座位下拖出一个叠得高高的便当盒:
“来一起吃吧!我专门特制的豆腐!”
太宰高声宣布。
“绝对比某个人所谓的好吃三倍还要更好吃三倍!!”
“这有什么好攀比的……等等,这个坚硬程度?!刀——刀刀刀——刀要断了要断了!”
“豆腐一定很好吃吧。”
“重点是那里吗?!拜托你吐槽吧织田作先生——太宰君快住手!不要把头往豆腐上面撞了!我还想吃的!!!”
……
……
十分乱来,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有着笑容的,普普通通的一个夜晚。
普普通通的三个朋友举起了杯。
“敬织田作获得了小说新人赏——”
“敬同平时一样无所事事的夜晚——”
“敬樱桃花——”
敬太宰治迎向新生。
“干杯!”
“干杯!”
“干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