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做客
时月吃完了一包芒果干，时母也动作麻利地炒了满满一桌子菜出来。
时月站在餐桌前瞥了眼，震惊道：“红烧鱼，糖醋排骨，锅塌里脊，醋溜土豆丝，炸茄盒……妈，年夜饭你有做过这么丰盛吗？”
时母端着汤出来，给了时月一道白眼。
时月摸了摸鼻子，安静地走进厨房拿了三副碗筷出来。
“小程，吃多点，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时母用干净的筷子给程明礼夹了一块鱼肉，还是最嫩的鱼肚子上的肉，她看向程明礼的眼神充满慈爱，就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不过再转头一看光顾着埋头吃饭的时月，时母顿时又有一种心梗的感觉：她这闺女吃得多、力气大、还会打架，一个人能打一只足球队，跟个假小子似的，她要是小程，也不会喜欢她闺女这种除了脸之外的没有一点淑女样的女孩子。
时月感受到时母幽暗的视线，她抬起头，疑惑地望着她家母上大人：又怎么了？
时母给时月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慢点吃，别表现得像三天没吃饭一样。”
时月正要反驳，她今天中午在医院食堂吃了一顿饭，但众所周知，全国食堂的菜量都不算多，时月当时又想早点帮程明礼打包午饭回去，所以中午她确实没吃饱。
不过话到嘴边，她突然想起今天在医院的事是要保密的，时月瞥了眼程明礼，含糊地点头，“知道了。”
她怎么感觉自从程明礼来做客，她就失宠了？
程明礼以眼角的余注视着时月，眉眼间划过一抹清晰的笑意。
时母做了六菜一汤，程明礼一个大男人食量本就不小，再加上时月这个堪比大胃王的存在，到最后桌子上的食物都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吃完饭，时月就被赶去洗碗，她叹了口气：她果然失宠了。
等她洗了碗从厨房里擦着手出来，抬头看了眼时钟，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程明礼正在和时母告别。
时月看着人出了门，她倚在门框上，朝程明礼挥了挥手，语调欢快道：“程总再见。”
程明礼看着她，小声道：“就这么恨不得我赶紧走？”
“怎么会？”时月眨了眨眼，语调微扬，“我只是觉得程总日理万机，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程明礼无奈失笑：口不对心的小骗子。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什么呢？”时母从厨房里拿了一袋东西出来，递给程明礼：“小程，这是阿姨自己做的一点小零食，不值什么钱，送你一点。”
程明礼微微弯下腰，接过时母手中的袋子，温和而又彬彬有礼道：“谢谢阿姨。”
时月看着程明礼手中那十分的袋子，她眯了眯眼，用疑惑又伤心的眼神看着时母：“妈，你不是说肉干吃完了吗？怎么还有？”
“我不收着点，你舅舅家寄过来的这点肉干你一星期就给我霍霍完了，”时母瞪着时月，“你能给我找个像小程这么优秀的男朋友，你舅舅家的肉干你随便吃。”
“这不是正在努力吗。”时月看了眼程明礼，小声嘟囔道，不过除了她自己，谁也没有听清。
“你又在瞎嘀咕些什么？我做菜累了，你去送送小程。”时母一把将时月推出门，然后趁着时月还没反应过来，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时月：……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拖鞋，又抬眼看着程明礼，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程总，我送你。”
程明礼眼尾带着笑意，不过面上却矜持地轻点了点头，“嗯。”
时月住的这个小区是个老小区，小区人口老龄化严重，叔叔阿姨们睡得早，晚上八点多将近九点，小区楼下已经没什么人了。
时月和程明礼并肩走着，小区楼下的灯光有些昏暗，时月侧着头望向程明礼，他们之间只隔着一拳左右的距离，偶尔有一阵晚风吹来，时月能闻到程明礼身上淡淡的冷香。
时月耳根微微发红，但在夜色的掩护下并不明显，时月偏头看着程明礼，忽然忍不住问道：“程总，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程明礼的脚步凌乱了片刻，他的心跳微微加快，语调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问这个干嘛？”
“咳，”时月耳根上的红蔓延到脸上，她压抑着语调中透露的紧张，装作若无其事道：“我帮我妈问的，她媒人的毛病犯了，托我问你，你要是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我妈想介绍个女朋友给你。”
程明礼：“哦。”
一抹失落的情绪从心底迅速划过，快得程明礼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吐出一口气，“我喜欢……”
程明礼扬长了语调，时月看着程明礼，心提了起来，她紧张地咽了下扣税。
程明礼：“你猜。”
时月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郁闷地叹了口气。
程明礼轻笑了声，清朗温润的笑声传到时月的耳中，时月心底的那点郁气一扫而空，她不由跟着笑了笑。
小区不大，从单元门走到小区外都用不了五分钟，时月看着程明礼发动车子，她挥挥手笑着和程明礼告别，“程总，后天见。”
程明礼偏过头，他看着时月明媚的笑容，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明天见。”
黑色的迈巴赫扬长而去，时月在小区楼下买了点零食，然后晃悠着进了小区。
小区的门卫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正在门卫室里低头看电视，老小区的门卫其实就是个摆设，不管是陌生人，还是本小区的人都能进来。
快到单元门楼下时，时月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眼。
而在她身后不到十米远的绿化带后，两道高大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蹲在地上。
其中一人小声道：“老大，她怎么突然回头了，她是不是发现了我们？”
“怕什么？她就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我们可是练过散打的，她发现了也打不过我们。”
“没错。”
时月的目光平静地划过绿化带，然后脚步一拐，走近隔壁的单元楼，寂静的夜色中，绿化带后的两人听到她和别人打电话的声音。
“我明天去陵园看我爸，对，我妈没空，我自己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