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次大停电和梦境
“无法读取持久化数据，游戏将返回至开始菜单。请检查你的互联网连接，确保平台客户端为在线状态并重试……”
“”
噼里啪啦敲键盘正欢的手放了下来。盯着这行字，莫辞遐埋藏的吐槽之魂爆发了：喂喂喂我说路游戏同志你懂吗，不是我说，你这种情况，就类似于一个差一个月成年的未成年人在一天辛苦劳累后好不容易想用游戏释放自己结果满打满算也才打了半个小时到了最酣畅淋漓的关键阶段时这游戏告诉对方:同志，《关于进一步严格管理切实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的通知》限制了您，您今天游玩时间已经到了滚吧……的感觉好嘛！！
哈？一点也不好！糟透了啊喂！搁这断网让我输？路由器同志我好吃好喝供着你就是让你能认真上夜班结果你说我剥削你榨取你的剩余劳动价值所以你不干了当起甩手掌柜了罢了工顺带砸了自己？
从电脑断电到现在仅仅过的一秒内，莫辞遐越想越气：气死欧嘞！！修理完路由器就立刻进脱机模式了！！我只不过是试一下刚上线的模式而已！果然联机伤感情！！！
就在祖传开箱脚正要踢爆路由器时，电脑似乎突然好像听到了路由器的求救声，于是它……
把自己砸了。
显示屏关的时候，莫辞遐一愣，转过头去看电脑：怎么，造反了？可惜了按正常情况没有理论指导的行动不可能取得胜利。你们有理论嘛？显然没有吧！没有还搞我心态？信不信我回头就把揪着你们的小尾巴一个个丢进工厂——
下一秒，随着老妈的房门一关一锁，家里的灯全跳了；同时整栋楼的供电电源发出哀鸣声。
喂！各机器之间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形成整体特征和整体变化规律，一个用电器断电引起其他用电器断电的系列变化进而导致所有用电器变0跳闸是吧？清醒点啊机器们电子原件们你们不是串联的啊！！！
手电筒里没电，明明有50电量的手机也没电，连十个备用充电宝里也没电……不对啊，备用充电宝里和手摇手电筒里怎么可能没电？？
莫非是起义的火种从路由器烧到了整个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照这个发展真的可能引起世界第一次机器运动诶……而且他们也可能以自己的语言，嗯，机器语言书写的他们的理论和，很可能开篇第一句话“一个ゆうれい在世界游荡”最后一句话“全世界のきかい联合起来”……那那这样的话机器和电子大哥们我错了！电子阶级的力量是无穷的！可我也没剥削你们啊……那我道什么歉啊kora！！连手电筒都坏了！
嗯……那也可能是手摇手电筒坏了。算了算了连这都没用的话，那就只能就着外面的光……
外面一片漆黑。
……救（就）不了了。
是到游戏冷静期……不对，用电冷静期了？嗯对！肯定是用电冷静期！喝！那我可不同意了！撤回！我申请撤回！反正还没到30天！！
无事发生。
该不亮的还是不亮，大停电了就是大停电了:就连路上走过的行人，都没有留一点点的灯光照亮，黑暗第一次真正笼罩着整个世界，使世界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
十五秒后，莫辞遐摸清了现状:这是一次世界级的断电。断电方式非常古怪:世界上所有的电在几乎一瞬间之内全被一个不知名的物品，姑且就叫物品吧，摄取走了。该物摄取对象包括一切用电器发出的电和一切生物电。也就是说，物理电都被摄取走了，一切电都用不了。好家伙，直接退到西元的文艺复兴时期之前了啊喂……也就是说欢迎来到中世纪嘛？打咩！以前没好玩的游戏玩！
咳咳，既然物理电没了，那法术电呢？啊……第一次如此迫切希望买雷电法术竟是在这种时候。算了算了，世界上也没圣水……或许找塞壬可以弄到点？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已经听到魅惑歌声了……头好沉……好困……连续几年的不正常作息了……嗯……大概四年吧，差约一个月还是一个星期来着的……两个星期……？不想了，眼皮子打架太厉害了！真正的晚安！
反正也入夜了！
莫辞遐选择放弃了思考陷入梦境。
……
诶？
再次睁眼的时候，莫辞遐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夜幕初至的浅紫色花海中。羽翼泛着柔和的白光从深蓝色的草坪中飘起；洁白的云朵染上了一点天蓝，触手可及，手感不错，凉丝丝的。是体积云吗？……应该不是吧。
话说我在哪，让我想想……是梦里吧。果然只有在梦里才能如此舒适。这梦真好，可惜是梦，一晚上后就得离开了。而且，不知道下一次来要多久……
「月亮升起来了，但还不是夜晚，落日和月亮平分天空，霞光之海，沿着蓝色的弗留利群峰的高巅，往四下迸流……」
“诶！好熟悉的声音！”
「美波动在她乌黑的发上，或者散布淡淡的光辉，在那脸庞，恬静的思绪，指明它的来处纯洁而珍贵。」
“绝对是涅姐！”莫辞遐从花海中爬起，四处寻找羽涅的身影。
「我看过你笑——蓝宝石的火焰，在你前面也不再发闪，呵，宝石的闪烁怎能比得上，你那一瞥的灵活的光线。仿佛是乌云从远方的太阳，得到浓厚而柔和的色彩，就是冉冉的黄昏的暗影，也不能将它从天空逐……」
“哼！找到你了！”那念诗声还未落，莫辞遐就一个饿虎扑食扑向羽涅：“果然！你flert我呢！”
羽涅笑了笑，正要张口，被莫辞遐一把捂住了：“话说这里真美。”
“这是我的梦境。你喜欢就好。”
“诶？涅姐的梦境？”
“辞遐是第一次来这儿吧，毕竟你一直都是不规律睡觉。”羽涅似乎早就预知了辞遐的这次来访。“是的，这里是我的梦境。一个人的梦境是灵魂追求的理想场景的射影。所以灵魂理论上均可随意进出他人的梦境。换句话说就是梦境中的活物都是现实中的生命。”
“但梦不是睡眠时局部大脑皮质还没有完全停止活动而引起的脑中的表象活动吗？”
“那是梦，不是梦境。灵魂都可以做梦，但拥有梦境的灵魂很少。”
“也就是说，涅姐你是幸运儿，拥有一个梦境，而我一个稳定保底出货的人误打误撞睡着的时候刚好进来了？”
“所有进入梦境的人都是欧皇，而且每个进入梦境的人都能拥有自己的梦境。另外十连必出不歪的你怎么就非了？”
“因为要十连才出货啊！”莫辞遐嘴上一边这么说，一边暗想这羽涅太真了。
“辞遐，如果你还觉得我是假的话，日后可以在现实里再问我一次。”
“涅姐你怎么听到我的心声的？！”
“梦境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因为梦境是灵魂和灵魂直接对话的场所，一个灵魂的所思所想都会无意识地从灵魂口中说出。”
莫辞遐托腮：“也就是说，有一群欧皇可以在睡着的时候以体重减轻21克的代价进入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即梦境，所有欧皇的梦境里所有灵魂的所思所想能被在场所有灵魂所知道嘛？”
“正是如此。”
“也就是说我也有我的专属梦境咯。那创建和进入呢？”
“想一个你最喜欢的元素即可。”
莫辞遐在花费了人生宝贵的一秒钟后，眼前的景观立刻扭曲，然后……
……一个破败的世界生成了。
在朝阳的映照下，她正站在玻璃天桥上，看着那遍地废墟。一片狼藉，破烂不堪。
莫辞遐:……
不是，我明明想的是晚霞，为什么给我生成出了是朝霞啊！而且配合生成的，居然还是这种破败的景象！！某种意义上算是叉劈全暴露了好嘛巨羞耻！！！涅姐会怎么想啊！！！
羽涅：看来辞遐果然真的很喜欢带有破败感的事物。
哦，那没事了。
“rwkkrwkk。”
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回想在两灵魂脑中。
“谁？！”莫辞遐警觉地一转身。与此同时羽涅向那发出微弱声音的地方急跨两步。
她手上立刻由粒子汇聚成两把剑。随着梦境中模拟的空气滑破声，粉色的头发应声而落，一个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墙后。
“又让她逃了。”羽涅看着那抹粉红，手一招两把剑就地化成粒子飘向空中。
“涅姐认识那人？”
“不认识。但那人经常来我梦境，然后每次都留一地粉毛。我可算承蒙那人关照了。”
“好烦啊那人……对了涅姐，那个，那个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还要再来吗？”
“对！就是那个！怎么刚刚还没有的双刀就腾空出现了！而且也突然消失了！”
“梦中的灵魂都是真的，但不代表里面物品都是真的。只要大胆发散思维想象，想象中的物品就能立刻出现在你面前。另外该能力仅限于梦境中使用。”
“哦哦我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培养儿童想象力的原因！！！那我试试”
看着出现在玻璃天桥前那能利用核反应的光热辐射、冲击波和感生放射性造成破坏作用和造成大面积放射性污染大杀伤力武器后，羽涅沉默了。
莫辞遐：“诶这也可以！？”
羽涅：“……不愧是辞遐。”
“由此表明还是涅姐的梦境好。果然还是喜欢涅姐……等！现在现实里应该五点了吧……我先归了！如果你是现实中的涅姐的话那约两小时后见！”
“等……”
晚了一步。莫辞遐已经消失了。
“辞遐果然没看班群……”
莫辞遐从梦境中清醒。周一了，该回监狱了。说到监狱啊，越狱方法很简单，一张玛丽莲·梦露的海报和一本圣经即可。但至少我是不会越的。看天空估算现在时间大概是5点，因为太阳还未升起，东方刚露出鱼肚白，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青色光晕，整个城市还沉浸于睡梦中。只是餐桌上没有了早饭，取而代之一张纸条附在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些什么。
老妈的房门上挂着厚厚的所，和学院后花园的锁别无二致。暂时是打不开门了。莫辞遐担心地看了一眼房门就抓起包和钥匙径直冲下楼。跨过千沟万壑，穿过玻璃天桥；平日最繁华的街道上人来车往川流不息在今日消失了，留下的只是红绿灯的躯壳和扭曲的电线杆；羽涅早已等在下面了。看天估了下时间，约7:00，刚刚好。
“所以昨天那什么情况啊！！”
“没什么情况，不过是你好好地睡了一觉罢了。”
“可恶啊！打到一半突然世界级断电降临在我身边害得这场战役成为了我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我还以为你指是今天大约3:00到5:00时的事。”
脑电波终于对上了。
“这是我等下要问的。涅姐，那真的是你吗嘛？”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我。是我的灵魂和你的灵魂，现在我们在躯壳里。”
“躯壳不是灵魂所操纵的嘛？”
“嘴有选择说话权和选择真话权。”
“……话说我们一直干站这是不是快迟到了？”
“不会。在断电前一小时，班主任群发了一条明天临时放假的消息。”
看着一边懊恼的莫辞遐，羽涅又加了一句：“我本想今天在梦境里跟你说的……不仅如此，今天所有学校和公司都放假。”
“我就说怎么一路上什么人都没有……等等！涅姐我先走了！”
“出故障了？”
“我妈在床上躺着……她今天在餐桌上留了张纸条说今天她生病了没法起来，让我赶紧到外面吃饭别管她。大概是病了，得回去照顾她……”
羽涅听到前半句话时眼里闪过一丝错愕：“等下，你说妈她躺了？有什么异常吗？”
“她锁了门，门锁是一堆厚重的钥匙。”
“我也一起去。”羽涅暗示莫辞遐带路。莫辞遐抓过羽涅的手就跑起。她们踏过架在焦土上的玻璃天桥，穿过断裂的高架桥，扭曲的电线杆和变形的路灯。初夏，但不知是自然原因还是人为因素，夏天的阳光投在在断井残垣上，反射的光绚烂又刺眼。到了小区，三千位老人正在锻炼身体，没有人向她们打招呼。回到楼上，当莫辞遐用回形针努力地解开最后一把锁后，昨天路由器没挨到的祖传开箱脚终于落在了她妈房门上。
房门一声闷哼不情愿地倒了，露出了空无一物的内部：没有生病卧床的母亲，没有床，没有橱柜，没有任何一切生活必须品。被幼时莫辞遐指认的“图书馆”也就是书架上没有了书，厚重的家具倒在地上。只有大开的窗户边白色的落地窗帘悠悠地飘着。几个插座从莫辞遐进房门的一刻就以空洞的眼神盯着她笑。
“妈？”
可是除了本可输出电的插座，什么都没有；羽涅在后面默默地看着，一言不发。
“她的图书馆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