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马尔汉今日下午闲赋在家，婉心取他的书房见他这个爹的我时候，他正在自己的书房里逗他新养的鹦鹉哥儿。
“女儿给阿玛问安。”婉心微微屈膝行礼道。
“诶……婉心你今日怎么来了？”马尔汉面露慈祥的笑意，望着自己长得亭亭玉立，花容月貌的七女儿。婉心，真的是越长越像她那红颜薄命的额娘了，马尔汉想到这里，原本面容上慈祥愉快的笑容，很快变得黯淡了下来。
“女儿近日晒了菊花花瓣，又加了决明子给阿玛做了个菊花枕，菊花枕清火明目，安眠养神，阿玛可以试一试。”婉心察觉到马尔汉神情的变化，虽是心里面疑惑，但终归还是摸不透具体原因，只是提醒自己说话要更加小心几分，别触了不该碰的霉头。
“你有心了。”马尔汉笑着说道。他心里是疼爱这个女儿的，这是他最爱的妻子给他留下的独女。
“这是女儿应该做的。”婉心莞尔轻声回答道。
“坐吧，同阿玛说说话。”马尔汉走到案几旁的寻仙扶手椅上坐下，又抬手示意婉心在他对面的寻仙椅上坐下。
“是。”婉心听话地坐下。
马尔汉想着近日里小富察氏院儿里热闹喧哗的气氛，心里面又感觉自己对婉心不够关心，一股愧意又涌上了马尔汉的心头。但又想着画心那边如今是与大阿哥算是落定下来了，太子爷那边的侧妃……
“画心与大阿哥算是落定下来了，接下来该上心的就是你的婚事了。”
婉心心里一颤，她正寻思究竟该怎么引起话头，与马尔汉说关于自己婚事的事儿，如今倒是马尔汉自己先开了口。
“其实……，阿玛，女儿不着急的。”婉心往微微起一丝笑意说道。单身贵族的快乐，你是不懂的。
马尔汉却是不赞同婉心的话，“你这孩子，你大姐姐与三姐姐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已经出嫁了。”
“那……不知，阿玛对于女儿的婚事，有何……打算？”婉心问。
“毓庆宫太子爷那边，是有示意过我。”马尔汉倒是对自救女儿也不隐瞒什么。书房里除了父女两个人，其他侍奉的下人们都已经被遣退下去了。
“皇上……那边，是思虑十三阿哥的婚事。”马尔汉又继续说道。
“阿玛是怎么样想着的呢？”婉心状似乖巧非常，似乎是个听从自家阿玛的女儿模样。
“阿玛是想着太子如今处事也稳妥了起来，要论今后，那是太子更不会委屈了兆佳家的女儿。”马尔汉说道。
婉心也是感觉到了，这个阿玛其实是更心疼自己这个七女儿的。
按照如今的朝中局势而言，太子与十三比起来，那肯定是太子的条件更加优渥。太子背后倚靠的是赫舍里这一大族，自索尼到索额图，一直都是康熙朝的权臣重臣，举足轻重。并且，康熙对逝世的赫舍里皇后情意深重，念念不忘，爱屋及乌对待太子胤礽也是颇为宠爱溺纵。
而十三阿哥胤祥，生母章佳氏出身包包衣，进宫初始身为宫女，没有庞大势重的家族作为倚靠，因此从小胤祥没有在章佳氏身边成长。章佳氏逝世后，胤祥一直寄篱于德妃，德妃虽然也是照顾胤祥，但终究不如待亲儿子那般。德妃乌雅氏连自己亲儿子四阿哥胤禛都不怎么待见宠爱，心里只有小儿子十四阿哥胤祯（胤禵）。
因此十三除了待他如手足的胤禛，是没有其他什么人可以依靠。可能从小不再自己母妃身边长大，后母妃又逝世之后，十三就彻底是“自由自在”了，在旗营的校武场里骑马射箭，舞枪弄棒，且经常是直接睡在旗营里了。除此之外，他还喜欢书画诗歌，金石古玩。用一句现代流行语说就是，涉猎颇多，全能ace。
总结而言，若是不论上帝视角，不知道结局。那太子胤礽就是个人能力一般，背景条件优越雄厚。十三胤祥是背景条件中等偏下，但是个人魅力满值。
在长辈的眼中，胤礽是做好的选择，未来是大清的国君，万万人之上，做了太子的侧妃，今后他登基之后最差也是个嫔或妃，甚至若是争气，还可能成为贵妃、皇贵妃。这也是之前画心心中所料想的。
但是婉心是知晓“剧本”的人，是知晓这些人结局的人，她是不会给自己自掘坟墓的，跟着废太子。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不知道最终每位的结局，单凭颜值与能力，她也会选择个人能力max的十三阿哥。还有一点，太子爷有点年龄太大了吧。
当然婉心心里面的这些小九九，是肯定不能同马尔汉讲的。
“阿玛，不知女儿的话，您是否想要听一听。”婉心试探地问马尔汉。
“嗯。”马尔汉说道，“这毕竟是你的婚事。”
婉心想，这个清朝爹也还算是稍微有些许开明。
“那日在宫中的赏菊园，女儿在画舫上，望见太子，……女儿感觉他不是女儿的意中人。”婉心柔声说道。
马尔汉听着自己女儿的话，也是听出话中的意思。
“……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马尔汉说到这里，又特意压了压声音道，“不出意外，这江山，日后都将是他的。”
“阿玛，你也说了。……不出意外，那若是…”婉心顺着马尔汉的话说，但却点到为止。
马尔汉也是没有想到一直以来乖顺寡言的七女儿，会说这般的话。他想要出口阻止，但是又觉得她说得并非是没有道理，太子不是说没有能力，只是皇上的这些个儿子都很有能力，未来究竟是是谁登上那个宝座，还真是不能确定……
……
从马尔汉的书房回到自己院子里，婉心没有再想其他的事情了，马尔汉能够在朝廷堂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并且颇得康熙信任，必定不是什么糊涂至极的人，如今朝中各位阿哥们的本事动作，他不会看不出来。因此，她想得只有……今儿晚膳吃什么。
人每天最需要深思的三件事，便是今儿早上吃什么，今儿中午吃什么，以及今儿晚上吃什么。
“清竹，咱们今晚上吃宫保鸡丁吧。”
“……还是您自己做？”
“当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婉心的做法是鲁菜系的“宫保鸡丁”，用的是健壮的鸡腿肉，急火爆炒，辅之花生米与笋丁，三者相辅相成，共成名菜。
清竹望着一进厨房就精神饱满，神采奕奕，身手矫健的自家姑娘，觉得她身上是有道光环绕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