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飞机上讲述萨满
到了机场,提前办理登机牌,许乐看着清凝也不搭理自己,想上前找话说,小白被关进笼子里面,冲着许乐说道,‘哥,记住了啊,兄弟是手足啊,你以前可是从来不主动的啊,伟大的男人都是被动的,那样才更酷’!
它看着许乐不好看的脸色,‘算了吧,我觉得你还是该主动主动点吧,要不以后更苦’!
许乐找到张光亮的面前,“师叔,我给你换一下头等舱吧”?
师叔摇了摇头,“不用的,差不多都是咱们的人,到时候聊着天就到了”!
“行,那就听您的,不成的话就飞机上再办理”,许乐看着师叔的手好了许多,“师叔,您要是不忙着休息,飞机上我想跟您学习一下萨满的一些内容”,一听说萨满,其他人没有说话,聂音鸿来了精神,“好啊,许乐,我也能参与吗”?
许乐点点头,“没问题”,师叔跟许乐说道,“不过啊,你要是说道萨满,我建议你等到了耶楼,和你金师姐的老公可以聊聊,他对这块研究的很深,另外呢合弗的那几个老教授,他们对精神学研究的也很到位”!
许乐一下来了精神,“师叔,您单子给我列完了吗”?
“等会给你,我差不多给你列了几千本呢,看不看得完是你的事情了啊”,师叔哈哈大笑着!
旁边的人都笑了,看着许乐,许乐摇了摇头,“你们啊,哎,太小看我了,我对我自己的要求是五千本起步,不过我相信师叔给我列的几千本一定是精华中精华了”!
大家现在知道了,许乐就是一个疯子,这段时间大家都知道了,没法和非人类比较!
八点等级之后,许乐坐到了张光亮身边和他交流着关于萨满的事情!
张光亮给他讲着萨满宇宙观框架的构造,其中包括伊利亚德、坎贝尔及佛尔斯特等西方主张普遍萨满教理论的学者的观点。这个框架的主要内容包括:
萨满教的首要特征是它的三界宇宙观。在流行于西伯利亚、北极地区、亚洲、北美洲、南美洲以及世界其他地区的萨满教观念中,宇宙由上、中、下三个层次组成。上层为天界,居住着至高神及日月星辰、神性动物等神灵。中层世界即人类所居住的世界,同时也居住着一些神灵和鬼魂。下层世界居住着曽形动物和怪物,常常对人类充满恶意。萨满不同于常人之处的技能是:他可以依靠灵魂出游等技术手段自由出入三界之间,以帮助族人祈福、治病、预测等。张光亮认为,中国古代文献如《山海经》《楚辞》《国语》等均有世界分层的记录,被称为巫、觋的宗教人物可以在不同层次之间—如天地之间一一沟通。因此华夏很可能自新石器时代开始就已经存在着这种世界分层的萨满教宇宙观。
动物助手现象是世界各地萨满教鲜明特点之一。许多学者均强调,若无动物助手的协助,萨满根本就不可能作为人神之间的中介出入于不同的宇宙空间。张光亮依据萨满教理论并结合华夏早期的文献,推定考古发现的新石器时代与商周时代的动物图像均为萨满动物助手形象。
许乐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想到了小白,想到了黄帝的应龙、风伯、电后、想到了四象,想到了自己随身带着的那面镜子,不过他还是认真的听师叔介绍着!
伊利亚德在《萨满教》一作中强调,萨满教的三层宇宙通过一个“地轴”连接。萨满可以通过这个柱子,自由出入不同层次的世界。萨满教地轴在不同文化中有不同的象征物,如在中亚和北亚文化中是宇宙山或宇宙树。张光亮所此推断,《山海经》中提到的昆仑之山、玉山、长留之山、青要之山、登葆山、灵山、肇山等均与巫师升天或神居有关,因此这些神山应是连接宇宙的天梯或天柱。《淮南子》中提到的“众帝所自上下”的建木以及《山海经》中提到的扶木与桑木均与通天有关,可能正是萨满宇宙观中的通天神木。依据这一“地轴”理论,张光亮认为良渚文化中大量出土的外方内圆、中部空透的柱形玉琮也是萨满宇宙观中地轴的象征。如其所言:“琮的方、圆表示地和天,中间的穿孔表示天地之间的沟通。从孔中穿过的棍子就是天地柱。在许多琮上有动物图像,表示巫师通过天地柱在动物的协助下沟通天地。因此,可以说琮是华夏古代宇宙观与通天行为的很好的象征物”。
伊利亚德、坎贝尔和佛尔斯特均强调骷髅体验在萨满宇宙观中的重要性。民族学资料证明,萨满在进入出神状态时经常会有身体缩减为骨架状态的体验。根据这一理论线索,张光亮认为,甘肃马家窑文化半山类型彩陶以及甘肃大地湾地画中出现的骷髅美术形象应是萨满宇宙观中骨架式美术的体现。
随后,师叔开始讲到佛尔斯特的“亚美萨满教模式”。佛尔斯特认为,美洲大陆普遍存在的萨满教文化来自古代亚洲,可以称作是古代亚洲旧石器至中石器时代宗教的“活化石”。亚洲与美洲文明存在着一个以萨满教和采集—狩猎经济为特征的古意识形态的底层。由于亚洲和美洲的萨满教形态无论在总体上还是在具体特征上都具有很多的相似性,佛尔斯特将这一文化现象定义为“亚美萨满教”模式,并总结出八大特征。师叔自己在《连续与破裂:一个文明起源新说的草稿》及《华夏古代文明的环太平洋的底层》等论文中均完整引用了佛氏这一意识形态模式的八大特征:
巫教的宇宙是魔术的宇宙,自然环境与超自然环境中的诸现象是魔术性转化的结果,而不像耶教传统那样是从虚无中创造出来的。事实上,转化乃是巫教象征系统的基本原则。
宇宙一般都是分层或重叠的,以上、中、下三层世界为主要区分。
在巫教的思想界中也是不言自明的是人类与动物是在质量上相对等的,而且用贺伯特·斯宾登的话来说就是“人类绝不是创造世界的主人而一向是靠天吃饭的”。各种动物和植物都有它们超自然的“主人”或“亲母”,常以本类中大型个体的一些形象出现,照顾它的属民的福利。
与人兽质量相等概念密切关系的是人与动物转形的概念,即人与动物能化身为彼此的形式这种原始的动力。人类动物之相等又表示为亲昵动物伙伴和动物陪同;同时巫师经常有动物神的助手。巫师和由巫师所带头的祭仪中其他的参与者还以佩戴这些动物的皮、面具和其他的特征来象征向他们的动物对手的转化。
环境中的所有现象都由一种生命力或灵魂赋予生气,因此在巫师的宇宙里面没有我们的“无生物”。
人类和动物的灵魂或其根本的生命力一般居住在骨骼里面,尤其是头骨里面,人类和动物都是自他们的骨骼再生。与这些观念联系在一起的还有巫师的骨骼化,即巫师从他的骨骼状态进入神智昏迷的出师仪式中的死亡与再生,有时用绝食到骨瘦如柴的状况来演出,而且常在巫师的法器上和他的艺术里面作象征性的表现。
灵魂可以与身体分开并能在大地上面或到其他世界中去旅行,也可能给敌对的精灵或黑巫师所掳,要由巫师取回。灵魂的丧失是疾病的一个普通的原因,另一个普通的原因是外物自一个敌对的环境向身体侵入。实际上多数的疾病都源于魔术,而它们的诊断与治疗乃是巫师的专长。
最后我们还有幻觉迷魂这种现象,常常是由引生幻象的植物引进来的,但这不是普遍的情形。
师叔说道,他从八一年开始就研究这块内容,系统论述华夏新石器及青铜时代的萨满教现象,旨在论证佛尔斯特的“亚美萨满教”模式适用于对华夏古代的象征与信仰体系结构的考察。他认为,甘肃大地湾地画与半山类型彩陶上表达的骨骼式母题,良渚文化带兽面与鸟纹的玉琮,青海柳湾墓地出土的似为吐纳气息的双性别彩陶人像,豫州濮阳的龙、虎、鹿蚌塑,商代甲骨文中有关崇拜四土、四风和其他精灵的记载,以及《楚辞》等古代文献中对萨满升降与召唤失魂的描述,均与佛氏“亚美萨满教”模式所列的八大特征吻合。基于这一思考,他在《考古学六讲》中首次将华夏古代文明大胆概括为“萨满式文明”。
霉国艺术史学家邵邦华在《古代美洲文化之起源》一书中认为,商代文明与中美洲的玛雅文明在艺术表现上有着诸多相同的母题,如:对龙祖先的祭祀、人形的龙、超自然象征、雨神崇拜、以图像为装饰的服装、人与动物的相互转化、动物与植物的相互转化、具有火焰状眉毛的神像、鸟人神像、十字形、宇宙和历法图像等等。
师叔在此基础上推测商文明与玛雅文明具有相同的视觉艺术风格及内容的原因在于二者来自一个共同的旧石器时代的底层文化,代表这个底层文化的正是佛尔斯特所提出的亚美萨满教宇宙观。他将这个底层文化视为华夏古代文明与中美洲玛雅文明的共同祖先,因此将这个文明连续体称为“玛雅—华夏连续体”。
将萨满教研究与古代文明相连接是佛尔斯特与张光亮在萨满教理论上的突破。在他们之前,人类学传统上认为萨满教只存在于小规模的采集—捕猎社会。如瑞典人类学家阿克·胡特克兰茨所言:“萨满教以个人化形式、动物精灵信仰与狩猎象征为特征,深深植根于古老的狩猎文化。萨满教很难适应农业文化以及具有高度技术化和社会复杂化的文化”。佛尔斯特则并未受这一传统理论的束缚,大胆提出萨满教非但未在文明社会中消失,反而其各种主要特征及象征系统均适合用来解释中美洲的古代文明。
依据陈先生梦家先生商王是“群巫之长”的结论,张光亮认为萨满教是商人的主体价值观,而商王本身既为国家的政治首领同时又兼任萨满之王,垄断与神界的沟通权力。得自张光亮商王即萨满之王结论的启发,一些霉国学者认为国王兼为萨满的文化现象同样存在于中美洲的奥尔梅克—玛雅文明之中。在考察一件头皮刻画着蟾蜍形象、跪状、裸体的奥尔梅克人物石雕时,肯特·赖利认为该枚人像表现了萨满在蟾蜍幻觉剂的影响下进入幻觉状态的形象,同时提出大量发现的类似的奥尔梅克石雕人像均为王权拥有者用来记录他们在祭仪中的幻像能力。奥尔梅克的王权拥有者像华夏古代的王一样,通过世袭手段取得了对萨满幻像能力的继承。朱莉亚·卡普尔曼通过对墨西哥和危地马拉两处玛雅遗址出土的人物浮雕的考察,认为装饰着鸟翅与鸟形头饰的浮雕人像代表着玛雅的王权拥有者,表现了萨满王者进入迷幻状态时的身体变型现象。
随后师叔又给他讲着相互作用圈的理论、连续-断裂理论等等,在五个小时的时间里,师叔可以说将他大量的理论核心全部都给许乐讲了一遍,让许乐对张光亮和殴霉等地的人类学、历史学、考古学的理论现状有个更深的认识,许乐给师叔度了一些气过去,师叔的精神还不错!
“等到了耶楼,我把鸿巫和晓莉介绍给你,这是我两个很不错的年轻的学生”,师叔对许乐说着,“虽然比你岁数大,但是还得多跟你学习学习”!
许乐笑了笑,摇了摇头,“他们跟随您学习长,我才哪到哪啊”?
“另外还有一个朋友童正恩”,光亮师叔笑着说道,许乐听说过,但是没啥印象,是没啥好印象,在蜀州锦官城听说过这个名字!
许乐不置可否,看着张光亮说道:
“师叔,您想过一个问题吗?难道只有北方有萨满吗?为什么会称呼为萨满?萨满有源头吗”?许乐问着张光亮也看着旁边一个个认真的听讲的人!
飞机落了地,然后等待行李,许乐把小白先接了下来,随后坐大巴去往耶楼,路上大家都还思考着许乐的这个问题!
“许乐,建议你考虑一下人类学的方向”!光亮师叔认真的对许乐说着!
许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