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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赵小伟面对的现实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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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底的一个早晨,都已经九点多了赵小伟才醒,醒来以后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让人伤心的梦。

    这个梦是这样:好象是白天,象在教室里,又象在操场上,上课了,哦!是语文课,王老师进来了,他上身是那件黑褂子,下身是咖啡色裤子。他好象很生气,不知道为什么,南边一块黑板出现了不知是谁用粉笔瞎画的红绿相间的圆团。王老师更生气了,他把肖纪波叫了起来,赵小伟一看前边的肖纪波不禁愣住了,他左半边脸也和黑板上画的一样,随后王老师又把一个同学叫了起来,不知为什么,赵小伟拿着一段干玉米秸的叶子,一会儿用手撕,一会儿放在嘴里,王老师生气地走到赵小伟的身边,他看见赵小伟在玩,就举起拳头说:“你对待他们站起来的同学就是这样吗?”赵小伟抬头看着他,那是一双悲苦里带着愤怒的眼睛,但王老师没有打她,只是轻轻用握起拳头的手背敲了敲她的肩膀。又象是在操场上,王老师向办公室走去了。不知为什么,大喇叭响起来了,还说了:“一条……;二条……;三条……;四条……”象是在开大会似的。接着同学们跑进了教室,在座位上写着作业,班上的人还不齐,赵小伟去看厕所那边有没有人,一看有人,便向厕所跑去,教室好象是在西边第一排,离厕所很近,当快到厕所时,好象是王老师在叫刘海林回教室,赵小伟向东一望,呀!王老师在看她,她赶紧跑进厕所,到了厕所她几乎站不住了,扶着墙,腿很软,快支持不住了。便撒起尿来,赵小伟觉得又象是在床上,怕尿床,就急醒了。

    赵小伟伤心地想:啊!王老师,为什么?梦中的您那一拳为什么没打下来,我心里酸楚极了,我对您是尊敬的,您的那一拳如打下来,我心里也好受些,不能这么悲观地思念您呀!啊!王老师,昨天上刘英家我多想能遇见您呀!我想您啊!这个暑假太漫长了,王老师,我在无声地哭泣,我的心悲伤地在颤抖,我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您知道吗?您对待我是不公平的,不是指在梦中,而是在学校,真的,不公平。您听见我心灵发出的呼声了吗?昨天刘英告诉我听您说老师教班要抓阄,啊!老师,我愿意在您的班里,我的心情是急切的,我多想快点见到您呀!

    下午,赵小伟打开上学期的作文本,偶然看到了一句令人深思的话,这是王老师在《师生之情》的批语后面的一句话:“美的作文来自生活,让我们共同捕捉生活中丰富多彩的画面,写出更多更好的文章来。”赵小伟禁不住想:啊!王老师,您为什么这么折磨人,您可知我是多么想接触您呀!老师,我思念您呀!有谁理解我的苦心呢!我知道您的病一直没好,天天都在吃药,这是王春霞和我在一次偶然的谈话中说的,可我还是觉得您虚伪,很多事情您说的做的不一样,我知道您一定有困难,比如说在学校工作很忙,在家里也很忙吧!

    晚上,赵小伟看北京日报郊区版,在看到第三版青年之友专栏的知心话时,赵小伟的心不觉微微颤动起来,眼睛湿润了。知心话的题目是“莫把‘不幸’挂嘴边“。当她看到“一些青年受到挫折,他们的书信、日记中常有‘怅然’、‘痛苦’、‘空虚’一类的词句。有人还自以为这是成熟!”赵小伟想:这说的不就是我这种人吗?总抱怨别人不理解我,尤其最抱怨王老师,可还最喜欢他,最敬佩他。赵小伟接着往下看,“成熟应当意味着一个人渐渐地学会分析现实和正视现实;应当是充满信心和活力,而不是陷在苦恼中不能自拔。”赵小伟又想到:啊!我正视现实了吗?正视了,但没充满信心和活力,而是陷在痛苦中不能自拔,我只需王老师能够理解我,安慰我几句,鼓励我几句。赵小伟又往下读,“实际上那些总认为别人‘不理解自己、一味悲叹’的人,不客气地说,他们是懦弱的,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不是“谁都不理解你,而是你还没有真正理解别人和社会。所有的人都很不幸,但是最不幸的是那些用不幸来装饰自己的人。就是这些最希望别人来关心他,而同时又最不值得别人关心。”赵小伟想:这说的的确是我这种人,太懦弱了,难道王老师是觉得我不值得关心吗?这时又有几行小字印入她的眼帘:“朋友,你要做哪种人?是埋怨还是什么也不埋怨,正视现时,提高自己,勇于战胜生活中的不幸?请记住:您的牢骚所能给您的唯一东西,只是精神贫乏者的怜悯和施舍。”赵小伟想:啊,朋友!我愿做什么也不埋怨,正视现实,提高自己,勇于战胜生活中不幸的人,我不愿得到王老师的怜悯和施舍。因为在我写的《干渴的心灵》这首诗中早已经说过:“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和同情。”

    八月中旬的一天下午上学时,赵小伟在后王各庄拐弯处正遇到王老师,他车前捎一个小孩儿,在赵小伟前边快速骑着自行车,因为他已看到赵小伟了,所以他的速度放慢了,再加上车前还捎着小孩儿,赵小伟的车速也慢了下来,王老师在学校附近遇见了一个学生说了句话又往前走了。赵小伟到了那里,见是李艳梅坐在墙根下,我吃惊地问,“小艳,你在这里干啥呢?”李艳梅说:“没事,我歇会儿。”这时王老师好象稍微回了下头,赵小伟有些胆怯,害羞地低下了头,其实她很想和王老师说话,这时王老师下了车,笑着对赵小伟说:“赵小伟刚来。”赵小伟很吃惊,笑着答应了一声:“哦,王老师。”赵小伟很高兴地和老师说笑着,她和王老师一同骑自行车进了校门。赵小伟不知以前放弃了多少次和王老师说话的机会,她觉得,她的性格有些内向,可是这一次是王老师先和她打招呼,她太高兴了,因为王老师是她最热爱的老师。

    下午放学,赵小伟回到家里,她妈妈说爸爸来信了,全家户口要迁到银川去,信上说他们那有这个政策,工作时间长的,家属的户口可以迁到他们单位所在地。赵小伟开始时有些欣喜,可又一想,这样的话她就要离开这里的老师和同学了,心中不禁掠过了一层悲哀的迷雾。

    晚上写作业时,赵小伟想:其实对这里也无可留恋的了,有什么办法呢?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农业户口转成城镇户口,还省得让人担心以后的前途呢!我不能做弱者,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机器人,机器人是没有感情的,我有那么多好朋友,还有我所敬重的老师,我怎么能不痛苦呢?我是爱我的老师的,是的,王老师,您可知道我对您的友谊是真诚的,我不知您对我怎么样。我不愿离开这个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可有的同学还这样对我,今天我向付宝红要报纸看,当时我的心情很急切,她却说,老师看到给我没收呢?我没有说什么,我的痛苦与日俱增,同学这样对我,真叫人不可思异。转户口这件事我先不给同学和老师说,让别人知道我以后要离开这儿,整天弄得我心神不定怎么办呢?学习是重要的,还是好好学习吧!

    自从开学以来,赵小伟非常爱上语文课,因为她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激动,酷爱文学。直到现在,已经上了好几节语文课了,可真奇怪,不知为什么,在这几节语文课上,王老师总让赵小伟读书、读题、回答问题,赵小伟经过苦思冥想好象悟出了一个道理:这说明王老师还没有放弃她,不让她沉浸在痛苦中,而且说明王老师始终理解她对文科的酷爱之情。她希望王老师一定要明白,明白她对老师的一切言行,她有时不愿理老师,却又忍受不了,她愿意同老师交谈,非常敬重老师,那么多的痛苦日子已经渡过,她喜欢王老师这样的人,也喜欢王老师这样酷爱文学的老师。她永远不会忘记老师,也永远会敬重老师。

    这段时间,王老师对教学实行了改革,就在一天下午,同学们批完默写的课文,王老师坐在椅子上说:“我再说几句。”这时后边的焦志华她们“嗤”的一声长鸣,好象她们学习多好似的,真是忘乎所以。只听王老师大声说:“干什么?”王老师的语气又缓和下来说到,“由于天气的燥热也改变了学生的情趣。可是我要说,我们的语文课要改革,”他走下讲台抑扬顿挫地说:“你们看过《在任二百四十天》这部电视剧吗?”同学们大声说:“看过——”于是王老师把右手斜举起来,打了个手势说:“《在任二百四十天》里的那个年轻的厂长,刚接任头一天就有麻烦,以后没一天顺利的。”这时赵小伟回想起那个电视剧:是啊!那个厂长是多么有信心、有魄力,可是他上边的干部总是给他以障碍,搞不正之风,那个厂长的腿到后来让党委书记的女婿用摩托车撞伤了,可是,他没有失败,最后还在电视上讲话了吗?这时赵小伟的思绪又回到王老师的话上来了,只听王老师大声说:“搞改革不能怕冒险,以后免不了和以前一样,有的同学会说‘这不是护弄我们吗?’很可能有人这样说。可我要说,这不是护弄你们,两个班都是我教的,“哪个班考不好,我的脸上都不光彩。请同学们相信我!要改革就要有决心,有信心,敢于冒险,象今年的考题,语文知识60分,作文40分,语文知识中50分是问答题。这给我们敲了警钟,不能总让学生记笔记,而要启发学生思考,好,下面就下学吧!”赵小伟想:啊,王老师,看样子您要大干一场,同学们在盯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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