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
上清区，圣药所。
“九九现在真的没事吗？他怎么还不醒？”
米珈坐在床边，担忧地看了看修九苍白的脸色，转头问身后难得拿着的不是美女画报而是正儿八经资料的丘青红问道，“话说你找到治疗九九的办法了吗？”
“他肯定没事，你不用问这么勤快，就是现在身体透支严重所以醒不过来，我已经给他打了营养液。”
丘青红随口回答米珈的问题，他研究着辛城主从神庙搜刮出来的资料，看得兴致勃勃，“啧啧，这正是太让人惊讶了，果然‘神话计划’研究是生命进化……就是这死亡率也太高了，还有这些设计也很奇怪，正常怎么可能做到……”
“丘！青！红！”
米珈生气又清亮的喊声吓了丘青红一跳，这才抬起头，“哎？你还问了啥，小九儿治疗方案啊，这不是正在想着嘛！这个大体方向已经有了，还得和那朵雪莲商量商量，怕是要重塑一遍精神海和核心，还有的是苦要吃，小九儿现在这情况也不能随便动……”
“话说你那带着复生石的小老鼠找到了没？我还打算研究研究那个神奇的石头，不是说小九儿对那个石头有特殊反应吗？”
丘青红随口一问，米珈顿时又泄了气，整个人都蔫了，“还没找到……我都把神庙掀开了都没找到它，希望它不要出什么意外……最后我还是拜托猫猫去找了。”
希望曾经的食物链关系能帮助猫咪找到老鼠。
“呱！米小珈，加一碗花生米，本大爷立刻帮你抓那只小胖鼠抓、抓回来，呱！嘿嘿！”
鹦鹉大声囔囔的声音直接打破了米珈的悲伤，气得米珈一个巴掌拍过去，没收了鹦鹉面前的酒浆花生。
正当鹦鹉和米珈要吵起来的时候，床铺上躺着的修九手指微微地动了动。
头好疼……
一片片的血色记忆浮现上来，让修九有些痛楚地想要抱住脑袋，而这么一动，立刻引起了米珈的注意力。
“咦……九九醒啦！快快快，你赶紧过来看一看！”
一见修九醒来，米珈立刻拖过丘青红，同时也紧张地看向修九，见到是蓝眸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又赶忙问道，“九九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修九还未完全清醒，但对上米珈探头探脑观察自己的琥珀眼，脑海中又闪过一片模糊的记忆。
……好像要更近一些。
他在想什么！修九感觉自己脑袋又是一疼，按住头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情况。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的算，我来问问题，小珈珈你闪开。”
丘青红嫌弃地拍开米珈，拿起一些奇奇怪怪的仪器给修九检查，然后又问了一些问题。米珈看着修九似乎状态还算稳定，意识也很清明，不过似乎不知道他失控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大问题，喝这个药吧。”
检查完毕，丘青红兴致缺缺地随手拿起手边药剂丢给修九，“还好你在失控初期被压制下来了，没继续透支，不然我就能给你收尸了……啧啧，真是可惜……”
“那个女人呢？她死了吗？”修九一手接住了药瓶，然后强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神庙大主教吗？她当然没死，不仅没死……”
“九九你别听他乱讲。她是没死，但已经被关起来了，九九你现在先不要在意这个啦。”
丘青红语气贱兮兮的，米珈看不下去，怕修九被刺激到，连忙瞪了丘青红一样，伸手扶住想坐起来的修九，讲话语气还是很轻快温和的，“你先好好休养，其他事的都不着急的。丘青红给你打了压制剂，但是你的身体损耗还是很厉害，而且你的情况比之前更糟糕了，现在你真的一碰就碎了！”
……这么糟糕的情况，他也做不了什么。
修九有点疲倦地垂下眼，他自然是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其实他都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活着。
见修九很配合没有强行冲去找人，米珈情绪又提了起来，“不过你现在醒了也是好消息！辛城主在神庙找到了一些关于你的资料，丘青红正在研究，现在已经找到了可以治疗你的一点办法了。”
“嗯。”
“九九你不高兴吗？”米珈歪歪头，“是不是还难受，快把药喝了吧。”
药剂的味道似乎很怪异，修九微微皱了眉，还是面不改色地一口全部喝完，喝药的样子莫名乖巧。米珈忍住自己想要去挼一把的念头，伸手去接过药瓶，却发现修九没有松手，顿时有些疑惑地抬头。
“米珈……”
修九有点怔然地看着米珈脖颈处露出一半的一处隐隐有些熟悉的伤口，脑袋还是很混乱，一片片血色的记忆混杂在一起，问道，“这个伤口……”
“这就是你咬的了！”
米珈没好气地回答。她现在已经脱下了神庙的装束，换了一身轻便衣物，卷发又恢复了乱糟糟到处翘的状态。
“我下冰湖上来以后，全场就你和大主教醒着，到处都是血。你身体又超负荷了，精神海失控然后谁都不认识，还好我对动物的亲和安抚能力对你有点效果……但是你还咬我！”
“咬得可疼了，你看！现在都结血痂了。”米珈大咧咧地扯开衣领，指了指那处过了一夜还清晰可见的咬痕，修九的脑袋立刻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顿时一道清晰的记忆猛地浮现，蓝眸间难得浮现出一抹慌张，手指有些不敢相信地伸了伸但又不敢碰。
“这是我……”
“就是小九儿你咬的，别不信，还异化了獠牙，啧啧，可了不得了，我都不敢玩这么激烈。”一旁的丘青红饶有兴致地插嘴，接着就收到了修九的一记眼刀。
“什么玩？这没在玩啊，九九失控的时候没什么意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咬我，原来是在玩吗？”
米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点奇怪地转头，却不见修九耳根开始略微泛红。
“差不多嘛，失控的时候就会本能地放大一些偏激的念头，比如想吃掉……咳咳，没事。好了我也该走了，小珈珈你在这好好看着小九儿，别让他乱跑了，按时吃药。”丘青红在修九冷若冰霜的眼神下缩了缩肩，然后笑嘻嘻地飞快开完了注意事项，丢下一波药，大手一挥把自己的宝贝资料们收起了，开溜。
“喂等等，你是医生啊！而且你还没说清楚……”米珈想把丘青红留下，但丘青红溜号的动作实在是太敏捷了。
“不用了，他死不了，有事再喊我，我就不在这里妨碍你们了~”
青年调侃的余音传来还随手拎走了桌上鹦鹉，啪地便关上了房门，这下屋子里只剩下了米珈和修九两人。
“他……他这跑得也太快了吧。”
米珈的手还伸在半空中，一时间无语凝噎。老八也被带走了，九九才喝过药，一时间米珈不知道自己留在这要做什么。
“……不用管他，他一直都这样，不然也不会被称为黑医了。”修九倒是习以为常了。
闻言，米珈走到在床边坐下，双手撑住床沿，歪头看向修九，半响看得修九有些不自在了，“怎么了吗？”
“九九，我闻起来很像什么好吃的东西吗。”
米珈犹豫了一下，还使劲地闻了闻自己，“还是九九你失控的时候经常咬人。”
“我不咬人……如果我失控了，那个地方一般只会剩下死人。”修九有些无奈又有些难以开口，“他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嗯？”
“……大概是你闻起来对那时候的我比较有吸引力吧。”修九别开脸，低声说，“但不管怎样，你也见过我的失控的情况了，下一次离我远点。”
“什么情况啊，是用尾巴卷着我不放，还是主动贴上来黏人得不行？”米珈开玩笑地说着，却见修九脸上的惊讶和失措，反而觉得有些好玩了，又凑近了点，“其实我见过九九两次失控状态了，明明还是很可爱呀。”
“……那只是意外情况。”修九竟然向后靠了许多，眼睛根本不敢看向米珈，语气还是冷冰冰的，“我平时也不可爱。”
噗——
米珈努力地忍住不笑，不可爱怎么会这样讲话，米珈有点想要继续逗一逗九九的，但看修九苍白的肤色和毫无血色的嘴唇时，又心情回落。
“不过九九，你不会再有下一次失控了。”
米珈的表情忽然变得认真的，手很郑重地按在了修九的手上，琥珀眼认真地看着修九，像是在宣告一个事实，“这一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修九有些愣住，转头看着米珈的眼神一时忘记了回应，半响垂下了眼。
“好。”
安神的草药矿石摆在桌上，木质的床铺上的少年安静地半倚床头，亚麻编制的薄被花纹极具沙漠风味，稍稍地盖过半身。光从窗外懒懒斜斜地溜进来，落在少年脸颊，银色的长发披散着，雪色睫毛投出一片鸦影，整个人的颜色极淡。
“米珈。”
修九又抬起眼，“你有什么想要的，或者要我做些什么吗，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谢谢你。”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啦，只是想要帮你而已。”米珈随意地耸了耸肩，但余光一撇少年长发，心里又痒痒起来，“……不过要是九九你想要谢我，可不可以让我摸一摸你的耳朵和尾巴呀～”
“嗯？”修九一怔。
“好不好嘛，我就是想试一试，毕竟以后可能都摸不到了～而且你睡着的时候我都没偷偷摸的。”米珈抓住修九的手，一双圆眼可怜巴巴地眨了眨，“我很规矩的，就摸一摸，而且我技术很好的……”
“等一下，为什么说以后都……摸不到了。”修九忽然打断了米珈的话，隐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就是等我离开远城了，大概就见不到九九了。”米珈叹气，又没心没肺地琢磨起来，“不过是不是雪狐狸的毛毛摸起来都特别舒服，又蓬又松，而且绒毛都特别软……那我是不是可以往北走看看，那里好像是雪域……”
修九的喉结动了动，他没有听进女孩后面嘀嘀咕咕的盘算，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忽然被攥紧了一下，流出一些自己不懂的酸涩情绪。
“你不留在远城吗？”
“不了。”米珈摇了摇头笑了起来，“虽然辛城主邀请得很热情，但是这里还不是我想要留下的地方。我想还可以再继续走走，找一个更喜欢的地方，唔，最好也有好多毛茸茸的。”
虽然修九没有回应，但米珈却是打开了自己的畅想，掰着指头数起来，“不仅要有毛茸茸，还要有好吃的，没有什么严重的自然灾害会一下子让很多人死去，里面的人也很友好，大家的关系简单一点，也自由一点，如果环境也好看一点就更好了……哎，我的要求好像很多，不过其实我也只是想要找一个地方。”
“一个会让我想要结束流浪的地方！”
修九莫名从米珈掰着指头列条件的样子里，看到了另一个似乎深藏在这个永远笑着充满热情和活力的外壳背后，一个有些孤独行走的灵魂，尤其在那最后一句，即使尾调上扬，他依旧能敏锐地察觉到些许伤感。
“其实就是看眼缘了，不过我还年轻，还是想先看一看更大的世界，也许等我走不动了，就会想要停下来了。”
米珈念叨几句又把话题转了回来，语气继续委屈巴巴，“所以九九，你看我都要走了，在我走之前就这一个小小的愿望。”
“不过要是九九你真的不愿意的话，其实也没关系的。”
“我没有不愿意。”
少年别开眼，表情依旧冷冷淡淡的样子，语气也干巴巴的，但在阳光下，米珈清晰地看见了修九耳尖变成了粉色，尔后，一簇蓬松主动地碰触米珈按在床铺的手，雪白的狐尾乖乖地绕上少女浅麦色的手腕。
“只能一小会儿。”
声音还是冷的，但却是略微有些不够镇定，根本吓不到米珈。
配上红透的耳尖，倒是有些又冷又乖的感觉。
米珈愣了愣，然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在少年羞恼之前立刻一把抱住修九狐尾，坐近来把尾巴搂在大腿上，轻轻地顺毛，声音清脆软和，“好嘞，谢谢九九～那我给你顺一顺毛！”
女孩的手指带着温热，穿行在微凉的狐毛间，带来陌生的舒适触感，修九的手猛地攥紧了一旁的亚麻薄被，隐隐有些后悔。
……还好，她没有用天赋的时候，自己的感觉不会那么夸张。
就是，被顺毛顺得很舒服……习惯了，也还好……
“九九，你的尾巴质感很舒服也好漂亮，软软蓬蓬的，但是你是不是从来都不顺毛呀，有些乱乱的快要打结了。”米珈又挪了挪位置半靠着修九，一边抱着雪尾很认真地理顺，一边和修九聊天。
修九低低地嗯了一声，他很讨厌自己的兽化特征，一向都是收起来不外显，沾了血灰就粗暴地洗一洗，崩溃时没有揪自己的毛泄愤已经是克制了，更不用说像其他正常的兽化人一样会爱惜地去打理，那是从来没有的事。
……也没想过会有人喜欢这苍白丝毫没有颜色的尾巴，更不会想到，自己会任由别人这样触碰。
“好了！”
理顺的尾巴依然蓬松，但是摸起来更加顺畅，没有浪费本来那种绸缎般的触感，米珈有点开心。
修九下意识卷了卷狐尾，以为已经结束了，心里正松了口气，却见米珈转眼又看向了自己，眼睛亮亮的，“九九，耳朵也可以吗？”
“……可以。”
片刻的沉默后，米珈见修九还是开口同意了，正开心地想要直起身，却见少年垂下眼，微微侧身，低下头，纵容又乖顺地露出一对漂亮的雪绒耳，在顺直的银发间显得脆弱又灵动。
就好像是被她驯服的猛兽一样，无奈妥协驯兽师的幼稚愿望。
米珈被自己的联想惊了一下，一时间竟没有伸手。
“怎么了？”
“没，没什么啦。就是九九，你如果不太想的话，我没关系的。”米珈犹豫地开口，手指纠结地缠在一起，“耳朵是不是不太方便……”
“我没有，你不也只是摸一摸，还会做什么吗？”修九敏锐地察觉到米珈一瞬的僵硬，有些疑惑。
他之前确实有些不想，但不是因为讨厌米珈的碰触，而是因为之前被米珈安抚时只要碰到耳朵和尾巴，感触很异样就像触电一样，很奇怪又说不出，身体反应也很强烈……
但现在想想，可能只是米珈那时候动用了天赋，不然就算对旁人的触碰敏感，也不会到那个地步。
只是普通地触摸，应该还好。
修九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在米珈手软软地搭上自己耳朵后，他发觉他似乎彻底低估了耳部神经的敏感程度，不过几息的接触，酥痒麻的滋味便开始迅速地传导了全身，只是一碰便要造反，疯狂地想要击碎他素来的冷静，骨头都几乎半软。
再继续的话，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把人扑倒的念头。
“米珈……”
听到修九的声音，米珈下意识地捏了捏绒耳尖，修九身体明显一颤，让米珈一惊松开了手，“我，我捏疼了吗？”
“……不是。”
修九的声音莫名地有些哑，避开米珈的眼神，凤眸的眼尾似乎微微泛红，沁出几分水气，冷色的眸生生多了一分蛊惑人心的魅色，看得米珈微愣，“只是低着头有点累了。”
尽量地让自己声音平稳，修九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把尾巴转了过去。
“哦哦，这样啊。”米珈稀里糊涂地相信了修九的话，“低着头确实也不方便，绒耳也很薄呀，只是绒毛看起来显得厚，但是真的好可爱呀！如果不是还记得是九九你的耳朵，我会忍不住亲一亲的。”
米珈的话让修九的耳垂似乎更红了，脸上都不受控制地染红，却没忍住问道。
“……你是亲过吗。”
“野兽小动物的耳朵当然亲过啦，不过兽化人都没有。”米珈和修九并排靠在床头，一边抚着雪尾一边思索，“其实我过去几乎没有想摸过兽化人的尾巴和耳朵，就算真的好奇提一提……好像我认识的兽化人都拒绝了我诶，有的给碰碰尾巴，但是耳朵都坚决不给碰的……”
“九九，你们这个应该没有什么约定的规矩吧？”米珈忽然担忧了起来。
“……我不知道。”
修九沉默片刻，他不是正常的兽化人，在造物的时间是实验品也是杀人机器，而丘青红更不会教他什么正常的东西，他又不与其他兽化人相熟，“没有关系，我不遵守不知道的规矩。”
“好嘛，我也是。”
米珈感觉自己莫名被戳中了笑点，笑了好一会儿停下来。两人安静地靠着，倒也不觉尴尬。过了一会儿，却是修九先出声问道。
“米珈，你一直都是一个人流浪吗？”
“还有老八呀，有时候也会带上一些临时伙伴。”米珈想了想，“比如骆驼大哥，鸵鸟姐，还有小胖鼠也是，或者是跟着一些迁徙队伍，要是说一直和我在一起的，那就只有老八啦。”
“也碰到过一些其他的流浪者，认识了很多的朋友，但我没有和他们一起走，一个是没有碰到很想要结伴的。”米珈声音低落了一些，“还有就是，我不想再看到亲近的人离开我了，要是一起流浪很久的伙伴，感情太深了，一旦出事了，而且是我救不了的情况，那很难受的。”
“这片大地上的危险和意外太多了，只是分开没有看到死亡的话，我就可以告诉自己，大家都在不同的地方好好活着呢。”
修九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狐尾像是安慰地蹭了蹭米珈的手。
“……谢谢九九满足我的小愿望了。”
米珈松开修九的狐尾，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发现自己闹了一个病患这么久，便摸了摸鼻尖，“唔，我突然有点想吃冰镇小甜点了，不打扰九九你休息啦！吃完东西我还要继续找胖鼠。”
说着米珈就起身下床，就要离开，一直安静听着的修九忽然开口。
“等等。”
“米珈，你可以在远城多留一段时间吗。”修九牵住米珈的衣袖，眼神有些认真，“至少……能不能等我的治疗结束。”
“当然可以了。”
米珈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我肯定要等你啦，而且我还打算在远城好好地玩一段时间。而且说不定我还要帮忙的，只有九九你真的没事了，我才能和你放心地告别呀，我超有义气的！”
“……好，说定了。”
听到米珈的话，修九低落了一瞬间，但很快松开了手，微微地对米珈笑了一下，“你快去吧，我会好好休息的。”
“好呀，等下我也给九九你带一份！”
惦记着冰镇小甜点的米珈直到迈出了两步，才恍然间意识到，刚才修九好像对自己笑了。
少年的五官优越，皮肤冷白略显病态，眉眼微倦，平时面无表情清冷又有距离感，凤眼凌厉、冰冷又或是凶狠，只是对她的那一笑，米珈才知道那双眼睛也可以温和、魅惑且勾人。
……不常笑的人笑起来真惊艳啊。
可是自己居然只惦记着冰镇小甜点！
“喵呜~”
一声喵叫打断了米珈不知道为什么的懊悔，寻声看去，一只小黑奶猫正抬起爪子敲着走廊的窗户，而在它嘴里叼着的，正是已经被吓傻了口吐白沫的栗子团。
“胖鼠！你在哪里找到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