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们一起
她竟然看到自己的姐姐和“301”站在一起！
什么情况？
男男女女那些事她大概模糊的懂一点，她忽然好像明白姐姐为什么要帮他交房租，还不叫他还钱，又为什么说他是好人，难道说……
石小满也随着脚步声回头，看到了石小年。
姐妹俩双双愣住。
还是厉俊凡先打招呼:“嗨，小年，早上好。”
石小年点点头，下意识地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应道:“奥，我先出去了。”
石小满这才开口嘱咐妹妹:“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来。”
“哎。”
石小年一边应着一边下楼去了，石小满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具体心虚什么呢？她好像也没做见不得人的事啊，她给厉俊凡送早餐属于助人为乐行为，这种好品质是值得发扬光大的，就算让妹妹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她总算心里踏实了一些。
然而，厉俊凡接下来的问题又让她重新窘迫起来。
他问:“小年提着袋子去做什么？她不上学吗？”
“她……那个……”
见她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对面的门里恰好响起开门的声音，厉俊凡干脆一把将她拉进了房间里，然后迅速关上了门。
动作一气呵成，石小满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已经站在了301的客厅里。
厉俊凡指了指墙边的沙发:“坐下说。”
打量着房间里的装修和家具风格，石小满简直被雷到，一个大男人住的地方居然满屋子的少女风，淡粉色的壁纸，米白的茶几，还有嫩粉色hellokitty的沙发套！
她突然想起了王艺诗的妈妈，虽然现在“没有了”，但是之前这里是有女主人的，那一定是她喜欢的风格了。
不对啊，房东刘婶说他一共才搬来四十七天，那就应该是以前的房客遗留下来的东西。
思即此，她竟然觉得释然了。
她在厉俊凡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开始说明情况。
“我以前去问过几家学校，因为我们是外地户口，人家都不收。”
“小年几岁了？之前上过学吗？”
他不笑的时候，就会显得很威严，气场无形的强大，让石小满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正在接受审讯的犯人:“她十二岁，在老家上到三年级。”
“你呢？”
“我今年二十二，高中文凭。”
“你老家哪的？”
“桑山市石碑镇石家村。”
“你们来厢城几年了？”
“三年……零两个月。”
她正襟危坐，脊背挺得很直，双手半握成拳放在膝盖上。
厉俊凡这才注意到，自己是职业病犯了，语气过于严肃，问话像例行公事。
他刻意放柔了语气，重新问道:“暂住证有吗？”
石小满点点头:“有。”
“户口本呢？”
“也有，我一直带着的。”
“好，我找人问问，小年还小，不上学不行。”
“谢谢你！”石小满感激地站了起来。
妹妹的上学问题一直是她最大的心病，无奈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她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姐妹俩能活成现在的样子，已经算是不错了，从来没有人说过要帮助她，当然，重新上学这是件大事，非常棘手的大事，不是举手之劳就能办到的，但是她相信厉俊凡可以，就像相信他是个好人一样，那么坚定的相信。
厉俊凡抬手看了眼腕表，提醒道:“六点四十五了。”
“啊？”石小满还沉浸在刚刚的感动里，一时没回过神。
“我去叫王艺诗起床，”他指指茶几上还未开封的早餐，笑道，“然后吃饭，你也赶紧上去吃饭吧，七点十分过来找我，我们一起走。”
石小满又惊讶了:“一起……去哪？”
厉俊凡站了起来，看着她呆愣愣的样子直想笑:“去幼儿园送孩子，顺道送你。”
“哦……”原来如此，是她想多了。
为了不让同事们无端生八卦，在离幼儿园半个路口的地方，石小满就让厉俊凡停了车。
上午九点多，正是户外活动时间，石小满和牟萍一前一后站在队伍两端领着孩子们做操，她们班的实习老师梁梦瑶拿着她的手机悄悄地跑了过来。
“小满姐，你电话。”
“哎，谢谢。”她接过来的一瞬，差点手一抖将手机掉在地上，因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厉警官。
这是早上在车里他们互相交换的电话号码，当然是厉俊凡主动问的她，说是小年上学的事有眉目了会给她打电话。
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石小满赶紧避开队伍跑到运动场的一边接了起来:“喂，厉警官……”
“小满，你今天能请假吗？”他似乎正在走路，速度很快，气息有点不稳，“你需要回一趟老家，去小年的学校开一份转学证明。”
石小满大喜过望:“你是说小年能上学了？是真的吗！”
“我托熟人问了一下，小年这种情况是完全可以转学的，不过你先别忙着激动，必备的手续还得一步一步办……”
石小满快要感激涕零:“好好好，没问题，太感谢你了，我现在就请假去买火车票……”
“不用买票，我陪你和小年回去，这事办得越快越好，你如果想在老家住一晚的话……可能时间不太够，等以后把这事办妥了……”
石小满连忙接话:“我不回老家住，我们早去早回。”
他话锋一转:“好，我这边忙完了马上回队里，你回家拿上小年的证件到小区门口等我。”
“要不我去你工作的地方等你吧，你告诉我地址。”石小满觉得让人家帮忙已经够过意不去，不能再让人家跑腿，还是自己多跑跑腿好了。
“也行，我那儿不远，你出了小区往右走，过完第一个十字路口，一百米处右手边，市西刑警队。”
“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石小满赶紧向牟萍说明了情况，又向园长请了假，她满心欢喜地赶回家，把石小年叫回来，把证件仔细地装进包里，又让石小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姐妹俩这才出了门。
市西刑警队离棉厂小区不远，她平时也经常会在这里经过，可她一直没太注意，这里竟然有一处如此宏伟的所在。
楼不太高，但庄严肃穆，门前的停车场很大，整整齐齐地停着一溜警车，大门两边分别站着笔直威风的警卫。
“姐，那个‘301’在这里上班吗？不是吧？”石小年拉了一把姐姐的衣角，有些不敢往前。
其实石小满也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就在小区门口等他好了，这地方看起来怪瘆人的，她也有点胆怯:“是，没错，他说的就是这里，你别称呼人家‘301’，不礼貌的，等会儿见了叫厉警官，知道吗？”
“嗯，知道了。”
两人也不敢靠近大门口，就在路边站着等。
还好，只等了五六分钟，一辆高速行驶的吉普车就“嘎吱”一声停在了刑警队大门口。
后排的车门打开，厉俊凡第一个跳了下来，他大概老远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等候的姐妹俩，一边朝她们这边走来，一边拎着耳麦讲话，表情颇为严肃:“你那边继续盯着，别打草惊蛇，再耐心点，嗯，好。”
他收了线，脸上立刻挂上了笑容:“你俩再等我一下，”他指指院子里面的方向，“我去开车，马上出来。”
那辆吉普车上又陆续下来三个人，一个肖博云，一个邱穆，一个杨松，三人几步跑了过来，冲着厉俊凡就是一番戏谑地挤眉弄眼。
刚迈进大门，确定路边那姑娘听不见了，三个好事的家伙就勾肩搭背地起哄起来。
“厉队，那等你的是谁啊？怎么还俩姑娘？”
“对啊，快说说，哪个是咱未来的嫂子，不过，我看着年龄有点小啊……”
“你懂什么，咱厉队可是盛世美颜，号称万千女性的芳心杀手，妥妥的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
厉俊凡转头看了三人一眼，三人顿时知趣地噤了声。
他忽然扯开了喊队时的大嗓门:“肖博云！邱穆！杨松！”
“有！”三人立刻站得笔直，扯着同样大的嗓门异口同声。
这声音足足把铁栅栏外面的姐妹俩吓了一跳，除了在电视里，她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震撼的场面。
“向右转——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三个人开始随着厉俊凡的口号做动作。
“立定！向后转！全体都有，原地罚站！没有任务不许解散！”
“是！”三个人已经走到了西墙边，回答声响亮又整齐，虽然极不情愿，但也只能用苦逼的表情表达着抗议。
这已经是石小满第三次坐厉俊凡的车，她和石小年坐后排，厉俊凡开了手机导航，专心当司机。
他从后视镜里往后看去，见两个小丫头如出一辙地正襟危坐，拘谨的样子像是在参加周一早上的例会。
他打算说点什么，缓和一下车里的气氛:“桑山市石碑镇……我刚到队里实习的时候，还去你们老家执行过任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