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鲜明对比
陈雅馨从小她便为了嫁入万家没少做功课。
投其所好更是必修课。
万老爱下棋这事人尽皆知，只要能讨好他，嫁给万景霆不是问题。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明明做足了功课，却听到万景霆突然结婚了。
她本就对唐晚栀心怀恨意。
现在有机会在万老面前让她难堪，自是乐意至极。
“没想到唐姐姐也会下棋，要不我们比比，看谁先解开爷爷的棋局？”
她说话时底气十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唐晚栀挑眉，那棋局她方才就破解了，正要和爷爷说时，是他们的突然出现打断了。
不过她不会说出来，既然这位陈小姐如此有信心，她倒要看看她的能耐。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引来了万老和陈老的注意。
“雅馨你万哥哥呢？”陈老往她们身后瞧着，发现只有她们二人。
“爷爷，唐姐姐下棋技术了得，我也想向唐姐姐讨教一番，长长见识。”
听字面的意思是在夸她呀！
可唐晚栀心知肚明，这是在捧杀她！
好一个心眼多的女人。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绿茶吗？
面对这种绿茶，唐晚栀出手狠辣，一点儿不留情面。
“你说得对，没什么本事的人确实应该好好讨教。”
陈老和陈雅馨一愣。
一般人听到他人这么说，定会谦虚一番。
可她却厚着脸皮把自己夸了？
万老显然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微怔后大笑一声，“不愧是我们家孙媳妇，就是有魄力！”
唐晚栀笑看了他一眼，率先坐在了凳子上，“陈小姐请吧。”
陈雅馨短暂的怔愣后，不甘示弱地坐在对面。
唐晚栀大致看了一下，两位老爷子一个子儿也没动，棋盘还是原封不动地摆放着。
陈雅馨先走。
她盯着棋盘，脑海中回想着这些天研究出来的战术。
其实这盘棋她早就知晓，也在网上查了相关讲解。
但网上毕竟没有一模一样的棋局，有些地方她还是无法攻略。
本想着等她解开便在万老和万景霆面前展示，却听爷爷说万景霆今天就回来了。
万景霆总是很忙，她下次不一定能见到他不说，万家老宅也不是能随意出入的。
因此，迫不及待跟着爷爷一道前来。
没成想，会遇见唐晚栀。
她经过深思熟虑后，郑重地落下一子。
两位老人在旁观战，陈老摸着下巴，“不错，这个位置好。”
万老眉头则微微蹙着。
陈雅馨这丫头的落子位置确实严谨，怎么看都先发制人，牵绊住了唐晚栀。
虽仅落下一子，但陈雅馨却时刻关注着两位老人，从他们的神情来看，她落子的位置一定没错。
唐晚栀也没想到她会走这一步，不由冷笑一声。
她的声音极轻，但陈雅馨还是听见了。
“唐姐姐，你怎么不下了？”微微仰起头，眼底满是嘲弄，“难不成不会了？”
“我只是在想，这么愚蠢的路数怎么能上的了台面。”
在其他人看来，陈雅馨落子的地方是最佳的，可在唐晚栀眼中。
这棋局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原本不错的棋局，被陈雅馨这走法一弄，瞬间失了颜色，变得再普通不过。
她的话让陈雅馨感觉颜面扫地，但碍于万老在场，又不能表现出来。
只脸上挂着僵硬地笑，“唐姐姐这么说，难道是有了更好的解法？”
女子淡笑。
暖阳下，女子气质如兰，清冷如仙。
其他人虽待在凉亭下，但热浪还是汩汩袭来，热出了一身汗。
陈雅馨被唐晚栀三言两语弄的本就心急如焚，浑身燥热。
汗水将额前的发丝打湿，黏糊糊地贴在脸上。
狼狈不堪。
与唐晚栀形成了鲜明对比。
万老本就知道自家孙媳妇出尘绝艳，如今有了对比，更是觉得捡到了宝。
他转眼盯着陈老，深沉地说道：“陈丫头的棋子确实走的不妥。”
“不愧是你亲孙女呀，跟你的走法一模一样。”
陈老脸色一黑。
他都这么大岁数了，万老怎么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留呢。
刚才唐晚栀才嫌弃了陈雅馨的落子，现在就万老提起这茬。
这不明摆着把他也嫌弃了。
唐晚栀不理会对面黑着脸的爷孙二人，抬眼看着一侧的万老。
“爷爷，您热不热，我一会儿给您做碗莲子粥，祛热解烦，安神养心。”
“那太好了，”万老看了看天，“这还没入了三伏天就这么热了，这以后可怎么熬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但唐晚栀手下动作不停。
每当陈雅馨深思熟虑很久，才堪堪落下一子时，她总会慢条斯理地随手推出一颗。
每次落子都像不经过思考，随便丢出来的。
但对面的陈雅馨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的恐怖。
约摸十分钟后，她终于撑不住了。
唐晚栀如同遛狗一样。
每当她认为唐晚栀要赢时，她都会故意走错一子。
给她活路，不会把她一招致死，却步步紧逼，将她的心里防线层层剥落，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我不玩儿了。”陈雅馨喘着粗气，站起身。
精致的妆容花了一脸，汗水将衣裙浸湿。
狼狈不堪！
万老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其实陈雅馨的想法他一直都知道，只是这姑娘沉不住气。
看着像是个温婉的，实际上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炸。
方才楼上的争吵，他和陈老其实都听见了。
这丫头自己想去万景霆的房间不说，还给他扣了个帽子。
说什么他叫她去的。
满口胡话！
幸亏他孙子眼神好，没娶她。
这种疯婆娘，娶回去还不得烦死。
一向清冷的唐晚栀，今天突然咄咄逼人，他起初没发现，待发现时，才注意到她那遛狗似的走法。
看来，这丫头也听到了陈雅馨和万景霆之间的争吵。
一想到他孙媳妇和孙子可能因为这个女人产生隔阂，他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陈老见和他打了十几年的棋，早就对他的情绪了如指掌。
一看万老的脸色黑了几分，连忙把陈雅馨拉到一边。
有些讨好的意味，“万老，咱们这么多年的棋友了，您难道还不了解雅馨嘛？”
“她的棋艺还是跟在您身边看会的，就学了个皮毛，一知半解，定然是比不了您孙媳妇的。”
这话说得巧妙。
陈雅馨棋艺差，跟你学的。
她打不过唐晚栀，那是她只学了个一知半解。
言外之意，你要骂雅馨，就等于骂你自己。
万老自然是想到了这一层，气得吹胡子瞪眼，“走走走，我今天不想玩了。”
“万爷爷，我…”
陈雅馨张了张口，眼底氤氲着雾气，一副楚楚动人，凄凄惨惨的模样。
陈老蹙眉，没看到万老现在生气了吗，这丫头今天怎么回事。
总要往枪口上撞。
还嫌刚才不够丢人吗？
他怕陈雅馨再说出什么让万老心情不痛快的话，连忙说道：“万老，今天时辰不早了，我先带雅馨回去，过几天我定让她登门道歉。”
说完，带着陈雅馨匆匆离开。
爷孙二人离开，唐晚栀看着呼哧呼哧喘粗气的老爷子，伸手在他背后，帮他顺气。
“爷爷，您稍微休息会儿，我去做莲子粥。”
万老一愣，他以为唐晚栀是故意说着气陈雅馨的，没想到是真的在问他。
瞬间，开心得像个孩子。
非常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唐晚栀。
……
万景霆处理完公司的事后，一下楼便看到老爷子捧着一碗粥喝得津津有味。
他记得老爷子自从查出心脏问题后，一直食欲不振。
今日怎么看着胃口不错的样子。
大抵是听到了他下楼的动静。
唐晚栀从厨房走出来，仰头看着楼梯上的人，“我做了莲子粥，你要不要尝尝。”
万景霆微微一愣，她做的？
走下楼梯，便看到唐晚栀盛了一碗放在餐桌上。
尝了一口，感觉还不错，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有清肺解热的功效。
万老抬眸，就见他一碗都喝到底了。
连忙大口吃起来，这臭小子，一定是来跟他抢食物的。
这可是小丫头特意做给他的。
两人不知不觉较起真来。
唐晚栀看着这无声的硝烟，好笑不已，“爷爷您慢点儿喝，我做了很多呢。”
说着，她又给曹叔和李阿姨分别盛了一碗。
曹叔喝着粥，心中感慨，万景霆真是娶了个贤惠的媳妇。
万老吃着吃着，突然想起刚才的事情，嘟嘟囔囔地说道：“真是瞎了眼了，跟老陈玩了那么久的棋，居然没发现他是这种人。”
一想到他刚才字里行间都在责怪陈雅馨是他教坏的，心里就不舒服。
“他孙女他不管着，反过来说跟着我才没学好，整得我成了恶人。”
越想越来气，一勺子下去，力气之大，如同要把碗挖穿了。
整个过程曹叔都站在旁边看着，自然也听到了陈老指责万老的话。
喝粥之际，给万老顺气。
“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记不住医生说的话，人家医生让你不要动怒，我看你是不想撑到抱曾孙了。”
一听抱曾孙，他连忙压住怒火，笑得容光焕发，“我才不气呢，我还要看着我曾孙娶媳妇呢。”
唐晚栀身子一僵，曾孙……
眸子微转，发现万景霆正满眼深意地盯着她。
脸上蓦地发烫，视线转移，看向别处。
她还从来没想过，跟万景霆有个孩子……
两人之间的互动，万老和陈老皆看在眼中，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