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败露
做好了饭，李氏让暮丰自己在灶屋里吃，她端了饭去送给秀英，与秀英说暮丰答应借钱给他了，让秀英拿给她。
秀英取过放在枕头下面的钱袋，往外数钱。那白花花的银子看得李氏两眼放光，她一把将钱袋抢了过来：“都给我吧！”
秀英连说不行：“这可是我们家一年的收成，都给了你，要我如何向婆婆交代。”
李氏将钱袋藏去身后，假笑着道：“我只是借借，会还的，再说你们又不缺钱。”
她会还，秀英根本不信，可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娘，总不能叫了暮丰进来，两人一起抢钱。
“我还在月子里，婆婆不在，家里总是要钱开销啊！”
“饭是我做，放心，饿不着你们便是了。”
入夜，她将钱袋揣进怀里，一路忍着强烈的心跳，回了家。
第二天，才进午时，陈家一家便又来了暮家，李氏抓了只鸡杀了，又烙了白面饼，一家人吃完了饭才回去。
一连几日，日日如此，梁氏院子里的鸡被抓的只剩下两只了。眼看着面缸都见了底，连小米都没有剩下多少了，她才让暮丰去接梁氏。
这几日陈家人日日来扰，吃喝就罢了，还将家里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他看着烦死了，可是说他们也没有人听，他正想叫梁氏回来治治他们。
暮丰使车去了镇上，叩了门，是瑾儿来开的门，她上次见过了暮丰，便回身朝院子里喊道：“姑娘，你哥哥来了！”
北屋里，本来梁氏坐在榻上喝茶，听见瑾儿的喊声，暮烟先扶她躺下才冲外面喊道：“快请进来。”
暮丰进来，见梁氏正歪在榻上咳嗽，眉头一皱：“娘这咳疾怎的还没有好，你有没有请先生给看？”
暮烟委屈道：“看了呀！不过这里的先生医术不行，换了两回方子了，还是不见好。”
“那还不如回去请曹先生看，我将娘接回去吧！”
梁氏止了咳嗽道：“丰儿，卖地黄的钱呢！”
暮丰道：“在秀英那里呢！一共卖了五十五两，比去年还多呢！不过我岳母借走了二十二两，说是要给大舅哥办婚事用。”
这次梁氏是真的咳嗽了，咳嗽了一阵才说：“儿啊！你确定她只是借走了二十二两？”
暮丰被问得一愣：“她说的就是借二十二两啊！”
“你可看过剩下的银子？她可给你打了借据？”
暮丰摇摇头，梁氏长叹一声道：“儿啊！你可如何让娘闭得上眼啊！”
暮烟问道：“哥，你可愿意将你家中所有钱财尽数送与陈家？”
暮丰摇摇头：“自然不愿意，我的钱还要留给我的妻儿呢！”
“那若是李氏算计你，将你的钱都拿走了呢？”
“那我便去她家讨回来。”
“她若是不给呢！”
“她借钱不是为给她儿子办婚事吗？她若是不还钱，我便让她办不成婚事！”
暮烟拍手道：“好，就这么办，咱们回去，赶走李氏，要回银子，拿到借据，从此不与他们产生瓜葛。”
梁氏也顾不上咳嗽了，三人上了驴车回家去。
一进门，梁氏径自去了西院儿，李氏满脸堆笑迎了出来：“亲家母回来了，身子可好了？”
梁氏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真想一巴掌抽上去：“哼！你巴不得我就此死了吧！好将我的家都搬走！”
“亲家母这是说的什么话，谁要将你的家搬走，好好好，既然你回来了，这家便还给你，我现在就走。”
她这是想一走了之，梁氏喝道：“等等，将我们家卖地黄的五十五两银子拿来再走。”
李氏大呼冤枉：“我只问女婿借过二十二两，剩下的，你那正在坐月子的儿媳妇和嗷嗷待哺的孙子，哪一个不用钱。你一走了之，这些日子都是我在替你支撑，难道还要我往里搭钱不成？”
她睁着眼睛撒谎，暮丰也听不下去了：“这些日子的吃喝用度你何曾花过钱，我们院子里的鸡都被你杀光了，面缸米缸都空了，你们一家子日日跑来吃喝叨扰，吃的都是我家里的东西！”
连暮丰都敢指责她，李氏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娘家人来看闺女都不成了，难道你想让秀英与娘家断了关系？”
“像这样的亲戚断了也好！”
李氏回身高声叫秀英：“秀英，他们叫你与娘家断了关系！”她嗓音尖厉，吓得屋里的小暮景“哇”一声哭了出来，而秀英并没有管孩子，撩起门帘出来了。
秀英满脸怒色朝暮丰质问道：“暮丰，你说什么，让我与娘家断了，你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暮丰还要开口，梁氏拉拉他的衣袖：“她不能动气，动了气就回奶了。”
屋里的孩子哭得厉害，梁氏心疼孙子，跑进去看孩子，李氏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抬腿就要往外走。
暮烟闪身将她拦住：“等等，将借据签了再走。”说着，她拿出一张写好的借据展开。
李氏不认得几个字，将脸扭去一边不看那借据：“你们欺负我一个不识字的老妇！”
“亲家母不识字，那好办，村里的事都凭平顺叔做主，咱们请他来看看。”
村里人有了纠纷，自然是要请里正出来主持公道。可李氏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也见不得光，她自然是不想张扬。这若是张扬出去，她那未过门的儿媳妇肯定是要退婚。
她嘴硬道：“我只借了二十二两。”
“那剩下的钱呢？不要说就这几日都吃了，纵使天天去登云楼吃，也吃不了三十多两银子。”
李氏词穷，便耍起浑来：“长辈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来过问，一边去。”说着就要溜走。
暮烟再闪身将她拦住：“签了借据，你们借的二十二两银子，三年之内归还，剩下的钱还回来，否则你儿子休想娶到媳妇儿。”
暮丰也让她还钱，李氏回身看看秀英：“秀英，我们可是你的娘家人！”
暮烟道：“嫂子，就是你的娘家人当初让你与人家做小，自从你嫁给我哥，我娘待你比我都好，我哥更是将你捧在手心里。何况现在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不为别的，你也该为景儿打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