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婚事有变
暮烟上去拉住陆君铭:“那暮征呢?他会不会是……”
“这话不能随便说,那孩子已经够可怜了!”
“不行,我要去问问那女人。”
说话间到了工坊,陆君铭喊人来卸车,大刚第一个跑了出来,带着两个男工将一车竹子卸了,码放得整整齐齐。
干完活,大刚抬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这才初春,若不是出了力气,怎么会流汗。
暮烟又扯扯陆君铭的衣袖:“让大刚哥做男工的领班,一个月再给他涨二百文钱。”
“行,工坊里就是需要这样踏实肯干的人。”
到了午休时间,工人们都聚在厨房的炭火炉边吃东西,聊天。他们将馒头放在碳炉边炙烤,只有大刚拿出来的是两个窝头,窝头眼里塞了咸菜丝。
小月坐在他对面,磕开一个咸鸭蛋咬了一口,金黄色的油就流了出来,她只得赶紧拿起还没有烤热的馒头接住。
一旁的人都羡慕地问:“小月你这咸鸭蛋真好,个个流油,在哪里买的?”
“就是暮烟姑娘他们家卖的。”
小月看着大刚一口口啃着窝头,试了几次,终于鼓起勇气将另外一个咸鸭蛋递了过去:“大刚哥,我今日胃口不好,吃不下了,这个你帮我吃了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问:“小月,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小月怯懦地回答。
“才十三就想男人了?你开窍够早的!”
小月脸皮薄,开不得这样的玩笑,她只是低着头,脸红得像红布,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暮玲刚才回身去拿喝水的竹筒了,转身回来就看见小月窘迫的样子。她提起碳炉上的铜壶,给竹筒里灌满了水,然后将铜壶用力往碳炉上一放,因为放得太用力,碳炉里冒起许多火星子,铜壶里的开水也溅了出来。
刚才开小月玩笑的人掸掸溅到身上的火星子:“暮玲你做什么!”
暮玲冷冷道:“不做什么,就是见不得有些人舌头比头发还长。欺负小月老实不会计较是不是,怎么不看看,人家的活计比你们都强。”
那姑娘狠狠瞥了暮玲一眼:“这工坊有你们家股份,你自然是说什么是什么喽!”
“那我的活计哪样没做好?哪次出过问题?”
大刚站起来劝道:“好了,不要吵了,小月就是可怜我,见我天天窝头咸菜,赏我口吃的,何至于你们吵成这样。”
一直低着头的小月忽然站起来:“大刚哥,你说什么,说什么可怜,赏口吃的。我带两个咸鸭蛋就是想给你吃的,我是谢谢你天天送我回家,有力气活也都帮着我。”
暮玲将自己吃的大饼夹肉撕了一半递给大刚:“大刚哥,我也谢谢你,平日我负责裁剪,那一捆捆帆布油布重的我是挪都挪不动,每回都是你主动帮我搬不说,还给我放到合适的位置,让我用着方便。”
大家都纷纷附和,说大刚干活踏实,人又实在,从来不会偷奸耍滑。
暮玲叹口气道:“可惜我已经有了婆家了,不然像大刚哥这样的好小伙子,我早就开始抢了。”
大家一阵哄笑,连大刚都笑着说:“你不怕被钟诚听到?”
暮玲头一扬道:“我才不怕,我家诚子心里只有我!”
“说的对!”大家往门口一看,钟诚正站在那里。
暮玲脸一红道:“你怎么来了?”
钟诚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并无不妥,不解说道:“我来送料子啊!都是新鲜的颜色。”
大刚一听说来料子了,立刻站起来要去卸货,钟诚道:“不急这一刻,我已经将马卸了,你先歇会儿,等上工后再去卸。”
他看着暮玲问有没有吃的,暮玲将手里只剩下的一口大饼举起来:“没有了,你去问问烟儿有没有,要不你去羊汤馆吃吧!”
钟诚摆摆手:“那还得花钱,我买两个烤饼对付一下算了。”
暮玲追出去拉着他的衣袖问:“是带的盘缠不够了吗?我去给你买烤饼夹肉,再要碗羊汤,这长途跋涉的,不吃好怎么行。”
钟诚侧首看着暮玲,憨憨一笑:“我不是得攒钱,操办咱们的婚事吗?”
“我娘不是说了,聘礼只要六两六,这点钱你早该攒够了。”
“可我想让你风风光光出嫁,让你做陈钟村,下河村最漂亮的新娘子。”
“那你……”
钟诚脸上露出个更开心的笑容:“下聘得选个吉日。”
暮玲送钟诚到了大门口就回去了,只听见大门外有人与钟诚说话,听着像是经常和一起拉脚送货的二林
“诚子哥,走,一块儿喝羊汤去吧!”
钟诚摇摇头:“不了,我随便凑合一口就行了,你去吧!”
“也难怪,你得攒钱啊!月娥是咱村长得最漂亮的姑娘,她娘又贪财,那聘礼肯定少要不了。说好了吗?啥时候下聘?”
钟诚下意识朝工坊大门看了一眼:“二林,别瞎说,我已经有玲子了。”
“你娘不是不同意她吗?怎么,你还没跟她说,还是趁早说吧!别耽误了人家,本来名声就不好了,再耽搁的年龄大了,可就真的不好嫁了。”
暮玲在工坊的围墙里面,将墙外二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怪不得钟诚这些日子都没有怎么来,也没有提下聘的事,原来是人家家里不同意了,嫌弃她名声不好。
暮烟从公事房出来,见暮玲站在墙根儿下发愣,脸色也难看。
“姐,你怎么了?”
暮玲一反常态没有说话,脸色更加难看,暮烟走过去又问,暮玲拉着暮烟的手:“烟儿,托个人去下河村打听打听吧!”
在乡间说亲,双方都要到对方村里打听打听,看看对方人品如何,家里名声怎样。
暮烟点点头:“好,就让陆君铭去。”
暮玲跑回了工场,暮烟看看停在库房门口的两辆马车,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站在公事房门内看着外面,钟诚很快就回来了,一边走,一边将最后一口烤饼塞进嘴里,去厨房找水喝。
“诚子哥,你咋这么多天都不来呢?”
钟诚拿瓢舀起水刚要喝,听到暮烟说话,回头说:“你们铺子都关了,也不用送白面和鸭蛋了,我就跟着脚帮去别处拉脚赚钱了,都不顺路,所以就没来。”
“诚子哥,你啥时候去家里给我姐下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