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结拜
花氏听照儿说他们要结拜,高兴坏了。她儿子连个堂兄弟都没有,孤单得很,若是与这几个人结拜了,将来也是个照应。
怕他们只是随口说说,一会儿要反悔,花氏立刻去准备好了香案,让他们磕头结拜。
四个人整整齐齐跪在香案前,暮烟也跟着跪了过去:“那我也要。”
陆君铭将她拉到一边:“我们男的结拜,有你什么事,一边去!”
他们逐一报上生辰,陆君铭是老大,小柱子老二,周良生老三,照儿最小。暮烟又说:“我是老三,我比周良生大。”
陆君铭与周良生和照儿说:“这个姐姐你们可以认,但是不关我事,我可不想要妹妹。”
结拜罢了,年龄小的要向年龄大的行礼,最后周良生和照儿也给暮烟行礼叫了姐姐,而暮烟没有向任何人行礼。
花氏招呼他们快去吃饭,几人又一齐向她行礼,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干娘”。花氏高兴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连声答应着。
照儿拿了杯子过来,陆君铭把酒打开,但是只给他和柱子还有周良生倒了。暮烟将杯子伸过去:“我也要。”
陆君铭将她的杯子推开:“你姑娘家家喝啥酒,啥你都要,不行!”
照儿笑嘻嘻地也将杯子递过来:“大哥,我也要。”
陆君铭朝他把脸一沉:“你还小,不能喝!”
照儿固执地将杯子举着:“不,磕了头喝了酒才是兄弟。”
陆君铭抬手作势要打他,却只在他头上揉了揉:“小鬼机灵,刚才说同桌吃饭就是兄弟,现在又说喝了酒才是兄弟,那一会儿是不是要同塌而眠才是兄弟。”
“我看行!”照儿眯着小眼睛,笑得非常开心。
陆君铭在他的杯子里倒了一点点酒,他才算作罢。既然给他都倒了,不能只落下暮烟一个人,只好也给她倒了一点。
几人举杯同祝,气氛欢乐至极。
两杯酒下肚,几个人都是满脸通红。平日陆君铭也是喝过酒的,可今日这酒他怎么觉得劲儿这么大。
“周良生你拿的什么酒?”
周良生也是口齿不清了:“我也不知道,我爹有好多酒,就随便偷了一坛。”
就这样稀里糊涂,一坛酒都喝没了,一锅羊脊骨也几乎都吃光了,周良生带来的肉也吃下去不少。到最后,也不知道谁究竟喝了多少,反正几人都是有些醉了。
花氏在小碳炉上用陶罐煲了粥,想让他们喝了能舒服些。
她将粥端上来的时候却发现,几个孩子都互相依靠着睡着了。没办法,她只能一个一个将他们拖进了屋。陆君铭个子高,好在他醉得不是太死,那也是很费了些力气才将他弄了进去。
几个男孩都放在大炕上,将暮烟自己放在照儿的小床上,给他们脱了鞋盖上被子。看着这一屋子孩子,花氏心里越看越喜欢。她的照儿有了结拜兄弟了,将来有事有人照应了!
直睡到申时末,陆君铭才第一个醒过来,看小柱子躺在旁边,便将他推醒。
再看看睡相憨态可掬的周良生和照儿,他不禁摇头笑了:“还真让我给说着了,同塌而眠才是兄弟。”
他轻轻下了炕走出去,花氏正在堂屋里给小竹筐去毛刺,用一个刮板在里面刮着。见陆君铭和小柱子出来,立刻放下手里的活:“醒了,要不要喝碗粥?舒服些。”
陆君铭道:“不用了,天都快黑了,我们得回去了,省的我娘着急。按理,结拜兄弟应该挨家去拜见一下长辈的,这两日我娘身子不舒坦,过两日我请他们去我那里。”
周良生也揉着眼睛出来了:“那明日先去我家吧!我家明日没有客。”
陆君铭没有看到暮烟便问花氏:“干娘,烟儿呢?回去了?”
花氏指指另一间屋:“没有,她在照儿床上。”
陆君铭撩起门帘,见暮烟还在睡,轻手轻脚过去,在床旁边蹲下,伸手捏住她的鼻子。暮烟被捏得喘不过气,抬手去扒拉他的手,被他的笑声吵醒了。
“讨厌!”
“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去。”
陆君铭让小柱子回去牵马,暮烟这才想起来,今日她来的目的。
“陆君铭,我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去趟下河村,告诉诚子哥,说我爹给我姐定下了亲事,初六就要来下聘,你让他那日也来。”
“好,那我明日一早便去。”
暮烟起来,理理头发和衣裳,才出去见花氏:“让干娘见笑了。”
“这有啥,在我这里你们都是孩子,不过去了别处可不能喝酒。”
“知道了,干娘。”
这一声声干娘叫的花氏心里甜滋滋美滋滋的。
小照儿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满脸不悦,一看就是惯有起床气的。暮烟过去捏捏他的小脸蛋:“照儿,你不高兴吗?”
照儿勉强挤出个笑容:“没有,有了你们这些哥哥姐姐,我高兴得紧呢!”
小柱子将马牵了过来,陆君铭和暮烟告辞离开,周良生也回家去了。
回到家怕被暮泽年闻到酒味,暮烟赶紧洗了脸换了衣裳,又倒了杯茶来漱口。
好在暮泽年对她并不上心,根本没有注意她。
饭桌上,因为多了一个暮泽年,气氛异常压抑。连暮丰都不敢大大方方吃饭,更不敢说笑了,还要盯着暮泽年的饭碗,一空了就得赶紧问要不要加饭。
暮泽年突然问梁氏:“你的咳喘好像好了许多。”
“嗯!一直吃着药呢!不敢断。”
“一直吃,那得多少钱,咱娘都那么大年纪了还没有天天吃药呢!”
梁氏将手里的碗往桌上一墩:“有病吃药还要分年纪吗?我吃药你们都眼热?暮泽年我用着你一文钱了吗?依着你,我是不是该赶紧去死,好给你外面的人腾地方!”
“当着孩子们,胡说啥呢!”
“我胡说没胡说你心里还不清楚?真当我是傻子?”
暮泽年不再说话,三个孩子都明白,他娘是说对了。他们的爹在外面有人了,怪不得一年都不回来,也不捎钱回来。
暮烟想起她姐姐说的:算命先生说她爹命里有两子,难道他在外面还有其他儿子?那暮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可就地位不保了!
放下饭碗,暮泽年又提起初六下聘的事:“这两日把家里好好收拾收拾,准备准备,初六我东家就要来了。”
暮玲也将饭碗放下:“初六我不在家,你们看着准备吧!”说罢站起来回了自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