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灰季
把后事处理好后，出了冰窑，已是三更。而外面，菜武早已等候多时，看到独自印天出来，立马上前，道：“找到宝物了？对了狗不理大仙呢？”
印天心情大好，笑道：“狗不理已经先回客屋了，菜大哥，这么晚了用不着这么守着我们，就是一个普通宝物而已。”
“回去休息吧！”
菜武一脸茫然，大仙回去了？什么时候的事！自己可是在这里守了一天，就连一只苍蝇都未曾飞出来过…果然大仙就是大仙！
回到客房，印天把吞天放出来，结果这货使命抱着补天石，一副怕人抢走的样子，无语这只狗。
“哎，给我瞧瞧，又没人跟你抢，捂这么紧干嘛！”印天伸出手，问道。
吞天瞪了印天一眼，骂道：“丢我出来干嘛！你不知道补天石有神光吗，万一神光射出去让人发现了怎么办！”
是哦！印天连忙把吞天收进纳戒中，再把所有草帘拉上。
“放我出去！”吞天大喊。
放出吞天后，这货看了客房一圈，想了想，便自己捣鼓起来。
片刻，吞天爪中化出一个黑色气泡，在不停操作后，气泡逐渐变大，直至撑满房间每个角落。
印天不解道：“你这是干嘛？”
“可以了，把补天石拿出来吧！”吞天扬扬手，又道：“布置一个阵法，这样神光就不会泄露出去了！”
印天手掌一翻，补天石出现在手中。
瞬间，神光四溢，五彩缤纷，照耀房间每个角落。神光很明亮，但却一点也不刺眼，反而让人看起来很是舒服，给人一种眼前惊色之感，不像妖莲那般神圣，可远观而不可直视。
印天掂了掂补天石，疑惑到：“为什么这么轻呢？”整块石头呈不规则形状，只有巴掌大小，但拿在手中，如鸿毛落在掌中，没有一丝重量。
吞天接过补天石，在手中抛了抛，道：“关于补天石，从古至今有多种说法。”
“遮天之泥，神光万丈，蝼蚁之丘，光芒泯灭。”
“混沌初开之时，撑天之位，断其八万，上有神女，以泪为天河，以血肉做天地，云泥九彩，补天之时。云泥之重，粒穿星河。”
“还有一种说法，认为补天石就是世界规则所化，无形无色无相。”
印天听完，嘴角猛的抽搐，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是补天石？”
说了半天，这货自己都不知道补天石长啥样，就认定这就是补天石！望鹅做鸭？
吞天见印天不信自己，急道：“我以前是没见过，但是…”
顿了一会，想了想，便甩手不耐烦道：“这其中涉及到一些天大的秘密，我不知该如何跟你说，反正它就是补天石！”
印天内心鄙视，每次一到这种情况，就说什么知道太多对我不好，或者修为太低，没资格知道。
补天石拿在手中，不得不说手感真好，一股舒服的清凉游遍全身，真是爱不释手。
“等等，你这手…”吞天突然注意道印天手臂上的伤疤，几分钟中前还在，可现在竟然消失了。
印天目光朝着吞天指的方向看，发现之前打斗时手臂上留下的两道伤疤没了！一下子有点不可思议起来。
“把上衣脱了！”吞天立即叫道。
印天赶紧把上衣脱下，结果，原本还伤痕累累的胸膛，只剩下几道浅浅的疤痕。
印天大惊，昨天之前身上还是多处较为严重的疤口，想要愈合，至少需要一个星期时间，可现在为何全都愈合了？难道是…
“补天石！”一人一狗，异口同声。
吞天拿出一把小刀，在印天手上轻轻划出一个小口。
几分钟后，在吞天和印天目光下，划出的伤口以肉眼的速度愈合，吞天正色道：“我想我懂了，传说补天石有着强大的恢复力，只要还有一口气，白骨都能化出肉身…”
印天震惊，道：“这么变态？”
吞天表情严肃，道：“补天石乃世间传说，相传一个量元前，一位神灵就因泄露拥有补天石，不久后便消失在这世上。”
“我对补天石的了解，是在一个有千万年传承的世家中，见过它零星的记载。”
…
两个星期过后，灰季到来的时间越来越近，天空的灰色，更浓了。屋外的世界，仿佛失去了颜色，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半分色彩。
村口外，一群小孩在嬉笑打闹，从远处望，犹如一群孩提在画中奔跑，让人眼生错觉。
“孩子们，赶紧回家！不得在外面嬉闹，小心睡着！”村长拄着拐杖，站在村口对孩子们大喊。
一旁的石桌下，印天菜武悠闲的品茶，听到村长的话，疑惑到：“小心睡着？”
而且印天还发现一个奇怪现象，所有村民都呆在村里，不再出去下地。
菜武看出印天的疑惑，解释道：“这是因为人们在这种环境下，呆太久会容易迷失，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一旦迷失，将永远陷入梦境中，再也醒不来，这就是刚才村长说的“睡着”。”
“还有这等事？那为何…”印天心中更是不解，这样的环境下如此危险，还让小孩在外边玩耍？
菜武哈哈一笑，道：“这个不打紧，这种环境对小孩的影响比成年人小很多，年纪越大，迷失的可能就越高。”
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印天听完解释，内心感叹不已，世界之大，而自己眼界还是太窄。
“有这闲时间，还不如跟菜武了解了解天壁，好有个心理准备！”吞天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瞪了一眼印天。
印天给菜武沏了一杯茶，问道：“菜大哥，对于天壁，你了解多少？”
说到这，菜武润了口嗓子，认真道：“我一共登过四次天壁，不过都以失败告终。”
“天壁和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截然不同，从远处看，似乎只是一道千米高的山崖，但是，亲身攀登之后，越往前爬，越看不到尽头！”
“天壁攀登之后，呈阶梯式的挑战，每一个阶梯，所受到的重力完全不同，越往上，重力都会成倍的增长。”
“我呢一共攀登过四次，十五岁那年，第一次攀登，成功爬到了第五梯，便再也爬不上去。那年，也是我登过最高的一次，之后…就越来越差了。”
说完，菜武腼腆一笑。
印天和吞天对视一眼，都一头雾水。
天壁在村子西边的十里处，从村子望过去，估算最多也只有千米之高，并且是九十度垂直的山崖。
可在菜武口中，天坑天壁呈阶梯式，还看不到尽头？
“这…为何会跟我们看到的不一样？”印天满是疑问，看向吞天，再看向菜武。
“我哪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进入天坑。”吞天怼了一声。
菜武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印天又问道：“天壁一共有多少梯？”
菜武再次摇头，道：“这我就不懂了，从先祖到现在，已经有两千多年了，但记载中，只有四位爬出过天壁。”
“爬出天壁的人，再也没回来过，其实…说实在话，这四位是否已经成功爬出天坑，都是未知数。”
“因此，当年我儿子登上天壁，再也没有下来，我这做父亲的，心中喜忧参半！”
话完，印天看向吞天，道：“这事你怎么看？”
吞天：“我怎么看？我拿眼睛看还能怎么看！想知道还不容易？十二天之后不就什么都懂了！”
“哦对了，我能不能恳求你们一件事？”菜武突然道。
印天不解道：“什么事？”
菜武顿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果你们成功离开了，如果我儿子还活着，如果你们遇见我儿子，能不能麻烦你们对我儿子照顾三分。”
“我儿子叫菜十四，锁骨处有一道紫色的胎记…但性格太过憨厚，容易受人欺负，所以…如果他有什么困难，麻烦你们多帮帮他！”
菜武一连用了三个如果，眼神充满祈求，语气很低，夹杂的一个父亲对儿子浓浓的担忧。
印天沉默，看着菜武，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师傅大长老，对自己无微不至的教导与呵护，还有婆婆的疼爱。
刚想开口答应，吞天便插话道：“竟然说到这份上了，我们也有一个要求，之前你在这小子身上看到的那朵花，除了我们三个，却对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否则，你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吞天冷哼道，话说的非常狠。
菜武看着吞天，似乎知道了自己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秘密，一下站起身来，手指向天，郑重道：“我菜武发誓，绝对不会跟第二个人透露半个字，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嗯，自己知道就好！”吞天负手离开，留下两人。
两人沉默一会后，印天开口道：“菜大哥，我答应你如果遇见你儿子，我会对他多加照顾，但也希望你说到做到！”
说完，拍了拍菜武肩膀，便起身离开。
…
第二十天，印天从打坐中睁开眼睛，眉头紧锁。
“修复了多少条经脉？”吞天一直陪在印天身边，灰季到来的时间已经倒计时，心里也着急这小子的伤势，看到皱着脸，还是忍不住问道。
印天摇头苦着脸，道：“所有经脉已经正常归位运转，但断了五十七条，就算有补天石的强大恢复，也只修复了二十二条。”
“而且越到后面，恢复的难度变大，需要的时间更久，想要在登天壁之前完全恢复过来，难！”
吞天听完，也深深叹了口气，修复经脉，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二十天能恢复二十二条经脉，已经是非常变态了，但，现在时间不允许，如果没有能全力登天壁，恐怕很难成功。
如果失败，只能等下一个灰季到来。
但，印天和吞天心里一万个不想在天坑森林再呆上一年，因为，都有自己的心里事…
“没事！大不了在呆上一年，一年时间而已，眨眼就过了，想当初老子还都被困了十万年！不在乎再这点眨眼的时间。”
吞天看到气氛死沉，安慰道。不过好像自从跟了这小子后，发现自己心态变得庸俗起来，没有了以前雄心遮天，世间皆蝼蚁的帝心。
这小子有毒…
…
嗡~
第二十七天清晨，印天被外面一道深沉的嗡鸣声惊起。
从打坐中睁开眼睛，疑惑看着窗外，片刻，便再次闭上眼睛，灵识进入身体中，最后的七天里，只恢复了四条经脉，还有三十一条经脉没有恢复。
越到后面，修复难度越大，这还是有补天石强大的恢复力帮助，否则单单只靠自己温样，三个月都不一定能够恢复两三条！
“唉~世间太倡促了！”
今天是约好前往天壁的时间，印天来到村口时，村口早已人满为患。
人群正中间，看到吞天和菜武交代什么，旁边还有七个壮实的少年，而且都只是开灵境修为，应该就是今年攀登的种子少年。
看到印天到来，所有人似乎有些激动起来。吞天给了菜武一个眼神，菜武便举起手，大喝一声。
“出发！”
话音还没落下，瞬间响起一片敲锣打鼓声，印天还发现身后一群舞狮、舞龙、道士…
“还挺隆重的。”
菜武心情很愉悦，看到印天有些诧异，便解释到：“每年登天壁，我们都会如此隆重的举行跃龙大赛，这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世代相传的习俗了。”
“莫要见笑。”
就这样，几百号人浩浩荡荡前往天壁。
从下午五点钟出发，十公里慢悠悠走了五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到达天壁脚下，已经是傍晚十分。
“一群俗人！”，以自己和印天的速度，几分钟的路程，硬是被扯了几个小时，一路上吞天一顿吐槽。
所有人都到达天壁后，村民又开始了表演，舞狮，舞龙，施道法，篝火祈祷…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印天还好，感觉挺好玩的，但一旁的吞天却一直臭着脸，不与世人“同流合污”。
“庸俗！”
表演直到午夜凌晨整点，所有人对天沉默祈祷。
印天见此，对对一旁的菜武问道：“这又是在祈祷什么？”
菜武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天空。
嗡~
突然，沉重的嗡鸣声再响起，只见遥远的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道可见的气圈，所到之处，天空便出现一道道青色的极光。
眨眼间，原本黑暗的天空转变成极光夜空，点亮整片森林。
“这又是什么现象？”印天捅了一下吞天，问道。
“我不告诉你！”吞天一脸骄横。
印天嘴角抽搐，道：“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说话间，天壁上空突然轻微颤抖，落下些许石子。而后在印天目光下，天壁竟然向后微微倾斜！
印天眨巴了一下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天壁还真的向后倾斜了十几度，没有像之前那般九十度垂直。
印天满眼震惊之色，对吞天道：“狗不理你看到了吗？”
吞天：“我又不瞎！
“重力开始减弱了！”菜武指着天壁，激动道。
印天朝着菜武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天壁上出现了一层朦胧的雾层，而且雾层一直从上往下覆盖，直至山崖脚下。
篝火熊熊燃烧，登天壁，跃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