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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一记响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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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贤站在长安街头的一处酒肆之前,正傲慢的看着来往的路人。

    秦时没有酒肆,不让当垆,高皇帝时期也是这样,直到如今这位天子执政,方才废除,允许当垆,曹参在位的时候,施行了很多宽松的政策。

    例如在曹参之前,大汉的食肆是官营的,里头卖饭菜的都是吏,是拿工资的,不靠这饭店来挣钱。曹参允许私人开办食肆,开放了酒肆,不再限制耕户行商,放开了对商人的限制政策,促进商业的发展,增加收入,这使得大汉的经济迅速的向前发展。

    萧规曹随不假,可曹参的确也做了不少事。

    最有名的,就是在上一年废除了“挟书律”。

    挟书律是在暴秦进行焚书时实行的一项法令,除了允许官府有关部门可以藏书外,民间一律禁止私自藏书…咳咳,大汉一时大意,竟忘了要废除这法令,到了曹参的时代终于想起来这件事,急忙废除,以表示我大汉跟暴秦是不同的。

    这项法令使得天下士人非常的开心,学术氛围再一次浓烈起来,名士们也纷纷出山,愿意辅佐这个崭新的帝国。

    而宽松的社会氛围,就使得长安也逐渐变了模样,再也不是原先冷冷清清的样子了,站在街边上,来往的行人是不少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也能看到男女来市里一同买些东西。

    刘长背靠着酒肆的木板,打量着来往的行人,傲然的抿了一小口的酒水。

    刘长倒不是爱喝酒,只是喝给往来的人来看,炫耀一下自己而已。

    汉初的民风是非常彪悍的,因为没有礼法限制,女子也十分大胆,甚至还有前来买酒,当场饮上一壶,仰起头离开的,无论是年轻的男子搭讪女子,还是女子去搭讪男子,在这个时代都不是什么大事。

    改嫁了也不会遭受非议,甚至寡妇还很有市场,不少人就喜欢迎娶生过孩子的寡妇。

    在民间,先上船再补票的事情也是数不胜数,根本没人在意。

    叔孙通倒是几次上奏,请求严惩国内不礼的行为,但是嘛,刘邦是吧,大家也都知道他的性格,刘邦压根就没鸟叔孙通。

    周胜之捅了捅刘长的手臂,刘长猛地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三位漂亮的大姊笑着朝这里走来,刘长一乐,急忙叫道,“三位大姊,不如一起来饮?!”

    那几个女子正要开骂,转头一看,却是几个半大的娃娃,顿时便大笑了起来,也不理会他们,只是自顾自的买酒。

    听到她们的笑声,周胜之这些人臊的不行,各个低着头,或别过头,都不敢去看别人。

    唯独刘长咧嘴笑着,走到她们身边,说道:“大姊,要买酒嘛?你们长得真漂亮,不如一起饮?”

    为首的那位瞥了一眼刘长,说道:“聚饮可是违法的!”

    “哎,我喝的不是美酒,乃是美人,这难道也是违法的嘛?”

    “哈哈哈~~”

    几个女子大笑了起来,为首的那位看了一眼刘长,问道:“你这个年纪,喝的动美人吗?我酒量可是很大的”

    听到这句话,周胜之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进去,脸色羞红,坐立不安。

    刘长却大笑了起来,拍打着胸口,“大姊休要小看人,别说是大姊一人,便是三人一起,我也饮的动!”

    “可能告知姓名?家在何处?以后可以一同饮酒啊?”

    刘长还在说着呢,栾布便驾车来到了这里,看到刘长,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无奈的走到了刘长身边,对着三位女子赔礼道:“我家少家主年幼,不知礼,若是冒犯了三位,还请见谅。”

    三人也正经了起来,笑着跟栾布回礼,又说道:“没有冒犯,只是想要与我们三人同房而已。”

    栾布顿时羞红了脸,不敢多言,直接上了车,说道:“少家主,走吧。”

    刘长跳上了车,对着三人说道:“三位大姊,你们家在哪里呀?”

    “若是不说,那我说,我家在城北城北从左数第”

    刘长还没说完,栾布就驾车飞速逃离了这里。

    “哎!哎!我话还没说完呢!”

    坐在车上,刘长的表情很是不爽。

    “栾布啊”

    “栾布?”

    “栾布~”

    “栾布,你就回一声呗?”

    “嗯。”

    “你坏了寡人的大事啊!”

    栾布咋也忍不住,大声训斥道:“荒淫无道,乃是暴君之所为也!”

    “好你个栾布,你居然敢说我阿父是暴君!”

    “臣不敢臣不是…”

    “那你就是说当今陛下?当今陛下不也是后宫妻妾如云,左拥右抱嘛?”

    “臣…臣是说大王!”

    “大王还没到那个年纪!”

    “到了年纪就可以了?”,刘长眼前一亮。

    “到时候,臣也会劝谏大王!酒色伤身,大王怎可轻贱?!”

    刘长无奈的看着前方,忽然问道:“你这是带我去哪儿啊?不是回皇宫嘛?”

    栾布无奈的说道:“建成侯派人,想要邀请大王前往府中,我刚去迎接了那人,转身一看,大王您就跑了…长辈邀请晚辈,您身为晚辈,还要迟到,让长辈等着您这是何等的无礼啊!”

    “大王啊,您若是要外出,便与我们说一声,为何总是要跑呢?现在张不疑他们还在长安各地找您呢!”

    “说了你们让我去酒肆嘛?”

    “不让。”

    “那不就完了。”

    栾布长叹了一声,又加快了速度,说道:“大王若是无聊,可以去食肆啊,城南就开了一家不错的食肆。”

    “去过了,前几天我跟胜之他们过去吃饭,正好看到两个美人在吃就跑过去与她们一同吃饭…你猜怎么着?那两人说要去买些东西,便一直站在门外,不愿进来,等我们离开…

    我就跟胜之就趁机把她们的饭菜都吃掉了!”

    “我知道…我结的饭钱…大王啊”

    栾布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是人干的事情嘛??前去搭讪,

    人家不乐意,故意找茬躲开,就把人家的饭菜给吃掉了…属实不当人啊!!

    车停在建成侯家之前,刘长跳下车来,熟练的就要翻墙,忽想起这次是受到了舅父的邀请,这才带着栾布从正门进入。

    吕释之准备好了宴席,看到刘长前来,格外的亲切,笑着上前,一把将他拉过来,捏着他身上的肉,骂道:“你这竖子,过几年是要比我还要高大了!”

    刘长笑着,吕释之拽着他,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一旁的吕产和吕家两兄弟也起身行礼。

    刘长坐下来之后,吕释之这才板着脸,有些不悦的问道:“我不请你,你便从不来看望我,难道是看不起我这个舅父吗?”

    “其实…我常来这里的,只是舅父繁忙,无缘相见”

    “长啊,我们乃是至亲,纵然不能像拜见你阿母那样频繁,也得时常前来啊!”

    “我知道啦!舅父放心吧!以后我会多来的!”

    吕释之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令下人宰羊,说道:“我犹子最爱吃羊,给他多盛些肉!”

    刘长看向了面前的吕产,笑着问道:“有多日不曾见到兄长,兄长在做什么呢?”

    吕产摇着头,悲切的说道:“不要说了…唉,在府内养伤”

    “啊?兄长受了伤?”

    吕产偷偷看了一眼吕释之,说道:“无碍。”

    吕禄却等不及了,他急忙走到了刘长的身边,紧挨着他坐下来,泪流满脸,“大王啊,

    您要为我做主啊!”

    “啊??出什么事了??”

    “有人谋害我啊!”

    刘长勃然大怒,质问道:“是何人谋害你?”

    “我也不知道…这些时日里,不断的有人上奏,说我在地方上为非作歹,欺压官吏,我压根就没有出府啊…”

    刘长看向了一旁的吕释之,“还有这种事?”

    吕释之板着脸,“起初我也以为是这竖子做的,后来他被我打伤,在府中养伤,都有人前来弹劾,方才知道是有人污蔑。”

    “舅父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我一定找出真凶!”

    吕释之摇了摇头,“小事,不必劳心。”

    很快,羊肉被端了上来,刘长卷起了衣袖,大口大口的吃着肉,满脸都是油。

    吕释之吃着肉,忽然问道:“长啊,我与那曹参,谁与你更亲?”

    “自然是舅父啊!曹贼欺压忠良,这些时日里更是整日待在府邸里,实在可恨!”

    刘长破口大骂,吕释之笑了起来,说道:“不能对曹相无礼。”

    “听闻陛下想让曹参之子来担任郎中令,有这件事吗?”

    “啊?郎中令不是陈平吗?”

    刘长抬起头来,惊讶的问道。

    吕释之愤怒的说道:“陈侯做郎中令,我也是心服口服,只是这曹参的儿子,他算什么东西,先前为天子传达诏令,竟被其父毒打,怯懦的退下,不敢完成自己的使命,这样的人,怎么能担负守护陛下的重任呢??”

    “还有这样的事情?”

    “是啊,长,唐国乃是天子羽翼,披甲十万,国力强盛”

    “唉,舅父啊,这都是谣言啊,我唐国穷苦,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有三千老弱,

    看守长城,民不过三十万,国库无积蓄,百姓穷的只能啃树皮,国内一个像样的将军都没有…”

    吕释之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有反驳,他说道:“唐国虽然穷,可跟长安最近,你在群臣之中也有威慑力,这曹参的儿子是绝对不能担任郎中令的”

    “我明白舅父的意思了!”

    刘长说着,吕释之一脸的欣慰,刘长拿起肉,大口撕咬,几口吃完,站起身来,肃然的说道:“舅父放心吧!我这就去宰了曹参的儿子!”

    看到刘长转身就要离开,吕释之目瞪口呆,急忙上前将他拦住。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舅父的意思?”

    “你可以上奏陛下,让我来做郎中令!”

    “哦,原来是这样啊。”

    刘长恍然大悟,又坐了下来,笑着说道:“这是小事,舅父交给我就放心吧!”

    吕释之严肃的说道:“长啊,我这并非是为了自己,只是不能助长曹家之势!”

    “我明白!”

    刘长咧嘴笑着,当然,吕释之也知道这小混蛋有多不靠谱,为了扶持一把贫穷的唐国,吕释之咬着牙,送了唐国六十头牛犊。刘长瞪大了双眼,原来你家还有牛啊?一送就是六十头牛犊,那大牛是不是有数百??

    刘长急忙起身拜谢,吕释之笑着扶起他。

    看着这舅慈子孝的一幕,栾布也有些欣慰:抛开事实不谈,唐王还是蛮孝顺的。

    走出了建成侯府,栾布便低声提醒道:“外戚之争,大王最好还是不要干涉啊。”

    “哈哈哈,栾布啊,你看寡人像个傻子吗?”

    栾布看着他,一时间也有些迟疑,这也说不准啊。

    看到栾布居然迟疑,刘长大怒,骂道:“寡人岂能不知?可若是我方才不答应,那阿母会怎么想呢?”

    “可如今您答应了,曹家又该怎么想呢?”

    “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还能拿木棍来揍我不成?”

    栾布瞪大了双眼,“您这是准备拿了东西不办事?”

    “当然不是,你就等着看吧!”

    刘长傲然的说着,心里早有了自己的想法。

    两人边走边说,忽然遇到了气喘吁吁的张不疑,张不疑看了一眼唐王,又对着栾布骂道:“你找到了大王怎么也不说一声?”

    “来不及。”

    “大王,张相派来了使者,正在府邸里…”

    “哦?出了什么大事?”

    “我也不知。”

    “栾布,回府!”

    当刘长急匆匆的回到府邸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来自唐国的使者。

    原先张苍都是直接送信,不曾派过使者,这位唐国的使者看到刘长,顿时大拜,叫道:“拜见大王!!!”

    刘长笑着将他扶了起来,“不必多礼,来,起身吧!”

    那人起身,毕恭毕敬的站在了一旁。

    “张相派你前来,可是有什么大事?”

    那使者笑着说道:“有三件事要禀告大王。”,说着,他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刘长小手一挥,说道:“这几个都是我的心腹,有什么事便说吧!”

    使者这才说道:“第一件事,便是盖公的事情,盖公欲重设太学,教导士子,取代原先的学宫张相觉得此策甚好,故而想要询问大王的想法。”

    “嗯,好,寡人许了,第二件事呢?”

    “今年唐国大丰收…”

    “咳,小点声!”

    使者只好压低了声音,说道:“唐国大丰收,粮食产出达到了上一年的三倍之多!张相准备在代郡设立几个粮仓,作为戍卒所用,有大臣提议,令戍边的士卒在云中雁门等地开垦,操练之外的时日里便在这里耕作”

    “嗯,好,寡人也许了,第三件事呢?”

    使者大喜,仰起头来,说道:“大王!太尉预料到秋季定有匈奴劫掠,因此提前准备,

    后来指挥唐国骑兵,在上郡与敌人交战,斩获千余战马!!!斩杀了一位匈奴贵族!!”

    刘长大喜,瞪大了双眼,“千余战马?哈哈哈,真的??”

    “我就知道李左车不会让我失望的!!”

    “他的这个功劳,得封侯!封侯1!”

    刘长激动的说着,顿时也明白了这次张苍为什么派使者前来传达口信,毕竟这千余战马不是小事,若是庙堂里的那些奸贼知道了,定然嫉恨,说不定又要唐国献出一半的马,

    美名其曰为天子贺。

    可那些诸侯们献给天子的骏马,后来总是莫名的出现在群臣的家里,为他们驾车。

    刘长可不干这种亏本买卖!

    他低声说道:“这件事要保密,就上奏庙堂,如实的禀告斩杀敌人的数量,以及其他物资的情况,就是不要提战马,若是问起,就说是月氏人拿去了!”

    “唯!!”

    刘长坐在上位,想到千余战马,便是笑得合不拢嘴,自从月氏大规模的迁往上郡之后,唐国的战马问题就得到了很好的解决,张苍将大部分月氏人编户为民,让他们都成为了大唐的子民,而他们也不需要缴纳粮食,只需要以牲畜来替税。

    张苍没有让他们固定的留在上郡,反而是分布在唐国的各个地区,让他们与原先的唐人混杂居住,想尽办法让他们尽快的融合到唐国之中。

    这样的做法,自然是让那些胡人也逐渐朝着唐人转变,可问题是,唐人也受到了他们的影响,开始用胡床,胡辉,还有很多唐人见都不曾见过的水果,也被月氏人带了进来,

    双方交融,形成了一种与中原不太相同的唐国文化。

    唐国商人就将这些来自塞外的新鲜东西弄到齐国不对,是唐国的济北郡,然后卖到各个诸侯国内,又发了一笔横财。

    唐国有了战马,多了水果,有了能骑射的人口,唯一的坏处就是多了一个蛮夷的称号。

    在战国时期,这个称号是属于大秦的,关外诸国都将秦视为蛮夷之国,觉得他们不配与中原的礼仪之邦平起平坐,而在更之前,这个称号则是属于楚国,楚王甚至说过“我蛮夷也”这样的话。

    刘长是不在意这一点的,当君子多累啊,当蛮夷挺好的。

    刘长吩咐好了诸事,这才前往皇宫。

    当刘长回到了自己的厚德殿的时候,张卿早就准备好了饭菜以及换洗的衣裳。

    刘长惬意的吃了会饭,刘盈便来到了这里。

    刘长也不行礼,只是让兄长坐下来一块吃。

    “唉…长弟啊朕实在是劳累了这一下纳了六位美人她们又整日缠在朕的身边…朕只觉得厌烦朕欲训斥,可她们又国色天香,楚楚动人,朕又不忍心唉,这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刘长忽然就觉得面前的饭菜不香了,他抬起头来,看着刘盈。

    “兄长,说归说,但是你一直在这里笑就有点太过分了!”

    “朕没有笑啊…只有在你这里,朕才能讨得片刻的安宁啊”

    “那还真的是苦了你呀!”

    “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让你纳妃吗?”

    “当然记得…可阿母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啊”

    “无碍,你就保持现在这副嘴脸,千万不要换,走,我们去见阿母,我保准阿母会有动静的!”

    刘长便拉着刘盈走向了椒房殿。

    吕后低着头,看到他们前来,冷哼了一声,继续看着手里的竹简,刘长捅了捅刘盈,

    刘盈微笑着走到了吕后的身边,“阿母无恙?这些时日里啊朕实在忙碌,都没有时日来拜见阿母唉,朕真的是太劳累了…这美人又多…一个个楚楚动人…”

    “啪~~~”

    就在那一瞬间,吕后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刘盈的脸上。

    刘长目瞪口呆。

    寡人是不是该撤了?

    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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