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再起波澜
几日的试吃风波早就让望江南出尽了风头，然而预想中高昂的价格，却让不少人望而却步。
开什么玩笑！这菜就是家底再厚也禁不住吃啊！
试吃期间，光一个号码牌都炒到了几百两，试吃一口而已！
可想而知，正式推出后，一整份会卖到什么样的天价！
冯掌柜也正在为定价发愁。
“大小姐，我们究竟定价多少合适？太贵了没人买，可是号码牌已经炒到了这么高，总不能自降身价吧？”
宋秋錞检查着后厨里的食材，闻言笑道：“谁说这石头羹的价格只能有一个？”
“啊？”冯掌柜摸不着头脑。
难道价格还能见人下菜碟？咱们同意，食客也不同意啊！
三日试吃后，石头羹正式开售。
不少人好奇的售价，终于在这一天揭晓。
基础售价，一百两一小份，超出部分，逐层加价。
也就是，第一份一百两，第二份二百两，第三份三百两，依次类推。
且仅限堂食，每日累计份数，第二日清零，断绝了之前卖号挣差价的可能。
这种新鲜的定价方式一出来，几乎得到了中等富裕阶层的一致好评。
对比他们的预期售价，这价格绝对算得上是良心价了！
一百两一份的价格，几乎是他们人人都消费得起的水平。
哪怕一份实在是少的可怜，加价加量也不至于不可接受。
一时间，望江南客似云来。
这份传闻中试吃一口叫价五百两的石头羹，终于走进了千家万户。
宛平侯端坐在雅间，静静的品尝着小石子上细腻的苔藓，舒坦的简直想叹气。
等了这么多天，终于能尽情的吃一顿了。
宋秋錞那小妮子，年纪不大，歪点子一个接一个。
整整吊了他三天的胃口！
苍天可怜见，他只是想好好吃顿饭而已！
一口气吃下了三盏，宛平侯正要叫小二再来一份，想到了那个无耻的售价，犹豫了一下。
下一盏可就是四百两了。
四百两，每天来吃一盏的话，够吃四盏了。
可是好馋，差一点，就差一点……
宛平侯纠结了一会，终于艰难的做下决定：再来一份，就一份。
玲珑的琉璃盏送上来，清汤底下是葱翠的小绒球石子，一盏里只有十颗。
宛平侯珍重的捧在手里，含泪继续。
本以为一百两一盏是白菜价，没想到一吃就停不下来。
一千两出去了。
另一厢，苏老怪就克制多了。
他只吃了一盏，便心平气和的放下。
“咦？苏老不需要加一份吗？”前来收拾碗筷的小二随口问道。
这石头羹基础价虽然低，但量极少，不差钱的食客通常一次叫两份。
苏老怪内敛的笑了笑，“不必了，节制是一种美德，我明天再来。”
只要他不加份，望江南就赚不到他的钱。
省到就是赚到，他决定每天都要来一份！
店小二看着苏老怪离开，不可理解的摇了摇头。
他最近总见到这种客人，每天来一盏，好像哪天没有来就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一百两，十个石头子，很便宜吗？
但不论店小二能不能理解，望江南是实实在在赚的盆满钵满。
这种奇特的定价方式让望江南生意爆火，顶级的品质，奢华的享受，也让望江南的口碑越传越广。
初春，正是踏青访友的好时节。
不少人都把望江南作为招待远方亲朋好友的首选。
千味汤虽然喝不起，可石头羹实在是物美价廉的首选。
宋秋錞不得不往来多地，寻找更多的食材来源。
“大小姐，后厨的食材不太对劲。”王文忠前来禀报，神色凝重。
食材的安全是大事，宋秋錞立刻起身，“走，带我去看看。”
厨房里，李大刀已经把锅从火上架到了一旁的空地。
往日里忙碌的厨房此刻安静下来，一众人都焦急的等着宋秋錞。
宋秋錞刚一进门，李大刀就上前道：“大小姐，坏事了，这食材有问题！”
一群大厨子小伙计此刻都乱了章法，直把宋秋錞当做救命稻草一般，拉她去看那石头羹里沉淀着的胶状黏液。
李大刀：“这羹汤刚做好时和往日是一样的，平时供不应求，一出锅就送出去了，我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今日有位食客等人等得久，伙计见他那羹汤凉了，便拿到后厨想帮他热一热。谁知端在手上，便觉出不对来，石头上的苔藓已经变了色，还凝结出了胶块。”
小伙计此时插嘴道：“我一直守着那食客，他怕羹汤凉了，特意让我盖了盖子，远远的放在桌子中间，应该没有做手脚的机会。”
李大刀继续道：“我对这事便留了心，让王文忠去找您，这边先停了上菜。谁知就这么一小会，一锅的羹汤都开始出胶了。这羹汤我做了这么多年，还从没出过这样的事，也不知道这羹汤还能不能吃。”
宋秋錞拿着锅勺，搅动了几下，果然见到锅底粘腻的一坨胶冻，苔藓原本清新的颜色也暗沉下去，变成一种肮脏的红褐色。
宋秋錞先给李大刀吃了颗定心丸，“这事你处理的很对，不管这羹汤能不能吃，在没有确定安全之前，都不能给食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挣得起钱，可出不起事。”
李大刀松了口气，他擅自停止了上菜，不知要影响多少生意。
若是遇到糊涂的老板，最后查出石头羹变色也不影响食用，只会责骂他上菜不够快，白白毁了这一锅羹。
宋秋錞当即开始善后。
她示意几个伙计，“你们照单子去跟点了石头羹的顾客道歉，就说今日的食材已经用完了，”又转向李大刀，“你看看今日有什么合适的菜品，双倍售价内，补偿给食客。”
“上菜的单子在谁那？”宋秋錞问。
一个小伙计举了手。
宋秋錞点点头，给他指派了两个助手，“你负责统计今天已经食用了石头羹的顾客，把单子汇总给冯掌柜。”
“冯掌柜，你盯着，谁桌上的菜不够了，再上些瓜果零食，拖住他们，别让任何食用了石头羹的人离开望江南。”
“王文忠，你亲自去望月楼请乐掌柜来救急，找他家最好的说书先生过来，务必要吸引食客留下。”
最后，宋秋錞转向了王掌柜，“你去请李郎中，他对验毒很有一套……不，得把平日里相熟的那几个郎中都请来，谨防客人出事，记得悄悄从后门进，不要引人注意。”
“请郎中？”一屋子人都有些吃惊。
李大刀犹豫着道：“这羹汤也不一定有问题，这么多郎中进来，一旦传出去……”
宋秋錞面色凝重，“没有出事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但我们也得做好万全的准备。现在事态不明，望江南也许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劫难，还请各位打起精神来，不要给任何人打垮望江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