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掌嘴林氏
林氏站在宋远德身后，给他捏着肩，宋远德舒服的眯着眼，完全是陷在温柔乡里的惬意。
宋秋錞冷眼看着。
“錞儿，母亲与你父亲商量过了……”林氏看着宋秋錞笑盈盈地缓缓说道，只是话语还未说完就被宋秋錞冷言打断了。
“林姨娘慎言！”宋秋錞犀利的眼神看向林氏，冷声说道，“我的母亲只有一人，就是宋府早已过世的宋夫人，父亲的原配。你不过是一个妾室，算什么东西，竟然在敢在我面前自称母亲？”
宋秋錞满含嘲讽的话一出口，林氏气得脸都绿了。
给宋远德捏肩膀的手一颤抖，两行泪水就落了下来，我见犹怜。
宋远德一见到她这副样子，心都化了。
“大胆！”宋远德愤怒地一拍桌子，怒斥道，“怎么和你母亲说话的！”
“父亲。”宋秋錞丝毫没有被宋远德的气势吓到，而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说道，“以前我尊林氏一声母亲是因为林氏手执掌印，虽然没有当家主母的名头，但是有了这个实。但是现如今，林氏失去了掌印，我若是还唤林氏母亲，岂不是尊卑不分。旁人听了，也只会说父亲太过偏爱父亲，坏了父亲的名声。女儿这样，也都是为了父亲的名声着想。”
宋秋錞这一番话句句在理，倒是说的宋远德心情舒坦不少。
林氏在后面听了，几乎要吐血。
宋秋錞这番话句句扎心。先是点名她哪怕是侧室，只要老爷没有立她为正室，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卑微的妾室，与她这个嫡长女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又提及了掌印的事情，狠狠扎她的心。
林氏深吸了好几口气，忍住了怒火，告诫自己，现在不是和宋秋錞起冲突的时候，重新执掌印才是最重要的。
林氏只能忍下了这份屈辱：“是妾身僭越了。”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这句话。
宋秋錞看着林氏吃瘪的样子，心情大好。
林氏推了推宋远德的肩膀，示意他说正事。
“錞儿，父亲想过了，你到底是第一次执掌印，很多事情还不了解，所以父亲决定先给你一个试炼。”宋远德命人把掌印交给宋秋錞，“既然老夫人已经开口了，那这掌印就先寄存在你这里。你若是通过了试炼，这枚掌印就是你的了。你若是通不过这个试炼，就将掌印交还给你母……林氏。”
“不知道父亲想给女儿什么试炼？”宋秋錞听闻宋远德的话，一点也不惊讶。
宋远德偏爱林氏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了这个林氏出尔反尔的事情上一世她见多了。
上一世原本答应了出嫁的时候给她的铺子，林氏说她年纪小，怕亏了生意，转眼父亲就交给林氏的兄弟代管。
宋宛儿抄了她的诗拿去诗会上显摆，被拆穿。父亲原本最鄙夷剽窃之风，在林氏的挑拨下却变成了训斥她没有提醒妹妹那首诗别人是见过的。
他父亲耳根子太软，被林氏哄骗几句，就马上昏了头了。
“今年的佃租还差城东几户人家没有收齐，此事就由你去办吧。”宋远德状似轻松地说道，“给你三日时间。”
宋秋錞听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城东的那几户泼皮无赖她早就耳闻。种着她们家的地，却总是不能按时缴纳租金。每年收租的时候都要闹上一闹，惹急眼了就往你马车底下一躺，吵着闹着要医药费。什么无耻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因着没几亩地，佃租又不高，宋远德嫌这些人难缠，自己又是个好面子的，不想落了苛待贫民的名头，已经有好些年头没有收租了。
收这些泼皮无赖的租金，别说三日了，就算给上一个月，都未必能解决。
宋远德如今将这么一个烂摊子扔到她的头上，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她执掌掌印。
宋秋錞的视线落在了林氏身上，恰好看到了她得意的目光。
她冷冷笑了笑。
前世，她一心扑在秦晋身上，对林氏的这些小动作不曾在意。
但是今生不同了，谁敢算计她，她一定要这个人好看。
新仇旧恨一起算。
上一世的仇怨，今生她一并与林氏算了。
这个掌印，她绝不让步。
“女儿明白了。”宋秋錞说道，“父亲放心，此事女儿一定能够办成。”
“如此甚好。”宋远德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拍了拍宋秋錞的肩膀，一副慈父的样子。
林氏见宋秋錞掉入这个坑里，不由得喜上眉梢，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等宋远德走远之后，她开口道：“錞儿，你到底是第一次执掌印，若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
“放肆，錞儿也是你叫的吗？现如今我是宋府掌事之人，而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妾室。”宋秋錞看向林氏，眼神冷漠无比，她浑身的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你应当称呼我为大小姐。”
三番四次被宋秋錞以妾室下了面子，林氏也来了怒火：“錞儿，你不要太过分了！”
“来人！”宋秋錞根本不给林氏面子，拿出掌印，便命人将林氏拉了出来。
林氏扯着嗓子喊道：“宋秋錞你要做什么！”
“不分尊卑，掌嘴二十。”宋秋錞细数着林氏的罪行，“直呼掌权人的名讳，视为大不敬，罪加一等，掌嘴二十！”
“你敢！”一听说要掌嘴自己五十，林氏都快吓傻了。
“威胁我，再加一等。”宋秋錞拍了拍手，正殿马上走进来两个精明干练的老嬷嬷，“掌嘴五十，有请两位嬷嬷了。”
林氏想要逃走，偏偏抓着她的两个护卫力气大得很。
她看着不断走进的两个老嬷嬷，终究是慌了神了。
她摇着头求饶道：“大小姐，是妾身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大小姐饶了我……”
“啪”“啪”“啪”几巴掌下去，传来了清脆的声音。
林氏的声音也渐渐从求饶变成了辱骂。
“姨娘，我劝你还是嘴巴放干净点。”宋秋錞坐在椅子上，一边品着茶，一边欣赏林氏的丑态，笑道，“辱骂我，可是要再加一条罪的。”
林氏闻言，便不说话了，只是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眸看着宋秋錞，几乎要将她千刀万剐。
宋秋錞却丝毫不惧对视了回去。
她早已下定决定，今生，谁都欺辱不了她。
林氏白嫩的脸颊此刻已经肿了起来，她的妆容完全化了，头上的发髻也散落下来，披在身上。
她用仇恨的目光看向宋秋錞，活脱脱一副恶鬼的样子。
宋秋錞却压根不理会她，只是与丹青说笑着，仿佛林氏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根本不配让她关注。
宋宛儿寻着声音来到了正殿，见到了林氏凄惨的样子，顿时就惊了。
她哭喊着扑在林氏的身上，对宋秋錞说道：“大姐姐，我知道你对父亲偏爱娘亲有意见，但是娘亲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庶母，你怎么能这么对她。祖母看中你，让你执掌印，你怎么可以公报私仇。这掌印，你就不配拿！”
三言两语就给宋秋錞扣了几项罪名。宋宛儿对掌印的贪婪之心昭然若揭。
“二小姐慎言，当心祸从口出。”丹青笑了笑，替宋秋錞说道，“林氏是因为不分尊卑，大小姐按照家规罚的，二小姐若是再纠缠不休，就是不辨是非，按照家规，也要掌嘴。”
宋宛儿被吓到了，当即捂住了嘴巴。
她看着宋秋錞，不明白怎么脑子一向不太灵光的宋秋錞，忽然间变得这么精明，这么可怕了。
宋秋錞冷冷瞥了两人一眼，离开了正殿。
“娘，娘！你没事吧！”宋宛儿看着林氏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哭哭哭，哭什么哭！”林氏满脸怒容，形如恶鬼。
她看向宋秋錞离开的方向：“宋秋錞，你别得意的太早！”
这个仇，等她拿回掌印，她迟早要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