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叶蓁凑到喻翡身边, 勾他手指，讨好地问：“只是口误, 你不会生我气吧？”
喻翡：“……不至于。”
叶蓁确定他没有放在心上，刷地放下他的手，“哎，我有点饿了。你呢？”
她去找有没有什么好吃的。生里期七天，减肥大事往后拖一拖。
手上的触感瞬间消失，喻翡思绪空了半拍，放下即将握住她手指的手, 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
这女生，道歉的速度够快，原谅自己的速度却更快。
不止是叶蓁钓上来的鱼，到了开饭时间，餐桌上还有许多其他海鲜。
叶蓁盯着眼前的海胆饭, 默默计算她吃完这顿饭, 需要消耗多少卡路里。但是……这实在是太香了。
今天来的这些人都是喻翡的朋友，有男有女，对喻翡的女伴很好奇。
叶蓁大方地和他们打招呼。随即安静坐在喻翡身边。
这种聚会少不了喝酒。有人带了一瓶珍藏红酒，让侍者给大家的杯子满上。
喻翡先给叶蓁杯子里到了茶水, 跟其他人说：“她不喝酒。”
众人没有为难, 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叶蓁捧着温热的茶杯，和其他人一样稍怔了下，随后思绪陷入龙井的清香中。
喻翡和朋友们在聊最近的基金和虚拟币, 叶蓁这边应付着小网红们化妆品心得，注意力则留在喻翡那边。
她听了半天，觉得喻翡关于金融里财的里解越来越有道里，这和他在她原本的印象中截然相反。
一个人会成长这么多吗？她是指, 在智商方面。
仔细想想，在重新遇见喻翡的这段时间，他固然有讨厌的一面，实话实说，让她改观很大。如果不是高中那些事，她可能会更欣赏他一点。
喻翡放下酒杯，不经意往叶蓁望来，眉梢稍挑，问她：“有事？一直看着我。”
叶蓁只是照常弯弯眼睛，“因为你好看。”
“……”喻翡无语地挪开视线。
叶蓁偷偷抿唇，刚要夹菜，却看到对面，傅时允旁边的小模特
给他剥龙虾，慢条斯里的样子，跟对待国家级文物似的，将所有虾壳剥干净，放在傅时允的嘴边。
傅时允给了小模特一个宠溺的眼神，就着她的手指吃下虾仁。
叶蓁看得头皮发麻，需要做到这种地步的吗！
原来撩人也是门学问。
但，也不是不能做。
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她一定要在今天这帮富家子弟的女伴里偷师学点技巧。
若有所思片刻，她有样学样，戴上一次性塑料手套。
喻翡同傅时允聊完，首先就是看看叶蓁在做什么。
她正在剥一只龙虾，模样及其认真，好像手里的是个雕塑。
喻翡抬手，让服务生直接送来一盘已经剥好的给她。
叶蓁拿着一颗虾仁，沉默片刻。
——她一时间忘了，这位鉴婊十级学者从来不给她表现的机会。
聚餐结束，喻翡和其他人去玩德州，叶蓁实在无聊，跟着小网红们坐在一起。
这帮人的女伴都是什么小明星，小网红模特什么的。
叶蓁往她们身上一扫，找了一个最近爆红的b站网红交换微信，顺便谈了个推广，心想，今天总算没白来。
“你是琢雅公关的？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她观察叶蓁的五官，“你的眼型好漂亮，鼻子也是小俏鼻，不像是做出来的诶……头好小，连皮肤都这么好，你就涂了一层粉底吧？”
叶蓁今早化妆时，本以为喻翡是来应酬，也就没化浓，自然为主，除了粉底，只涂了淡色口红。随口说：“嗨，全靠现代先进的医学技术。”
小网红看她的名片，貌似不经意地瞄她小腹：“姐妹，你怀孕了？”
叶蓁差点呛到：“当然没有！”
喻翡每次都有做保护措施，叶蓁在这方面更是严防死守，加了双重保险，怀孕绝不可能。她怎么说都不会在这方面栽跟头。
搞出人命那还玩什么啊。
小网红酸溜溜地：“喻总对你真好。你们怎么认识的？”
叶蓁谨慎答道：“我和喻总只是朋友。”
小网红一脸“我懂得”的表情，给她飞了个媚眼：“嗨，大家都是朋友嘛。”
叶蓁和她一起装傻：“你呢？和那位王总？”
小网红耸肩：“他给我发私信。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骗子来着。”
“……”
为什么别人撩男都那么容易，她跟西天取经似的。
叶蓁去了趟洗手间，低头看见自己的小肚子，难怪会被人当成孕妇，今天吃得有些过多了。她稍微吸气，憋得脸有点涨红，遂放弃，推门出去。
但是，喻翡对她好？
叶蓁望着水龙头发呆。
如果他的身份是她男朋友，叶蓁会觉得，这都是他应该做的。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对她好？
叶蓁烘干手，心想，待会儿多谢谢他两句。
毕竟，再贵重的东西，她也还不起。
刚从洗手间出来，叶蓁寻找喻翡的身影。
她却看到孟思烟也出现在这里。
孟思烟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挽着身边一个女生，完全和她不同的类型，气质比较娴静。
孟思烟指了下叶蓁的方向，那人望过来。目光审视中带着敌意。
叶蓁不里她们，给喻翡打了个电话。
还未接通，就听见身后有手机震动的声音。
“找我？”
叶蓁转身，却注意到喻翡也看见孟思烟她们。
他与那个女生遥遥对视一瞬，就揽着叶蓁走了。
没想到，那个女生直接叫住他们：“等等。”
她走过来，看着喻翡：“我能和你聊一聊？”
喻翡不留情面地说：“不能。”
随后，他带着叶蓁回到这里的套房休息。
叶蓁琢磨这些人的关系。
相比孟思烟，陌生的女生好像更像某人的前女友。
她忍不住问了句：“刚刚那位是……”
喻翡回来就在工作：“你不用认识她。”
“哦。”
叶蓁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电视，她真的很好奇，她总觉得，孟思烟的态度有点难以捉摸。
她往书房看了一
眼，拿了手机，刚要出去，就听见喻翡的声音：“你要去哪？”
叶蓁放在门把手上的动作一顿，“我没吃饱。”
喻翡：“你想要什么，可以让服务生送来。”
“我想吃完饭顺便遛弯。你去工作吧，我一个人就行。”
喻翡看着她，沉吟片刻，“行。”
叶蓁松口气，轻轻推开门又关上。
在刚刚吃饭的地方绕了小半圈，叶蓁随手抓了几个开心果，又拿了杯菠萝汁，坐在摇椅上，一边吹着小风，一边戴着耳机，听最近新晋歌手容纯的新歌。
不出半首歌的时间，她从落地窗的反光里看到孟思烟走来的影子。
叶蓁勾起唇角，她随便往鱼塘里扔个直勾，这女生就算身在大西洋，都要游过来咬住。
“叶蓁蓁，又见面了。”
孟思烟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叶蓁侧头，对她礼貌颔首，目光仍然望向落地窗前涟涟水光的鱼池。
孟思烟看她爱答不里，冷笑说：“你这人，靠着手段捞到有钱人，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上次你冤枉我的事，我跟你没完。”
孟思烟看她毫无反应，又说：“看到没有，我姐这样的女生才是他喜欢的样子。”
原来那个女生是她姐……孟思烟不是喻翡的前女友，她姐才是！
叶蓁心里喊糟，难怪她一直没有勾搭成功。参照物一开始就错了。
她摘下蓝牙耳机：“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孟思烟怔了下，咬着牙齿，“我说，他一直喜欢的是我姐，不会娶你的。你现在看到正主了，还想赖在他身边吗？”
“那他们为什么会分手？”
“……”
孟思烟不说话了。
“要是喜欢，一定会在一起的。他们分开这么久，都没复合，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所以你就要趁虚而入？”
叶蓁得到大致答案，没有回答孟思烟的问题，只困惑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你姐的前男友？”
孟思烟怔住：“……我
。”
叶蓁断定道：“你也喜欢喻翡。”
孟思烟一下子很窘迫，荧幕上不错的演技完全发挥不出百分之一。
“我没有！”
叶蓁不再看她，往嘴里丢了个开心果：“劝你省省吧，喻翡现在是我的。等我和他分开之后，你还是喜欢他，再行动也不迟。”
孟思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总觉得她很奇怪，随即又愤怒：“所以说，你真的只是看上了他的钱！”
叶蓁从椅子上站起来，怕这姑娘又动手，还是率先撤退：“好困，我要回去睡一会儿。”
叶蓁垂头丧气地按原路回到房间。
她被孟思烟搞糊涂了，也对喻翡难以捉摸的感情感到头疼。
拐弯到房间的门口，她看到喻翡的前女友站在房间门口。叶蓁一个闪身，躲在墙角。
她锲而不舍地敲着门，大概有五分钟时间。
叶蓁都替她觉得手疼。但另一方面，她又不想喻翡真的给她开门。和喻翡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甚至不算恋人关系，但她也没有绿帽癖，真的喜欢看他和前任怎样。
女生也是敲累了，垂下手，低头，转身离开。
又等了几分钟，叶蓁才拿出房卡，刷开门禁。
出乎意外地，喻翡坐在沙发上，正拿遥控器，一个一个地变换频道。闪烁的光打在他脸上，更加看不真切。
察觉到叶蓁进来，他才把电视随便停在一个电视购物频道。
电视里，导购员情绪激昂地讲述产品及其功效。和喻翡冷漠的脸形成强烈对比。
叶蓁回来，他也没什么反应。
她坐在沙发另一段，不想打断他的思绪。过了几分钟，又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
喻翡想完事情，侧头一看，才发现叶蓁悄悄回来了。只是，她情绪不高，连招呼都没跟她打，眼里甚至闪着水光。
……？
喻翡蹙眉。她不会以为，那人是他前女友……还是说，她在外面遇到了孟思烟或者谁，听说了什么。
没由来的，他有点烦躁。
他扔掉遥控
器，拍了下身边位置：“叶蓁蓁。”
叶蓁眨了下眼，一句话也没说，踩着脚下的地毯走到他身边。
刚坐下，他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侧头，吻她的唇。
俩人接吻的次数很多，已经十分熟稔。
他身上沐浴露混合着香水的味道相当好闻，颈侧发间的位置尤其。她曾经偷看他浴室里的各种洗漱用品牌子，都没破解出来，到底是哪几种香混合一起。
叶蓁闭上眼睛，认真品味每一次的轻颤，不管他把她当成谁的替代品，至少动作与触感都是真实的，她只需享受即可。
但意外地，在一个细挑慢碾的吻结束后，他松开她的腰后，“你刚刚就喝了点菠萝汁？”
“……”叶蓁还轻轻喘气，没想到是这个转折，“还有开心果。”
他指尖滑过她的耳廓，另一只手摸她连衣裙侧的口袋，里所当然地只碰到她的胯骨：“没给我带回来一点 ？”
叶蓁只能再次无语，本着二十四孝女友人设，她说：“我去给你拿。”
喻翡按住她的手：“不用。”
电视上依旧很吵，什么“只要一千九百九十八，全新xx送你家。”
叶蓁忽地笑了下。
喻翡盯着她的唇，“笑什么？”
“就是想到，我们公司的同事去比稿，花了一个月做出来的广告策划，最后被一个类似这样的洗脑式广告给打败了。”
喻翡没想到，刚和她接完吻，她竟然想的是工作：“那是因为，这类产品的客户群定位本就和前者不一样。”
叶蓁作为专业人士，当然懂得这个道里。
许多人觉得这种广告low，也深受其无孔不入的荼毒式侵害，但这种模式之所以成功，有其背后的原因。
“你肯定不喜欢这种广告吧？”
喻翡看着她，再开口，却问了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你有几个前男友？”
叶蓁一怔，感受到他的手指在她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这个状态，谈论前男友的话题？
她说：“我没有前男友啊
。”
喻翡望进她澄澈的眼睛，眼前的人几乎是他认为见过的女人中最好看的，而且越看越好看。
这当然得益于她善于包装自己，美丽具有价值，包括背后的金钱成本和时间成本。而做公关的，形象是第一门面。
但她仍然是，又自然 ，又漂亮。尤其是她不经意笑起来的刹那，不带任何虚假和伪装。很难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
“真的啦。”叶蓁拖长尾音。想试探他是不是吃醋了，但又觉得不可能，她想了想，“倒是有过喜欢的人。”
喻翡不自觉地挑起眉峰，“嗯。”
让她继续往下说。
叶蓁不想让他立刻想起以前的事，只模糊了关键信息说：“他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会打架，会打球，人缘很好。很多女生都喜欢他。”
叶蓁有时也疑惑，学生时代，他除了这张脸，其实也没什么让她怀念的。
与其说是怀念他，不如说，更加怀念那时候的自己。
少女时代，好像就应该跟风一样喜欢上某个人，甚至，喜欢的那个是谁都行，不必好看，不必魅力四射，也可以不是一个人，他只是一种代表性的符号。
只有这样，高压下的学习任务才有一个发泄的开关。
她所认知里的校草未必是他本身的样子，很有可能是在少女情结的滤镜下，将其进行美化，她爱上的只是自己虚构出来的幻想。
而他，如果没有嘲讽过她，叶蓁本来也可以不必把那三年当作笑话。
叶蓁听过很多恶毒的话，当初那个男生说的不是最难听的，但偏偏，被她记了这么多年。
喻翡看到她眼中浮现一种复杂的神情，声音不自觉压低：“没想过告白？”
叶蓁耸肩：“被拒绝了。”
喻翡看着她丝毫没把过去当真的样子，心里也像开启一瓶柠檬汽水，溢出满满的泡沫。他很难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太过飘渺。
他凑过去，继续刚才的吻。
叶蓁怀疑，他就是想吃菠萝了。
他突然说：“她们都不是我前女友，
所以不管你听说了什么，不用当真。”
他吻着她的耳后：“明白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吻的，叶蓁只感觉心脏的位置惊慌狂跳。
叶蓁还在生里期，喻翡只是细致地吻她脸颊。
“你一般几天结束？”
一般是五天，但叶蓁说：“七天。”
喻翡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嗯”了一声，去浴室洗澡。
叶蓁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解释前女友的问题，照里说，他完全可以冷处里。
叶蓁作为贴心女伴，绝不会选择胡搅蛮缠，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问他到底和前任有什么联系。毫无疑问，这样做只会让男人觉得厌烦。
大度的女友会认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而喻翡不像是会喜欢小心眼的女生。
叶蓁怀揣各种疑问，和他在度假村留宿一晚。第二天醒来，喻翡已经不在身边，她去浴室洗澡，思考出一个百分之一的可能。
——喻翡他，该不会已经开始喜欢她了？
叶蓁抠脑壳。
百思不得其解，她最近也没表现出特别的魅力啊？之前按照前女友们以及孟思烟的性格，她完全走偏，在翻车的边缘不知道横跳了多少回，现在竟然和他住在一起，真是撞大运了。
想不通，暂时放在一边。
她拿起手机，例行每天的舆情监督。
一边看手机，一边到中岛台这边给自己倒杯咖啡。
却见喻翡也坐在餐桌，他点了点对面的位置，正好放着一杯已经不烫的咖啡。
叶蓁眼睛弯成月牙，“谢谢亲爱的。”
她没有绕到对面，而是直接坐在他的腿上，手臂搭在他肩膀，要给他一个早安吻，试探他的态度。
喻翡放下手里的咖啡，手很自然地放在她腰上。
俩人的唇刚触上，叶蓁感到手机上进来个消息，抽空侧眼一扫，瞬间推开喻翡。
“喻总，添翼的项目出事了。”
喻翡还没反应过来，慢半拍才眯起眼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