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天普通国中生的日常
梦境中弟弟妹妹和和乐乐争抢食物的温馨模样在灶门炭治郎眼前久久不散。
然后他就被突如其来的火焰吞噬了。隔着火焰, 弟弟妹妹似乎在火焰中呼号，而顺着这火焰传来的，却是妹妹祢豆子的气味。
是祢豆子的血在燃烧——是她在破坏自己所中的血鬼术。
他再度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一个虚构的世界。
——鬼在让我做梦, 他一定就在附近，快点醒过来，然后把鬼杀死。
——这都是梦！
他将日轮刀薄而锋利的刀刃对准自己的脖子，横着心自左向右狠狠一划——
于此同时, 为了唤醒沉睡中的哥哥的灶门祢豆子给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先后两记头槌。
灶门炭治郎在额头的剧烈疼痛中悠悠醒来, 只觉得刚才的那场梦让他的鼻头发酸。
虽然坚定如灶门炭治郎可以毫不迟疑地斩破自己的梦境, 但这并不意味着少年不眷恋自己的家人。
只是他知道，家人的离去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哪怕为了给他们报仇，自己也不能在这样沉湎于这样虚幻的梦中。
然而当他抬头打量身边的情况时，眼前的奇特场景让他一呆。
原本有些嘈杂的列车内此时一片寂静，几百号人不约而同地陷入的酣眠。
让他震惊的不止于此。
除了莫名入眠前和自己同行的几人，他在本该空着的隔壁座位上意外看到了——
一个除了没有花札耳饰外，样貌几乎和自己模样一模一样的人, 还有一个炼狱先生的缩小版？！
还没有从梦境中醒来的两人无意识中也歪歪斜斜地靠在一起, 看起来关系要比他和炼狱先生亲密很多。
已经迷糊了的祢豆子睁着已经迷惑出蚊香圈的豆豆眼, 视线在他们身上打圈。
尚没有恢复人类意识的她竟然分不出哥哥的气味，仿佛哥哥真的变成了两个。是以，她刚才慷慨地给了两个“灶门炭治郎”一人一头槌, 堪称公平公正。
嗯……嗯嗯？？？
灶门炭治郎看着眼前的情景也露出了豆豆眼。
难道这又是那只鬼的梦境，难道他还没有从梦境中醒来？
红发少年宽厚的手掌在自己额头上啪地一拍, 发红的手心和清晰的痛感让他再度确认他此时并不是处于梦中。
另一个自己眼下还没有醒来——他伸手戳了戳, 发现触手的手感温热, 可见这是一个真人。
那个缩小版的炼狱大哥也是同理。
这两人穿着奇怪的服装, 比西式的服饰看起来更加单薄，露出的胳膊和手臂。
和他们一同突兀出现的还有两个黑发少年，他们似乎都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模样。
灶门炭治郎很确定这四人是突然出现在这辆列车上的，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没有闻到这气味奇特的四人的存在，他们就像是随着梦境突然出现的一样。
观察仔细的灶门炭治郎发现，他们的手上长着厚厚的剑茧，看起来同样是常年修习剑道的人。
其中一人穿着单薄的白色浴衣，外披浅葱色饰以白色山纹的羽织。在这浅淡的配色衬托下，少年整个人都显得透明。另一人身着比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都精致太多的红黑洋装，仿佛是从世家大族走出的小少爷。
然而他们又同样都穿戴着印上木瓜纹的手甲，配以精致的刀剑，看起来就像是话本中的武士。
炼狱先生在梦境中依旧钳制住了想要伤害自己的小女孩，而他们也是同样——不清楚两人身份的魇梦只派了一个人对付这两个看起无害的小鬼，而他们将这个甚至来不及拿出绳子的小鬼反射性的甩到了车厢门口。
近乎本能的反应能力，大力到甚至将原本想要对炼狱先生下手的人类也一并击飞在地。
只是看他们大大咧咧露在外面的打刀，和经历了禁刀令在巡警的追赶下遮遮掩掩才将日轮刀带上列车的他们迥然不同，简直像是突然出现在这辆车上的。
不过他闻不出这几人的恶意。
赤发少年摩挲着还带有恶鬼气味的车票和手腕的麻绳。
——相比之下，将绳子绑在他们手上的那几个人类小孩更值得他关注。不用闻也能从他们脸上看到惊惧和来不及退散的恶意。
大概是在检票的时候，那个与睡眠有关的鬼对他们使用血鬼术，然后驱使人类对他们进行战斗。
灶门炭治郎想到那制造梦境的恶鬼依旧在暗处对他们虎视眈眈，不由咬牙下定论了决心。
——既然没有恶意，他就索性离开先去寻找那只鬼。
灶门炭治郎神色郑重地委托自家妹妹：“祢豆子，摆脱了，把他们的绳子都烧掉！”
紧接着，他头也不回地向传来浓郁恶鬼气味的列车车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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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少女踉踉跄跄起身，怒视着打扰自己好事的祢豆子：“不要碍事啊——我都没有办法做梦了！”
她手握着不知何处拿来的锥子，避开了那两个打伤自己的人，想要对着她原本的目标再度扑上去，然而少女之鬼烧净血鬼术的速度更快。
在幸村安定醒来之前，身上血鬼术被消除的加州清光几乎是和炼狱杏寿郎同时醒来。
在一片默契的静默中，他们戒备着互相打量对方，以及周围的环境。
猪头少年、黄发少年和祢豆子都在，看样子是灶门少年先走一步！/安定那两个学弟都在，而幸村安定……
很快，身着西式洋装的少年就没有兴趣审视这个和猫头鹰一样让他眼熟的人了。
在撑着结界与时空乱流做了不知多久的抗争之后，幸村安定的灵力匮乏到不得不无意识地疯狂汲取身侧空间内的养分。这让敏锐的加州清光立刻意识到对方不正常的状态。
少年身侧的空间出现了丝丝游动着的扭曲裂痕。以至于加州清光手伸到近处的时候，都被小小的风刃割得鲜血淋漓。
“不要……再离开了……”他深深看着蜷缩在老旧皮质座椅上的少年，全然不顾身遭蔓延开的血腥味，也不再理会刚才还和他互相警备的、那个和安定的后辈极为相似的剑士。
他已经知道他们所处的时空已经发生变化。
知道旁边相似的两人一定有某种关联。
也知道刚才让他再度失去这家伙的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梦境。
打刀瞳孔深处流淌着暗紫的光，指尖窜过的黑色闪电和审神者身边的时空裂缝交织在一起。
迟一步的幸村安定此时才悠悠醒转，映入眼帘的就是皱着眉将自己晃醒的加州清光。
随着他的醒来，他失控的灵力也终于停止了对于周围环境的攫取。
黑发少年吧嗒吧嗒嘴，回想起梦境中和加州清光还没有松开的那个怀抱，再一次向前倾身——
准确无误地抱住了加州清光，然后他还在打刀的颈窝蹭了蹭。
吓了一跳的加州清光反射性抱住异常粘人的家伙；“撒、撒娇要看场合啊你这个呆子——！”
“这次……没有……抛下你。”在梦境中刚刚说过的话，如今又在现实中由幸村安定亲口说出了。
曾经自私的自己从未想象过，在自己离开后，加州清光又会以怎样的心情活下去。
但他没有忽视自己每每遇到意外时，在加州清光身上出现的隐隐暗堕的趋势。
不过大和守安定已经回归。
有他在，趋势就只会是趋势。
他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在清光看不见的背后，微微阖眼的安定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他轻轻吹出口的微薄灵力修复着加州清光手上细小的新鲜伤口。
就像相互纠缠而生的两根藤蔓，他们已经永远无法离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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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幸村安定终于有闲暇反应过来自己做梦前还坐在新干线上，而不是这种复古极有年代感的车厢时，在场的人已经陆续醒来。
再度被加州清光从身上撕了下来的幸村安定和加州清光面面相觑。
这种复古的列车，哪怕是在日本的乡下也并不多见。再加上这种能作用于睡眠的奇怪能力。
揉着眼睛醒来的灶门炭彦看着对面盯着自己看的娇小少女惊呼出声：“灯、灯子姐姐？！”
咬着竹管的祢豆子见对自己叫着陌生的名字，不由失落垂头。
另一旁被少年下意识忽视的我妻善逸大怒：“喂！这个炭治郎二号！也太失礼了吧竟然让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伤心——”
这些都是什么奇怪的人/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两方人不约而同地想。
已经醒来有一阵的炎柱心思要比他们细腻得多，尤其是在他看到自己对面那个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黄红猫头鹰长相之后。
出于对炼狱家强大基因的自信，他活力满满道：“你是炼狱家的孩子吗!”
难道是自己老爹在外面留下的孩子？这个少年眼神清正，比千寿郎还要像自己——他的年龄显然也比千寿郎要大，和灶门少年差不多的模样——不，不至于，炼狱杏寿郎自忖自己还是清楚自家父亲的。
虽然母亲去世后炼狱槙寿郎终日消沉酗酒度日，但是这种混账事他还是做不出的。
他很确信父亲对母亲大人的感情坚如磐石。
难道这是炼狱家其他子嗣的后代？
不过靠谱的柱此刻也来不及纠结那么多了，他总不能让灶门炭治郎一个低等级的后辈独自对抗可能是十二鬼月的对手。
炼狱杏寿郎看着斜对面的桃寿郎，目光炯炯有神：“待我将鬼打败，然后我们聊聊吧！”
话音刚落，在场唯一的靠谱成年人便感应着鬼所在的方位，几个纵身消失在了众人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