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九十六天普通国中生的日常
虽然他身边的两人显然都已经知情, 但已经隐隐猜到答案的幸村精市还是想听到自家熊孩子亲口回答。
绝大部分都是非人类——而加州清光，与这个本丸绝大多数以刀剑为名的男性们显然是一体的。
幸村精市一向不是对艺术无动于衷的人，每年他都会抽空去博物馆美术馆一类的地方参观。
事实上, 现在在门口偷听的几振，包括之前幸村安定就那样大大咧咧介绍给他的几位朋友，他也全都记得名字。
但是并没有从哪些存在身上看出什么异样的他，还以为这只是一群热爱日本刀剑文化的普通人。
至于旁边那两个家伙从幸村家的角度理应毫无关联的人是什么时候认识、以什么立场得知了幸村安定的小秘密，又为什么比他这个亲哥还要早知道这种事，现在的他已经不想知道了。
幸村安定说得迟疑, 不过在场的都是可以信赖之人, 那啪啪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想到这里, 他的叙述流畅了许多。
“加州清光, 或者说这个本丸的绝大部分男性，都是刀剑付丧神。”
紫发少年抱着胸，恢复了此前的静静微笑。
幸村安定的话硬生生将这里营造出了一种讲鬼故事的气氛——明明就连这出茶室的门口都满满当当挤了一串儿小孩子。
他知道自家弟弟应该从事着阴阳师之类的职业，也知道日本民间传说中的付丧神大致上是什么。
器物放置不理百年，便有可能生出灵性化身为妖怪, 这便是付丧神。
刀剑付丧神显然就是于刀剑之中诞生了意识的付丧神。
但是幸村安定本丸这些付丧神们有组织成规模的刀剑付丧神们，显然不是他以阴阳师的手段一个个收为自己的式神的。
“我就职于一个名为时之政府的正规大型官方组织, 任务是对抗那些企图修改历史以达到自己目的的历史修正主义者。”
“而刀剑付丧神是时之政府与阴阳师以及其他一些势力联手研究下，以刀剑为本灵可以召唤出若干分灵并且委以重任的存在。”
“大家正是为此而存在的。”
听到这句话的伏见猿比古抬了抬眼皮。
幸村精市简明扼要地提出被少年避而不谈的一点：“所以你是人类，而他是非人类——寿命不知几何的非人类。”
性别, 种族，从来不会是他真正关注的焦点。
他真正关心的是, 物种不同的两人该如何相处, 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与价值观应当如何契合, 日后一旦他们分开又当如何。
以及——他的弟弟还没有成年啊！！！
幸村安定吞下了差点儿脱口而出的后半句话。
——可他上辈子也和加州清光一样, 是活了百余年的刀剑付丧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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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见猿比古正在眼神死地观察自己的终端——他对于眼前两个小鬼的定位就只是表弟而已，在自己的心里，他们的地位哪怕比不上八田美咲，但也比同为表亲的大贝阿耶近上许多。
只是听到幸村精市没又询问这座本丸的其他人，却只是单独问了加州清光……
好吧。
伏见猿比古突然懂了幸村精市为什么此前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这两个家伙不会在一起，还刚好被幸村精市逮了了个正着吧？
一时间，伏见猿比古竟然不知道自己先从哪里开始吐槽比较好。
他可能是在场的几人最先发现不安定早恋苗头的人，其实早就已经在关注加州清光的资料甚至有所猜测。
在一群看起来有很多靠谱的“成年人”的情况下，幸村安定手下的绿组中，出场率最高的二把手竟然是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或者说打刀。
武士刀的时代已经远去，哪怕如此，出没于在江户幕府末年的加州清光也绝对是本丸资历较轻的那一批。幸村安定当时对他的解释是，加州清光是最早来到他的本丸的，实力很强又陪伴他最久，因此他才力压一众珍稀刀剑成为绿组的no2。
然而两人之间的那种默契，哪怕是从出生开始就时不时黏在一起的幸村兄弟都没法做到。
伏见猿比古此前还给幸村精市发过短信，含含糊糊地让他注意一下孩子的现状——尤其是心理状况。
毕竟此前与绿组的几次联合行动，幸村安定不稳定的状况都有些向着赤之王权者周防尊靠拢的趋势。
这也是伏见猿比古观察之下的，幸村安定目前最大的问题。
在降谷零看来，他这个师弟虽然让人有些忧心他能否把握好现在过强的力量，总体而言他还是放心的——至于孩子有些熊，那是另一回事儿了。
但是将幸村安定作为青组一个课题跟进研究的伏见猿比古思考得更多。
他注意到了幸村安定展现出的“非人”一面，不知是否是因为少年跟这些异能侧的非人类待久了的缘故。
甚至在前几次s4与本丸的联合作战中，他偶尔会感觉到，少年在某些时候比一些活生生的刀剑付丧神更似刀剑。
那种战斗时刻偶然从少年眼中流淌出的冰冷的无机质眼神，锐利到仿佛是将己身化作刀刃，有一种莫名的将对方斩断的狂热。
他最近在网络上千辛万苦地追踪比水流的购买记录，终于惊喜地发现了黑市对方与情报贩子的一个突兀的小交易。
一款名为“刀剑乱舞”的养老型游戏。
除了绿组那些几乎全员由他制作过假冒简历的刀剑付丧神，这款面向似乎由时之政府发行的游戏自带刀帐——也就是传统游戏中的图鉴。
他以同样的渠道购买了一名全刀帐玩家的毕业账号，然而打开刀帐的他瞳孔骤缩。
87番，大和守安定。
这种虽然发型还有微妙的差别，但五官和气质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形象……伏见猿比古神色微妙。
这种微妙在看到一个跟自己无限相似却又不同的太刀立绘时有所减轻。是以他刚才看到明石国行的时候不是很惊讶，只是有“啊，原来这就是那位明石国行”的感受。
只是，他们也没有幸村安定与大和守安定那般相似。“安定们”之间的相似，甚至已经精确到了一人一刀的口头禅都有重合。
将账号卖给他的玩家却显然不知道现实中真的有时之政府与刀剑付丧神的储存在，甚至还以为鹤丸国永那样如今正活跃于银屏之上的明星，是娱乐圈事务所与这款名不见经传的小游戏进行的联动。
不过她却说，这振名为大和守安定的刀已经成为而来锻刀炉中的一个传说。
明明游戏已经运营十几年了，这振各种层面上都算不上稀有的打刀却一直不曾出现在锻刀炉中。就连自己有这一振刀的刀帐，也是因为这是账号她从前一代玩家手中继承而来的。
她一直以为是对方在将账号交给她之前就已经将其刀解了。
“十几年？你说这游戏运营了多久？”伏见猿比古皱眉，这可跟他之前了解到的内容不一样。
“好像是呢？鹤丸国永明明是这两年才出现的年轻爱豆，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十几年前的游戏中哦？”迷茫的玩家记忆开始模糊，不过她为了自己的出价还是一口咬定，“总之这振应该是已经绝版的刀啦！不是我坑你哦？看看刀帐也能确定这真的是全刀帐的账号！”
终端另一头的伏见猿比古爽快打字：“啧，不会少付你的钱的。”
反正是走scepter 4的公账。
慢吞吞玩了两个小时游戏的他，觉得就连这游戏的配音都和他见过的几个绿组成员很像。
那时的他就在想，如果幸村安定时转世为人，这个一手打造出游戏的时之政府，会不会派人来抓不安定回去？
如果是大和守安定一直作为人类转世，还未来得及被时之政府收进卡池中，同理。时之政府会不会来人把幸村安定抓回去？
当然了，还有另一种可能。
虽然明面上冲田总司的两振佩刀都已经下落不明，但这位加州清光却一直存在于时之政府。时之政府与这个游戏的种种确实存在，只是幸村安定的存在会与大和守安定如此相似，确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巧合。
如果幸村安定确确实实和大和守安定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其实只是加州清光把自家不安定看作自己的半身，大和守安定的替身……
硬了。光是想到这里，他的拳头就硬了。
而现在，或许终于到了他可以求证自己猜测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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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们来这里是正事要商量吧？”一直掌握着全场主导权的幸村精市轻轻拍手。
一脸严肃连制服都未曾褪下的降谷零和伏见猿比古在圣诞夜还匆匆赶来此处，无疑是为了正事。
这一时半会儿里，还是尽量不要为了私事和弟弟生气了——但是，有些事情他自知没有权限知道，但总有能和他说的吧？
幸村精市微笑：“你们先聊，找个人……就这位来陪我逛逛就好了，没什么吧、加州君？。”
幸村安定和加州清光同时瀑布汗。
革/命尚未成功，明明他们只是第一次逛街时拉个小手，竟然就被逮了个正着——！
一脸若无其事的幸村安定将加州清光丢给了三人中年纪最小却也最难对付的幸村精市。
他紧急冲着加州清光抛了个眼神——死道友不死贫道，清光，我相信你！
加州清光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然而，不等他开口，幸村精市就将手搭在他肩上，迤迤然押着打刀出门去了。
看着两人就这样消失在门外，从幸村安定身边走过并关上障子门的伏见猿比古在黑发少年耳边轻飘飘丢下一句话：“既然此刻作为人类，就从身为人类的我们的立场想一想吧？”
本以为自己暂时逃过一劫的幸村安定瞳孔地震：“伏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