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天普通国中生的日常
两人踱回室内, 在被汗水浸透了护具的气味中，看向剑道部中正大汗淋漓的众人。
看着表面勤勉训练，实际上心思已经不知飞向哪里的大家，幸村安定突然来了兴趣。
他给了加州清光使了一个眼色, 然后轻巧地拍了拍手：“那我们就和大家练习一番吧。”
少年扯着嘴角, 露出有点狂气的笑容：“提前说好, 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
偌大的道场顿时传来哀鸿一片。
黑发少年转过身, 神态无比自然娴熟地和加州清光击掌, 然后擦肩而过。
他们一人占领了半边场地。
一旁同样出自真田道场的部员嫉妒地咬了咬面巾：“啊啊啊，好羡慕啊, 我都没有跟部长这么亲近过，这个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炼狱君？”幸村安定看着第一个冲上来的部员, “你还是这么活力满满啊。”
“部长！请多指教！”兴致昂扬的炼狱桃寿郎大声地打着招呼, 未拿剑的左手大幅度地挥动着。
少年一头金色的半长发末端仿佛燃烧着赤红的火焰，额前翘起的刘海令他的样貌如同猫头鹰般精神抖擞，令人觉得他永远处于元气满满的状态中。
幸村安定正了正神色，郑重地面朝眼前激动地举起竹刀的少年。
不光实力极强，这个学弟乎最近还在积极努力拉着有潜力的同班同学进剑道部。炼狱家开的道场在剑道界也口碑极佳, 只是一直鲜少参与这些道馆的交流活动。
虽然只是一年生, 但炼狱桃寿郎已然成为剑道部的主力。不出意外, 他将会成为剑道部的下一任部长。
剑尖轻轻碰撞后，两人同时后退两步，接着又极快战在了一起。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场上两人的对战中, 加州清光仿佛看到了金红发色的少年竹刀上高温形成的扭曲空气和隐约冒出的火焰。
他喃喃自语：“刚才我是不是出现了奇怪的幻觉？”
不。
瞧见安定面露惊异神色之后更加跃跃欲试的神情, 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异象并非只有他见到了。
炼狱桃寿郎此前一直觉得, 自家部长的剑在某一天后变得越发眼熟, 然而同样没有见过其他呼吸法的他，自然说不出什么子丑寅卯。
——旁观时他还只是隐隐的感觉，待真刀实枪地站在场地中，他不禁脱口而出：“难道这就是——雷之呼吸？”
幸村安定打量着少年自动身而起时便维持的匀速呼吸，电光石火间想到了什么。
炼狱君用的也是呼吸法吗？
这种随着刀刃放出奇怪力量的投影方式，让他想到了曾经亲身为他演示雷之呼吸的桑岛慈悟郎。
那在空中交错翻飞的漆黑雷光令他难以忘怀。
桑岛慈悟郎曾跟他说过，呼吸法不止雷之呼吸这一种，似乎就有——炎之呼吸？
而且看这家伙的样子，似乎也已经隐约摸到了门道。
“或许你听过呼吸法？”
“我知道！”少年回忆着自家部长之前对战时几乎具现与刀身的黑色雷电，大声说道，“前辈用的难道就是雷之呼吸？！”
想起自己曾在家中藏书内见过的记载，少年曾有些迟疑要不要询问自家部长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随着鬼的消失，鬼杀队也逐渐消散于人们的记忆，时代的车轮之下，他们的先辈所留下的也就只有这种仿佛街头志异般的小说画册了。
然而他坚信着鬼杀队曾经存在，并且真的靠着几本书册，隐隐摸到了那种感觉——
挥剑时他竟可以感受到炽烈阳炎的感觉，仿佛随他的手挥出的不只是单单一振竹刀，更是一往无前的灼灼火焰。
仿佛他生来便伴随着明亮如白昼的火光。
“如果炼狱感兴趣的话，那我们找时间单独沟通吧。”
炼狱桃寿郎精神一振，眼睛闪闪发亮，猛然提高的嗓门听起来活力满满：“好的！多谢部长了！”
不过在此之后，他搔着头皮喃喃自语：“果然还是想先把炭彦叫过来一起练习啊！”
半个小时之后，立海大附属剑道部的道场边，出现了呈现出人叠人状态的败者组。
并且几乎像在较劲般的，和名剑客冲田总司爱刀同名的加州清光也与他们的部长一般，不断给人堆增添着新高度。
——不愧是大魔王的恶趣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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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安定拍了拍手，原本充斥着噼啪作响的清脆撞击声的道场瞬间齐齐安静了下来。
他们心有余悸地盯着热身后舒快地松完筋骨的少年，整齐地跪坐在道场的地板上。
“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下学期起正式转入立海大的加州清光，2年d班，从今天开始他也会成为我们的一员，同时也和我一样，担任剑道部的助教。”
此时才介绍虽然有些晚，已经展现过自己实力的加州清光却更能受到剑道部慕强的部员们的认可。
保持高度学生自治的立海大，就连运动社团也鲜少有教练的涉足，基本都是由学生自主管理。
此前已经见识过新成员卓绝实力的剑道部部员们对实力超强的加州清光充满了好奇。
齐齐跪坐在地上的他们一时间交头接耳起来，很快有人举起手来。
“加州加州，你之前是哪个学校的！真的好厉害啊！”
同样坐在人群中的加州清光拽了拽自己的小辫子，背熟了自己资料的他，说起话来眼睛眨都不曾眨一下：“我是从山里来的。”
众人看着哪怕身着制式剑道服，也不忘将边边角角打理得细致入微的加州清光陷入沉默，
他们还记得没换衣服前，少年穿着洋气精致的西装小马甲走进汗水飞舞的道场时，他们误以为人家走错了的场景。
有人笑着捣了捣他：“就算不想说也不用这么敷衍我们的，真的。”
加州清光思考了一下本丸所处的空间缝隙里，包围着本丸的几座有点海拔、本丸付丧神们训练时时常窜来窜去的山丘，相当认真地回答：“没错哦，是山里。”
看着黑发少年认真的表情，旁边的人不由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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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刀，变了。”
在部员们说笑中走了个精光的更衣室里，加州清光神色复杂。
而且竟然和那个金红发色的少年有点——殊途同归？
如此想着的加州清光有点不爽地瘪了瘪嘴。一直以来，收到这种评价的，明明是他和大和守安定——
“蠢货，这样衣服会皱起来的啊。”见少年胡乱地一股脑把自己换下的衣物塞进包里，看不下去的加州清光轻轻推开了他，一边埋怨一边掏出来叠好。
一脸无辜的幸村安定背着手乖巧地站在一边：“还记得我们那次的大正探索任务么？”
想到之前听闻孤身一人被时空转换器甩落到其他平行时空的幸村安定，加州清光手下微停，身侧再度冒出黑气。
这个人的身上似乎总是容易出各种幺蛾子。
“我在那个时代停留的一个月里，学习了一种奇特的呼吸法——或者说是剑术吧。”
“以‘日之呼吸’为始祖，那个时代的剑士们创造出了以水、类、炎、岩、风及其衍生的一系列呼吸流派，通过开发人体潜力提高作战能力，对抗暗中活跃于大正时代乃至更往前时代的怪物——鬼。”
“鬼……？”加州清光疑惑的目光投了过来，“鬼魂？幽灵？鬼族？妖怪？”
“大约是人类误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演化而出的一个亚种，自平安时代便已经出现了。他们转化自人类，却又以人类为食，只为了积蓄力量，”少年想到了那个人模狗样的青年贵族，结合起安倍晴明透露给他的消息，心中隐隐生出抵触，“非人非魂非妖，不过是一群不容于世的、见光死的怪物罢了。”
“呼吸法可以帮助人体在短时间解放肌肉，同时大幅度提升身体能力。”
加州清光文言皱了皱眉，比起实力的提升，他更关心的是另一点：“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少年迟疑了片刻：“……应该不会吧？教我的老爷爷没有说哦？”
加州清□□结。
他强按着脑门上的青筋咬牙切齿：“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你也真敢学啊！！！”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名为安定的家伙，实则早已将不安定的本性刻入了灵魂——能有一句许诺，就代表他将来作死的时候会有所顾忌了。
幸村安定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桑岛爷爷的剑意很漂亮——所以他不会害我的！”
在探索雷之呼吸剑型的同时，少年也在探寻着之前的自己不能学习呼吸法的原因。
原来他一直想岔了方法。
他轻轻吐息着，感受着身体在呼吸法的帮助下变得轻盈。
呼吸不仅仅向他的肺输送着氧气，维持着他身体的新陈代谢更在潜移默化地改变他的思考和感受。
他尝试着将浅而悠长的呼吸融入身体的本能，将自己的身体控制于清灵的循环之中，连头脑都变得清醒起来。
这么多时日过去，在剑道方面与冲田总司有着一脉相承天分的幸村安定已经渐渐摸到了雷之呼吸的门道。
虽然无法完全保持着全集中·常中，也还无法像桑岛慈悟郎那样，精妙地将自己的剑道体悟与呼吸法融为一体，可他也已经能够使出几次像模像样的雷之呼吸的型了。
桑岛慈悟郎赠予他的那柄日轮刀，如今已呈现出璨璨的金光。
因为注意到他过度显眼的变化，幸村精市还一度担心他会不会出现过呼吸症状，结果被窘迫的少年劝抚住了。
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在模仿少年漫上主角功法秘籍的中二病少年。
幸村安定无奈叹息。
——更洗不白的是，现在的他，恰好就是国二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