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都市小说 > 国士无双(又名都市君临天下) > 第513章 再相见,人间白首!

第513章 再相见,人间白首!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约莫一个小时过去,院子里,终于清静了下来。

    董汉山全程黑脸,心情不是很好。

    其实也不怪他,摊上这么个极品的亲戚,软硬不吃,就仗着自己脸皮厚为所欲为,确实难对付。

    若非沈卓不耐烦了,董汉山估摸着,还要磨磨蹭蹭。

    多年世井生活,脾气秉性等方方面面,确实改变了董汉山不少,需要慢慢调整。

    沈卓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现阶段的董汉山,只是短时间,没办法从小市民的角色里抽离出来,为人处世第一判断,主要还是求稳。

    有利有弊。

    何况,即将三十岁的人了,心里怎么想,该怎么做,董汉山比谁都清楚。

    沈卓倒是没什么兴趣,去开导开导董汉山,如果这么不堪重用,也不会成为自己的二哥!

    中途耽搁一阵,沈卓便去休息了。

    时间不长,一般半个小时结束,他这个阶段,既没什么繁琐的任务,也没什么太重的心思,精神状态方面,一直很好。

    董汉山依旧和妻子在收拾东西。

    按照最开始的计划,明天就会送董汉山离开,不过,在邓州待了那么久,想要毫无顾忌轻轻松松离开,一天准备的时间,明显不够。

    故此,在征求沈卓的意见之后,又放宽了两天。

    再者,沈卓也想继续看看动静。

    双方一拍即合。

    临近傍晚,老爷子夏尊,又来看了沈卓一遍,虽然还没完全答应,不过饮食方面,夏尊已经全方位接管。

    沿用夏尊的意思,沈卓还算听话。

    这让老爷子的心情非常不错,全程笑呵呵的,医者,这辈子最喜欢的还是听话的病人!!!

    中途,老爷子还询问沈卓,三两天没接触,有没有技痒?

    沈卓狂翻白眼,自从知道了老爷子的脾气之后,他可不想,与这种老无赖下棋,赢不赢无所谓,他怕被气死!

    夏尊呜呼哀哉,什么寂寞如雪,人间一大悲事,连找个不相伯仲的棋手,都没有,无奈无奈!

    沈卓懒得搭理!

    晚上,老爷子也没在这边吃饭,说什么当年暗恋自己的朋友,来邓州做客了,老树逢春再开花,忙着呐。

    沈卓摸摸下巴,无言以对,这老梆子,难怪董汉山腹诽,方方面面都很好,就是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不过,嘴上埋怨归埋怨,夏尊的心态确实很好,一大把年纪,活成这样也不容易!

    毕竟,难过也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既然如此,为何不开开心心的过一天?

    沈卓起初不以为然,中途想想,也确实这样,人生难得是放下!!!

    世井日子过久了,竟然有点顿悟了,沈卓双手抱头,望着长夜中光华的月亮,头一回,开心的笑了。

    只不过,多事之秋。

    打算彻底放宽心,争取让自己过的轻松一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二天,清晨。

    沈卓刚刚用完早餐,便看见曹英一脸气呼呼的出现在跟前,这小子虽然气血方刚,是个喜欢上头的年轻人,但动不动生气,反而不至于。

    “什么事?”沈卓挑眉,笑眯眯询问道。

    曹英双手插袋,依旧气愤不平,来来回回深呼吸数次,方才贴近沈卓耳边,告知了来龙去脉。

    其实小事一桩。

    不过,因为接触的人,在态度和举止方面,过于盛气凌人,又或者说小人得志,加上有沈卓的明确提醒。

    故此,曹英只能忍着对方,在自己面前一而再再而三耀武扬威,否则,以他的性格和脾气,他早将人脑袋拧下来了。

    “确定是陈四痒那边,派来接触的人?”沈卓道。

    曹英点头,“确认过了,身份无误,就是……”

    陈四痒这次兴师动众,症结还是因为当年,当年沈卓在驱逐陈四痒这件事上,用局外人的眼光看,属实很过分。

    如今,陈四痒咬着一口气,终于走到了如今这步,想要堂堂正正,站在沈卓跟前扬眉吐气一场,倒也正常。

    沈卓猜到,陈四痒为求稳,会私下派人过来接触接触,争取给双方一个机会以及平台,见见面。

    不至于,一碰头就打生打死!

    只是,陈四痒私下委托过来的这位心腹,脾气有点嚣张,在与曹英首次接触之后,竟然语不惊人死不休,上来就表示,他只跟大的交流!

    换言之,曹英还不够格,需要沈卓亲自去见见!

    “他|妈|的,若不是大哥明确吩咐,老子当场就拧断了他的脑袋。”曹英气呼呼的,依旧火气未消。

    一个充其量,只是在陈四痒身边做事的小小下属,竟然趾高气扬道,让一代北天王,亲自去见他?

    这究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还是陈四痒暗中授意?

    目的就是让沈卓,尝一尝,墙倒众人推的滋味?

    也难怪曹英愤怒,多年以来,沈卓一不是仗势欺人的主,再者,身份地位,都摆在那儿了。

    什么时候,需要亲自跑去,见一个小小的传令官?藲夿尛裞網

    既是传令官,传完命令就结束了,犯得着,这么嚣张跋扈?

    非但没尊重到沈卓,还给曹英一阵埋汰,关键曹英有沈卓的指令,没办法匹夫一怒,血溅当场!

    “大哥,要不我现在杀回去,给这瘪犊子宰了?”曹英越想越不舒坦,把心一横,果断恳求沈卓。

    “老子去提他的脑袋,回来!!!”

    沈卓笑着安慰了曹英两句,受点气而言,没必要动不动就杀这个,杀那个。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人到了,怎么着,也该见见。

    “你多跑一趟,就说本王身体不便,实在没办法出行,请他过来。”沈卓漫不经心吩咐道。

    曹英没急着给答复,看样子,气得够呛,正在调整自己的心态。

    沈卓乐得看笑话,也不藏着掖着。

    “草了。”曹英无奈,最终转身离去。

    二十分钟之后,曹英去而复返。

    “怎么样了?”沈卓好奇。

    曹英双手搓动,看样子,又受了一顿饱气,只不过没有上次那么严重,勉强能说服自己,戒急戒燥。

    曹英道,“答应了,不过他现在需要休息,等等再过来。”

    这一等,足足过去两个小时。

    沈卓倒是没什么在意的,反正也没事情,曹英则一次又一次握拳,踱步,尝试着调整心态!

    直至,这个陈四痒麾下的传令官姗姗来迟,脸上的愤意,依旧未消。

    “哼。”这位估摸三十出头,留八字胡,眸光促狭的中年人,先是看了曹英两眼,随之毫不客气冷哼。

    曹英佯装着没看见,懒得搭理。

    “不是行动不便吗?怎么,瞅着气色还不错?”中年人言归正传,将注意力,落在沈卓身上。

    这句话,非但有质疑沈卓弄虚作假的意思,还有兴师问罪的迹象。

    而,本名王钊的中年人,并不觉得,自己的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之处。

    何况,现在的沈卓,墙倒众人推,再也没有先前那般风光,指望外人敬重,怕是越来越难了。

    面子,毕竟是自己挣来的!!!

    “呵呵。”王钊双手拢进袖子,不屑一笑。

    这次,能够作为传令官,与沈卓正面交涉,完全是基于陈四痒信任,也重用自己。

    王钊肯定希望事情能够尽善尽美,让自家主子陈四痒满意。

    至于,陈四痒在自己临别之前的一番语重心长,意有所指的交代……

    客套话而已!!!

    当然,敢这么跟沈卓说话,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和魄力,王钊之所以有恃无恐,靠的还是背后的主子陈四痒,以及数十万蠢蠢的大军。

    并且,还有一个不容忽视,也在军中沿用多年的老传统,两方对阵,不斩来使!!!

    王钊有这层身份,但凡稍微掌握点分寸,沈卓不会将自己怎么样,除非,铁了心要与陈四痒死磕。

    但,现在的沈卓,拿什么资本,和自家那位主子死磕?

    真要这样了,沈卓与自取死路,有什么区别?

    多种因素串联到一起,王钊当然会自信心膨胀,也依仗着背后的靠山拿捏沈卓,方方面面,他都立于不败之地。

    “一代王者,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知道杀人太多,遭了天谴,还是苍天有眼,为民除害!”王钊垂着脑袋嘀咕着,故意压低声音。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曹英耳尖,当场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王钊挑挑眉梢,看都不看曹英一眼,现在,他的来使身份完全能够与沈卓正面交流,何须,将沈卓麾下的一个走狗,当一回事?

    与之争辩,岂不是自堕身份吗?

    “犹如犬吠,丢人现眼。”王钊心里腹诽,倒是没敢真说出来,毕竟,口嗨这种东西差不多就行了,还是需要拿捏分寸的!

    “聊正事。”沈卓挥挥手,提醒曹英稍安勿躁。

    曹英一双眼睛,都是血红色,最终只能不了了之,杀意在王钊身上一闪而逝。

    沈卓道,“陈四痒找我什么事?”

    “嗯?”王钊挑眉,语气不舒坦,下意识试探道,“我家大人的名讳,不应该这么直呼吧?”

    这是在教沈卓做事?

    沈卓提了一嘴,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王钊心里咯噔了一下,“普天之下,还没有让我犯忌讳的名字。”

    王钊也没敢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追究,他道,“我家大人,初来乍到,第一次来怀中市,方圆百里,有身份乃至有资格隆重招待他的,有且仅有您。”

    换言之,希望沈卓能亲自去见见陈四痒,哪怕身体抱恙,行动不便,自己想办法!

    怀中市距离邓州并不远,林林总总一个小时路程就到,交通顺利一路畅行的话,四十分钟最多了!

    “不应该是他来?”曹英故作不解。

    这下子,王钊彻底不耐烦了,“我和沈卓说话,与你何关?现在的狗,都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也不知主子是干什么吃的?不清楚怎么调|教自己的狗?真是没大没小!”

    曹英双手握拳,泛起一阵清脆的声音。

    “陈四痒真这个意思?”沈卓慢悠悠眯起眼,脸上依旧布满笑意,只是让王钊,冷不丁汗毛倒竖。

    王钊沉默数秒,想了想,还是僵硬的点动着自己的脑袋,“是的。”

    “你确定?”沈卓再问。

    王钊有点不耐烦,本想回呛一句爱信不信,但堂堂传令官,说这种话,会导致不够权威性。

    故此,他紧咬牙关没有吱声。

    沈卓前倾身子,漫不经心凝视着王钊,似笑非笑。

    这一幕,让王钊有种被太古猛兽盯上的错觉,他冷不丁的后撤两步,神情一阵青一阵白,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你,你什么意思?”

    许久,王钊喉咙发涩,神情也有点慌乱无措,他顿了顿,反问道,“莫不是,在怀疑我假传口谕?”

    “我是谁?”沈卓突兀的反手,指向自己,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越如此,王钊越紧张万分。

    王钊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你,你当然是沈卓啊……”

    沈卓摇摇头,表示很不满意这个答案。

    王钊后知后觉,嘴巴哆哆嗦嗦又补充了第二份答案,“北,北天王?”

    无论沈卓现在什么状态,什么处境,名义上他还是那个光芒万丈的北天王,身份并未变,也没彻底失权失势!

    “见王不跪,你怕是想死?”

    曹英一道呵斥,犹如晴天霹雳炸在耳畔,并无心理准备的王钊,踉踉跄跄倒退几大步,险些栽倒在地。

    沈卓指了指曹英,提醒王钊,“他说的没错哦。”

    嘶嘶!

    王钊倒吸一口凉气,他哪里想到,短短几秒钟的功夫,自己就方寸大乱,完全丧失刚才的自信,也没底气继续飞扬跋扈了。

    他铁青着脸,愣在原地,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陈四痒来之前,没具体交代你什么?”沈卓这句话,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瞬间击穿了王钊内心深处的壁垒。

    短短二十秒,王钊满头大汗,肉眼可见的大汗,还在顺着头皮,不断渗出。

    沈卓不提醒还没事,这一提醒,王钊冥冥之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陈四痒在自己临行之前,确实交代了一些话,只不过,那都是客套话啊?

    难道,难道,自己领会错了意思?

    这……

    “仔细想想。”沈卓倒没急着等待王钊的答复,反而很善解人意的,让王钊多想想,时间有的是。

    这下子,王钊慌了。

    他的脑海里,仔细回忆着临别之前,陈四痒的语气,交代的话,以及刻意提醒的细节,等等。

    越是认真回忆,越心惊肉跳。

    王钊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呼吸同样有股严重的即将窒息的错觉,脸色更是止不住的苍白。

    下一秒。

    王钊神情复杂的看了沈卓两眼,之后,竟然再无勇气,与沈卓对视。

    他耷拉着脑袋,像是一瞬间泄了气的皮球,半天没敢吭声。

    “让你仔细想想,没让你装聋作哑,当自己是个死人。”

    曹英早就按耐不住了,这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混账,肯定自作主张,之于陈四痒的刻意交代视为耳旁风了。

    “没,没没,有,有的。”王钊慌不择神,一边挥着手,一边脱口而出。

    而,这番举措,基本露馅了,再想补救,基本上不可能了。

    轰!

    王钊身子一颤,二话不说,当场就跪在了沈卓跟前,并埋着脑袋毕恭毕敬,“叩,叩见王爷。”

    曹英嗤之以鼻,果然拿着鸡毛当令箭。

    沈卓漫不经心捏着自己的手指头,没有吱声。

    王钊跪在地上,大汗淋漓,经过沈卓这么提醒,他算是意识到了,陈四痒那些话,真不是什么客套。

    临别之前,陈四痒明确表示了,不管如何,沈卓毕竟是北系名将,战功赫赫,且广受爱戴,该有的礼节,必须做到,万不可冒犯!!!

    最最关键的是……

    陈四痒压根不敢妄想,沈卓真的会一口答应,决定私下见自己一面,最多尝试性的接触接触,主动征询沈卓的意思。

    无论沈卓什么样的态度,陈四痒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可,这些明明很重要也不容忽视的交代,到了王钊这位传令官的嘴里,完全并了另外一个意思?

    非但变成了陈四痒,要求沈卓必须见陈四痒一面,还得亲自过去拜见?

    一代王者,军界货真价实的头部人物,需要,毕恭毕敬客客气气的去拜见,一个其他系的将领?

    陈四痒怕是没这个胆子,做如此大逆不道的要求!

    然而,到了王钊眼里,非但将陈四痒摆在远高于沈卓的位置上,自己还上蹿下跳,觉着,终于和沈卓平起平坐了?

    之所以,有这份胆魄,是因为陈四痒给自己撑腰?靠山很大?

    一旦理清这些细节,自信心膨胀到几乎盲目,且狂妄自大的王钊,冷汗长流,跪在地上身子骨都在颤抖。

    暂不考虑其他,若是今天的举措,经由沈卓之口传到陈四痒那边,陈四痒怕是要扒了自己的皮!

    他非但目中无人,冒犯了沈卓,还差点让陈四痒,也跟着掉进了沟里,这,这可是大过!

    “以我对陈四痒的了解,他不是嚣张跋扈的人,相反,为人方面,最重礼节。”沈卓评价道。

    王钊跪在地上,一点都不敢吭声!

    如果,如果没有自己刚才的慌乱举措,也不至于,让自己陷入这么尴尬的境地。

    最多表示几句歉意,然后双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

    “是,是王某做事不周,还望王爷谅解。”王钊沉默了许久许久,方才开口告饶,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是一瞬间,失去了双亲。

    “不周?你做事周全的很,让我家主子,可是在这里,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曹英咧嘴呵斥道。

    王钊,“……”

    先前,沈卓妥曹英带了一句话,意思是身体抱怨,行动属实不便,实在没办法亲自去见他王钊。

    王钊非但照单全收,真觉得沈卓会决定亲自拜见自己,只是身体拖累了。

    还,故意晾了沈卓两个小时,方才姗姗来迟,跑来见沈卓。

    这一来一去,自己究竟闯下了多大的祸端,后知后觉的王钊,此刻想起来,只觉得毛孔炸裂,根根倒立!!!

    “让我等两个小时的人,确实不多。”沈卓感慨。

    王钊,“……”

    沈卓越是行为懒散,一副事事不放在心上的态度,王钊越发心惊肉跳。

    “对,对不起!”最终,万般言语,只有这三个字!

    沈卓笑而不语,没有吱声。

    王钊等待了许久,想着沈卓会大人不计小人过选择网开一面,可到最后,他等来的竟然是……,斩了!

    王钊,“……”

    这下子,王钊彻底疯癫了,他猛地抬起头,本想求情。

    但看到沈卓那种眼神,王钊知道求情是行不通的了,于是硬着头皮,道出一句话,“两方对阵,不斩来使。”

    “您,这么高的位置,不会不讲,不讲……规矩吧?!”

    沈卓眨眨眼,表示认可王钊的提醒,“规矩确实这个规矩。”

    王钊松了一口气,像是压在心里许久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表情也跟着微微好转,不再苍白如纸。

    “但,假传口谕,怎么算?”沈卓跃过跪在地上的王钊,询问曹英。

    曹英冷冷道,“杀无赦!”

    “那还不去做?”沈卓脸色一扬,杀气毕露。

    “沈卓,我是来使,即便口谕传的不对,也只是小错一件,你没道理杀我!”

    “你敢!”

    王钊僵着自己的脖子,与沈卓据理力争,然而,话越说到后面,越是没了底气,眸子里的光泽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

    一个小时之后。

    由曹英亲自起草的一份书信,经由邓州,传抵怀中市。

    陈四痒很快拿到了这份书信,打开信件,上面只有简单的四个字,但意思很明确,与王不敬!

    与王不敬?

    这可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再者,今天前去传令的嫡系心腹王钊,并未完成任务之后,平安的回到怀中这边。

    陈四痒不傻,何况文件在手,大抵是明白背后的意思了。

    “死不足惜。”陈四痒无奈的摇摇头,这次他兴师动众,赶赴邓州比邻的怀中市,看似是为了为难沈卓而来,其实……

    别有目的!

    只可惜,下面的心腹领悟不透自己的意思,关键,在自己明确交代的前提之下,还犯下如此大错,真的是死不足惜!

    心腹?

    王钊这样歪曲事实,肆意妄为的人,何以成为心腹?

    此刻,陈四痒忧心忡忡,眉目带着点疲倦的意思,倒不是因为王钊的死,让自己的情绪产生了一些变化。

    那一年心不甘情不愿,但又无力回天的离开北系之后,陈四痒始终耿耿于怀,他想不明白一件事,困扰多年,如今还在心中,成为一个结!

    “哎。”

    陈四痒叹气,摘掉头盔,露出的是一张国字脸,但并非那种,非常粗犷的形象,相反,五官干净,尤其是眼神。

    这是一个精干,强势,有自己的秉性和脾气的青年人。

    如今刚满三十,事业也正式进入了自己的巅峰期,不出意外,以后的发展,会越来越宏远,注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巅峰再破巅峰。

    只是……

    当年那件事,算人生中第|一次,遇到的也最严重的挫折,直至现在还没迈过去心里的那道槛!

    哪怕知道这件陈年旧怨的同僚,以悲情这个词,形容曾经的他,并不断加以鼓励,让他不要太放在心上。

    可在陈四痒眼里,这始终是一份耻辱,背负了多年的耻辱!

    如果……

    如果有朝一日,不亲自站在沈卓跟前,当面的问清楚,这份心结,只怕会成为遗憾,伴随着自己一生!

    “我不明白,你为何逐我离开?”

    “我不明白,你为何明知我大有可为,仍旧当着袍泽们的话,将我呵斥的一无是处?”

    陈四痒呢喃自语,语气悲切。

    越是有机会,阔别多年,能够再次见到沈卓,他越是不敢,鼓起勇气,堂堂正正挺直腰杆,站到他跟前。

    明明这个人,给予了自己各种打击和痛苦,还公开表示瞧不起自己,而他陈四痒,理所应当,应该恨这个人。

    但……

    陈四痒不懂自己,内心深处,于那个他,为什么今年今日还是敬佩万分?

    其实,活到这个岁数,有些东西自己也该看清了,也估摸着能理解,当年的沈卓,为何逐他离开北系。

    可是,陈四痒不敢承认。

    一旦承认,岂不是说明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误会,误解了沈卓?

    以致于自己耿耿于怀多年,始终想着,有朝一日站到沈卓跟前,扬眉吐气,让后者各种懊悔乃至自责……

    如果真的这样!

    陈四痒的良心,一辈子都过意不去!

    风吹在耳畔,今天的怀中市,竟然有点冷。

    陈四痒叹了口气,尝试着让自己放宽心转移注意力,最终,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怀中以南。

    那是,邓州所在的区域。

    “王,王爷……”陈四痒记得,那一年双方还没决裂之前,自己曾衷心表示,希望沈卓能成为这个时代的骄傲。

    他做到。

    也快离开了。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