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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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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之凡并不觉得自己装omega的水平十分高超,她甚至除了声称自己是omega外什么也没做,因此面对怀疑她也并不惊讶。只是,她倒也的确不觉得自己作为omega有什么违和,可居然会连续遭到继父希尔以及室友亚连的怀疑,她便也有些茫然。

    训练课结束,吵闹的学生们蜂拥走出场馆,阮之凡和克丽丝走在人群中,却犹如摩西分海似的让周围的人都小心让着她们。

    克丽丝不由得感慨,“小omega能享受到的隐形特权真多啊。”

    阮之凡侧头,眼角弯弯,嘴角也有了弧度,“也许只是因为他们怜弱。”

    “啊,这样吗,哈哈。”克丽丝听出她回答中的其他意味,不禁觉得自己失言,转移话题道:“下午没课,有什么打算吗?我和莉莉打算去附近的吧——”

    她挤眉弄眼,并不说后半截话,但任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阮之凡婉拒,又道:“我下午想去图书馆借一些资料,药剂学对我这种没有预科基础的人还有些难。”

    “哦,好吧……”克丽丝面上有些失落,转瞬间又打起精神,“那你要好好加油,毕竟这个学期都是西特学长负责美莱老师课程的打分。”

    阮之凡苦笑了下,“是啊,只希望他在课业上能将私人喜好放在一边。”

    “希望如此吧。”克丽丝看了眼时间,和她摆手告别,“那我先走啦,周一见!”

    阮之凡微微点头,看着克丽丝身影渐远,这才也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进入首星第一军事大学的图书馆,率先看见的便是无数代码构成的指示牌以及迎过来的ai管家。

    “ai图书助手为您服务,识别学号2107069hyg,阮之凡同学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柔美的声音显得很是知性。

    这个时代的合成人声已经十分逼真了。

    阮之凡并没拒绝服务,只是径自往图书馆深处走了几步,ai管家自然也跟随着。

    走到人较少的休息区后,她这才拿出了公民信息卡轻触管家,接入数据库开始进行检索。

    在输入亚连两字的瞬间,阮之凡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姓氏。

    阮之凡思索了下,打开了终端校园通知中心,查看了自己还未查看的关于亚连的性别更改通知。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只看到了短短一句话。

    【有关2071级战斗指挥科亚连□□登录中性别项错误数据更正】

    亚连并无姓氏,还是这就是全名?

    无论如何,这都是无效搜索项。

    阮之凡不抱任何希望的搜索了下,果然,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中并没有她要找的答案。

    首星中对于各大名门家族的谱系研究的著作十分全面,许多家族也有独属于其家族的特征,发色眸色包括各种细节都能作为判断的依据,可亚连似乎并非首星人。除却首星,宇宙的文明星球多打几百,这几乎无从调查。

    阮之凡只能先放弃,转而开始寻找西特的资料。

    西特·莱恩。

    名字刚输入,便跳出来了一大片报道。

    “他可能是世界史上最年轻的制药学殿堂级奖项凡乐奖竞争者”

    “天才少年西特·莱恩,解决抑制剂百年难题,却拒绝接受塞林制药公司offer”

    “手握4篇cloud医学分类论文的西特·莱恩,本周又在vaine发表有关juoi元素对神经阻断药物运用方向的论文”

    阮之凡草草扫了几眼,黑眸垂下,柔顺的黑发从耳边滑落。

    时振指罗马数字3,钟锤晃动,一下又一下,敲出悠长却又低沉的声音,尖顶哥特式建筑上飞起一群白鸽。

    一道好奇的,热切的,却并不显得急色亦或粗鲁又或者是有所欲求的目光在注视着黑发黑眸的女孩。

    这目光的主人过分坦荡,周遭与他小声说话的同学们都注意到了,却又无法去指摘什么。

    因为他如此纯粹,即便在注视他人,可是耳朵却仍然聆听着他们并没有多大价值的聊天内容,并总能在恰当的时候给出富有他本人特色的、温和的、恰当的、且谦逊的回答。可似乎也正因此,即便同行的同学们并非没存有去窥探那位罕见的omega的心思,但也因为害怕着相比于他自己的动机显得低劣,自己的行为显得笨拙,自己的感情显得卑鄙而各自约束了起来自己。

    “既然你执意邀请我的话,下午和我道别又算什么呢?”

    “下午是预警,晚上才正式开始,你这时总该没有理由拒绝我了吧?”

    “所以,这就是目的地了?很复古的装修。”

    “嗯,这是在两个世纪前奥古斯塔大帝被刺杀后国殉禁娱期间,各种酒吧还有娱乐场所隐蔽自己的风格,听说还有的场所直接隐藏在了下水道里。”

    当阮之凡被克丽丝还有几个同班同学拉到了一面使用分子材料以及粒子镀层组成的一面显得有些破旧粗糙的混凝水泥砌成的颜色黯淡的红砖墙前,她不得不和克丽丝发生了这样的对话。

    带头组局的beta轻轻叩二十三排四十三列的墙砖,淡蓝色的光一闪而过,随即那光顺着那粗糙的水泥缝隙缓缓流淌着,构造出一扇极其精巧的全息光子通道来。

    一行人走进通道,别扭僵硬的全然不符合现在科技水平的机械音开始进行身份识别。

    “胡锦多,beta,已成年,欢迎。”

    “克丽丝,beta,已成年,欢迎。”

    “阮之凡,omega,未成年,禁止饮酒,禁止吸食包括尼古丁在内由联邦规定未成年禁止接触的十八种卷烟制品、烟丝胶囊及其草叶助兴器械。”

    原本简短的通行语音到了阮之凡这里瞬间变成大片大片的提醒,谆谆教诲的内容配合着拙劣的机械音只让人发笑。事实上,同行的人也的确笑出来了。

    欢快的笑声里,叽叽喳喳的过分吵闹的玩笑揶揄甚至惊讶将阮之凡围得水泄不通,她那张惯常是浅淡微笑,温柔漂亮的面容也少有得露出一些尴尬和羞怯来。

    这个时候的阮之凡在众人眼中便很像是个无法招架酒精、尼古丁、还有众人哄笑的孩子了。

    然而面对这样的孩子,却也没有人真正把她当做是可以亲近疼爱的妹妹亦或者年纪相仿的挚友,向来以理智客观甚至有些事事旁观的beta们是能很轻易感受到她与他们的共同点的,但游离在共同点之外的便是——她或许年纪尚小,或许态度亲切,亦或许性格温柔,但却并非是一个不值得警惕的不会伤害他人的人。

    几乎所有向阮之凡抛来橄榄枝愿与之结交的beta都如此定义她,除了克丽丝。

    克丽丝在预科班时便是这种性格,大大咧咧,活泼好动,广为交友,她隐藏在细节小事中的为人便是相信纯粹的好与坏,正义与邪恶,同伴与敌人,从没有转圜的余地。

    踏入了这间复古风格的酒吧,一众人便被这过分炫目却又过分阴暗的光芒所纳入怀里,悬浮在空气中的霓虹文字,闪烁着滚动着的点单列表,远离吧台在最中心的被层层桌椅观众围绕着的玻璃舞台映射着杂乱无序的舞台图画。

    “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喝两杯不赚钱的苦艾,我是可以拒绝你的。莱恩。”

    戴着墨镜使人疑心其是否在耍酷的调酒师拖长着语气,压低的声音油腔滑调,这让他与他过分瘦长干瘪的身形割裂开来,产生一种怪异的滑稽感。

    在文学著作里,在这种场合,又在调酒师面前坐着的必然是一个幽默的、漂亮的、甚至是活泼阳光的年轻人。可实际上却不能这样定义,却也不能完全否认。

    他面容的确漂亮,身形高挑却又健美,然而却穿着古板的白衬衣黑裤,银灰色的头发并不让他显出丝毫张杨的意味,只显出无机质生命体的特征来:俊美、白皙、冷漠乃至于欲望的欠缺。

    “我以为小费足够了。”

    西特·莱恩如此回答。

    “你连玩笑都听不懂是吗?那你每周来这里喝两杯酒和在家里喝两杯水没有区别。”

    调酒师擦着杯子,又扫了一眼这间酒吧。

    严重的光污染和各种带有廉价水果香精味道的酒液,些许alpha还要往这如同沙丁鱼罐头拥挤封闭的空间里倒入一些不加以控制的信息素。

    浓稠、激烈、刺鼻。

    西特已经有些适应了,但是他喝完了,所以他不会停留。他拿起身后的驼色外套,将小费递过去。

    “莱恩,今天有特别的节目。”调酒师顿了一下,耸动着鼻子,“成年人都爱看的。”

    西特朝着舞台上看了一眼,艳舞仍然再继续。

    与如今用科技维持秩序与先进文明体验的景象完全相悖,兔女郎下台后是脱衣舞男还是人妖表演无人在意,那些被压制的冲动在酒精、尼古丁、□□里与灯光共舞,使单纯的色彩染上情绪,这情绪裹挟着身体晃动,与陌生人共舞,与看不清面容的肢体摩擦。

    他仍然决定离开,因为他的目的只是喝两杯酒。在目的之外的东西,他无暇顾及。如果目的是登上山峰,过程的鲜花或是野兽都与他无关。

    “莱恩,你这怪胎,一点欲望都没有的吗?”

    西特表情略带嘲讽,“为什么?”

    调酒师茫然,“什么为什么?”

    西特离开了,他留给喝酒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是准备离开的时候。

    只是他引以为傲的大脑仍在以极高的姿态俯视众人。

    为什么。

    为什么激动。

    为什么失去理智。

    为什么欲求无止境。

    离开酒吧,通过检测,绕过故作玄虚的胡同,他沿着街边,踩着复古风格的昏黄路灯的影子行进。

    走在这一条以酒吧夜店俱乐部闻名的街道上,如同走在金钱与酒精与呕吐物结合的地狱小道上。微风轻拂,似乎将不同俱乐部里那些靡艳廉价的□□或舞男的信息素都吹了过来,整个街道都令人作呕。带着引诱的堕落感觉在这种弥漫着香粉的昏黄灯下沉步走过来,深渊仿佛向他张开双手。

    ……旧世纪索要灵魂以交易的魔鬼要来了?

    西特停下来了脚步。

    他看见了仍然穿着制服,周遭围绕着男人女人们,坐在酒吧门口长椅上,被大献殷勤的omega。

    她与他们攀谈着,姿态随意,偶尔也笑几声。这个omega,熟练地在这群人周旋着。

    她支着脸,有些怔的样子,恰到好处的笑容使得每个人都觉得与她交谈甚欢。只是她的黑眸却缺失兴致,她看着每一个人与之对话,可是她的眼神里却清醒得毫无光彩。

    她似乎在这群玩物中在挑拣着什么,洁白纤细的手指放在椅子扶手上,时不时敲打几下。

    昏黄的灯光并未给她几分女性化亦或者omega族群惯有的怜悯的母性似的柔和温暖感,只让她淡笑着的神情中含着一种近乎戏弄似的揶揄。这是一种极为高傲不自知的,又是一种聪明人常常表现出来的藏着鄙夷的亲近。

    她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抬眸看了过来,手支着脸显出些懒洋洋来,十分的镇静自若,似乎全然不在意自己被簇拥着献媚这一状况,甚至有些挑衅似的故意移开了视线不去看她。

    仿佛她生来就已习惯被爱,于是便十分看不起他这样和爱与被爱无关的局外人。

    可爱是什么?

    爱是因费洛蒙与肾上腺素作祟的生物的性本能而导致其外显出来的追求行为本身便是人体任由身体欲望操控的失智表现。

    荒谬,何等荒谬。

    西特在这一瞬间,无来由感到一种可笑感,也是一种加深的厌倦和不耻,他移开视线,目视前方径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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