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责任与压力
史蒂夫·罗杰斯是个遵守交通规则的人，他开车并不快，原本应该如咆哮猛兽般疾驰的摩托车在市区以一种慢吞吞的姿态往布鲁克林开去。有时候他还会停下来，在路边的餐车上买两个冰淇淋，他要的是巧克力味，萨洛蒙要的是草莓味。
他是个守规矩的人，萨洛蒙看得出来。史蒂夫·罗杰斯，伟大的美国队长会遵守他的国家给他的一切命令。他向国家、向国旗、向他的队伍效忠，但这落后了七十年的忠诚也是折磨着他的痛苦根源。
美国队长的受教育程度并不高，至少和复仇者联盟里那些一出手就是几个phd的托尼·斯塔克和布鲁斯·班纳相比并不高，但他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神盾局接手了这位大兵而不是让军方再次命令他，这让史蒂夫·罗杰斯避免了被卷入二战之后欧美国家之间的烂摊子。
萨洛蒙告诉他的某些信息，罗杰斯队长也去验证过了。他知道cia就是如今中东乱象的幕后黑手，他知道埃及、叙利亚为何会爆发革命。他知道自己如果再次接受军方的命令，极有可能会被派去中东战场，那些人渣就会滥用他的忠诚，将这份伟大的情感踩在脚底下。
在过去，史蒂夫·罗杰斯为了正义与公义而战，然而现在这些东西都不复存在了。反阵线分崩离析，但为了这个世界，他再次站了出来，即便没有理想支持着他。
现在，他需要一个新的目标。
为了人类，如何？
“我需要进行人体实验，或者说，必须。”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萨洛蒙摘下了头盔。现在是谈话的时候，没有其他人打扰。萨洛蒙没想明白，尼克·弗瑞怎么敢让史蒂夫·罗杰斯接触他，难道他认为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是美国队长说服他，而不是他说服美国队长？
啊，老狐狸！史蒂夫·罗杰斯是最坚定的超级士兵计划反对者，只要萨洛蒙说出这个目的，无论他是为了什么，史蒂夫·罗杰斯都会反对。这个人反对超级士兵计划不是因为他想独享这份能力，而是因为他知道，当美国拥有一大批超级士兵之后将会带给这个世界什么样的痛苦。
“因为这个世界不一样了，我相信这句话尼克·弗瑞也说过了。或许从齐塔瑞人入侵那一天起，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伦敦，纽约，现在这个世界的神经正在绷紧，任何过激举动都有可能爆发一场冲突，甚至战争。”萨洛蒙跳下摩托车，将头盔塞到史蒂夫·罗杰斯手中。尼克·弗瑞的确老谋深算，但萨洛蒙所面对的敌人完全不同，罗杰斯队长和他一起面对过魔鬼和黑魔法，萨洛蒙有信心说服他。
“我知道你讨厌超级士兵，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讨厌。”秘法师抢先一步在烈日下挑开了发臭的脓疮。罗杰斯队长的表情说不上惊愕，他似乎也打算好好听听萨洛蒙怎么说。“你也看到了我所面对的是什么，罗杰斯队长，我们面对的是现实宇宙之外的威胁。”他说，“所以，我想要创造一支军队。尼克·弗瑞肯定没有告诉你这支军队的宗旨，因为他担心你被说服。这支军队的目的是剿灭人类之敌，杀死外维度生物和黑魔法生物，就像你在东欧修道院战场上遇到的那些，你也看到了凡人精英的表现。”
“我知道。”罗杰斯队长看着萨洛蒙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但是尼克·弗瑞跟我说了另一个问题。他不知道你会不会把这支军队的枪口指向人类社会，如果你想要征服这个世界呢？你能保证你不会这样做吗？”
“不能。”萨洛蒙耸了耸肩。他打算和史蒂夫·罗杰斯开诚布公，和这种直来直去的人打交道没必要拐着弯说话，只有真诚才能获得好感。“这个宇宙中有许多强大的国家，克里帝国，山达尔，阿斯加德。这些国家都是统一了数个星球的势力，只有人类还在一颗星球上打转。”
萨洛蒙的语气像极了看到孩子糟糕成绩单的家长，“尤其是欧美国家，罗杰斯，资本主义的短视在这些国家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是蠢货占大多数，所谓民主只是资本主义披上的一层外衣，因为总是有选民会被政客抛出的小恩小惠所收买——比如反对向富人加税，因为那些选民认为不向资本家加税，那些资本家就会提供更多工作岗位。你告诉我，一个由蠢货选民选出蠢货政客可能治理好国家吗？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人类困死在地球上，资源耗尽之后也未能走出太阳系。”
“如果没有任何改观的话，我不保证不会以自己的力量肃清那些蛀虫。然后，一个能够称之为高效的社会将会被建立。”
“你觉得你这样和希特勒有区别吗，萨洛蒙？你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罗杰斯队长皱起眉头，“我从你的话里听出了残忍和对生命的漠视。”
“既然你问了这个问题，那我就必须给你一个答案。”秘法师笑着答道，“没有，罗杰斯，没有区别。希特勒推崇的是雅利安人，我推崇的是所有人类，我对待外星人会和对待犹太人一样。除非你的外星人同情者，要不然你没有反对的理由，我知道这份罪行的沉重，我也愿意承担，我重视生命，但仅限于人类的生命。我不敢说我的手段能比美国干净到哪里去，但你不知道我们将要面对什么挑战。当庇护着现实宇宙和地球的君王老去之后，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了。”
“但是复仇者联盟…”
“你认真的，个人英雄主义？”萨洛蒙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道，“你可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美国人！个人英雄主义之所以能够发挥作用，是因为这是建立在集体主义之上的胜利，你应该明白这一点才对。复仇者联盟很强大吗？如果不是齐塔瑞人畏惧阿斯加德，不敢进入太阳系，那些恐怖的武器早就降临到地球上了。如果没有神盾局找来所有人，等到传送门开启，你们还散落在这个星球的各个角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个士兵。而且现实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萨洛蒙。”罗杰斯队长无奈地叹了口气。萨洛蒙的状态他曾经见过，那些从战场上归来的士兵往往会将周边的一切视作威胁。他只是没想到萨洛蒙这么年轻，居然也有这样糟糕的心理状态。
“地球还没糟糕到这个程度，人们还能享受自己的生活。”
“是啊，仅限这几年，人们还能当多久的鸵鸟呢？”萨洛蒙面无表情地回答道，“阿斯加德君王的年纪大了，至尊法师…”他深吸了一口气，“当主物质位面的守护者与九界的守护者逝去之后，留给我们的时间就不多了。你无法体会到我的紧迫感，罗杰斯，我没法停下脚步。”
“这不是你的责任，这是所有人类的责任。”
“是吗？现在看来，这颗星球上只有一个国家看清了自己脚下的路。”萨洛蒙说，“但是单凭一个国家是没法拖着所有人类往上走的。这是我的责任，史蒂夫。当我接过大地母神盖娅铸造的圣剑之时，那份责任就属于我了，这份压力是我必须承担的。”
史蒂夫·罗杰斯抓了抓头发。
尼克·弗瑞真的丢给了他一个大麻烦，他的口才和所知道的信息都没能反驳萨洛蒙的论点。但他还是有个办法，暂且搁置议题就行。
“虽然我不能理解你即将面对的东西，但我知道你的压力太大了。”他坦诚地说道，“你需要一个能够发泄压力的地方。神盾局报告里写了，你几乎没有娱乐，只有电子游戏。试试拳击怎么样？这里可没有人能和我打一场，我觉得你应该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