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逃不掉的宿命

    事情都得有个轻重缓急，女探险家和魔女墓地对于萨洛蒙来说都没有眼前的这个耍小脾气的老头来得重要。当然了，萨洛蒙也不会白痴到认为众神之父放弃王座之后就是个普通老头了，那支绽放出无与伦比魔法灵光的手杖就是由冈格尼尔变形的。只要有需要，众神之父施展这把由世界树的树枝制造的神器上的魔法，投出任何人都无法逃脱的必中一击。

    天后弗丽嘉要萨洛蒙留下了吃晚饭，这是他无法拒绝的事，因为天后用的是一种极为家常的语气，像是招呼后辈来吃饭一样。无论是基于阿斯加德与卡玛泰姬的交情考虑还是天后弗丽嘉的和蔼，萨洛蒙都无法拒绝。现在，天后弗丽嘉需要去采摘一些蔬菜和菌类作为晚餐的原料，而萨洛蒙就要负责把奥丁带回小木屋。就和天后弗丽嘉说的一样，他要看好任性的奥丁，免得这个老家伙去追刚刚路过的那只山羊——众神之父看起来已经卸下了重担，神王的气度不复存在，身上散发着垂暮的气息，看起来就像住在你家隔壁那个整天抱怨子女和为数不多的养老金的烦人老头。

    “怎么不行了！今天晚上还能吃羊肉呢！”奥丁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使用山羊来描述简·福斯特。如果在天后弗丽嘉制作的蔬菜沙拉和羊肉之间选择的话，众神之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就算是山羊也没关系，他受够了天后弗丽嘉收看凡人的电视频道后学来的健康饮食了！

    “那是别人家的羊，众神之父。”萨洛蒙不能让奥丁把邻居家的羊搬回去，这会惹出一大堆麻烦的。可奥丁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在晚餐之后去和邻居家的老头们喝酒吃肉——天后弗丽嘉制止了他的这个荒唐的举动，因为阿斯加德的烈酒和高血压会把那些凡人老头送进医院，这和至尊法师交代的“不要惹麻烦”相差甚远。

    “换个名字！记得叫我祖父！”

    “好吧，星期三祖父，您现在可以安安分分地走回小木屋了吗？您能保证不再去追猎棕熊和山羊了吗？”秘法师无奈地说道，“狗儿也不行，我看到您带来了两头大狗。我到的时候它们还在门外啃骨头呢。”

    “那是基利和库力奇，它们是狼。昨天就是它们帮我猎了那头棕熊。”众神之父似乎又变成了阿斯加德黄金时代的传奇王者，他以一种十分骄傲的语气说道，“男人就是要打猎回家给妻子做晚餐！现在我老了，就该你去打猎了。这是家庭的传承…”

    “我想我可以开个传送门去超市买点熟成牛肉，沃坦祖父。”萨洛蒙没有理会奥丁的疯言疯语。在他看来，众神之父就是在凡间憋久了，想要找点事做罢了。众神之父勉强接受了这个建议，但他还是要求萨洛蒙去小木屋后面劈点柴，把昨天没吃完的熊肉给烤了。

    于是，萨洛蒙只能穿着这身熨烫规整的昂贵手工定制西装，拿起斧头干活，而众神之父则坐在旁边的木桩上，悠闲地看着萨洛蒙一斧头劈开木柴，顺便给那两条狼喂点熊肉。只要秘法师的目光转过去，这个老头子就会立马表现出这个年纪的老人该有的模样，无论萨洛蒙说什么他都装作听不见。

    事实上，众神之父是在观察眼前这个卡玛泰姬的继承人。

    奥丁没法想象至尊法师是怎么教导出这个继承人的，在某次私下闲聊中，至尊法师向奥丁讲述过萨洛蒙经历过的任务。在仔细分析了那些任务之后，奥丁认为萨洛蒙和他的两个儿子相比，既缺少了索尔的那种一往无前的勇猛，又缺少了洛基的狡诈，但他似乎更有魄力去统治一个国家。至少他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手段面对不同的人，并且永远审视适度，永远都有后备计划，永远明白要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

    这似乎是他的本质决定的，他天生就是统治者。至于萨洛蒙自己怎么想的，不管他愿不愿意，救世的悲愿早已强加在了他的身上，除非他放弃一切，走向那把银色钥匙指引的黑暗，要不然无论他如何选择，都将走上注定的那条道路。

    众神之父开始反思起了自己的育儿手段。

    不得不说，现在想起来，奥丁也觉得自己的手段有些太过糟糕了。然后这并不能怪他，他心中深藏的秘密注定了他不可能用一种太过平常的手段教育继承人——这是关于上一任众神之父包尔的死因，以及他对包尔的见死不救带来的诅咒。

    如今包尔的诅咒已经在海拉身上应验了，奥丁担心这个诅咒会延伸到他所有的孩子身上。众神之父并非重男轻女的人，阿斯加德的继承法也无法约束阿萨神族的顶端。事实上，如果海拉没有那么疯狂的话，让海拉成为阿斯加德的君主并没有什么不好，她没有索尔的天真和洛基的短视，她的武力能保证阿斯加德帝国在宇宙中的地位。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尼尔福海姆中的那场战斗，但根据天后弗丽嘉的说法，萨洛蒙·达蒙内特似乎是一个能够遏制海拉的人。

    所以奥丁现在使用一种观察女婿的心态观察着萨洛蒙。

    在未来，阿斯加德需要与卡玛泰姬联手应对宇宙中的威胁，将两家合并成一家也不是不行。奥丁认为海拉不是什么弱女子，她会听从建议但绝对不会盲从，在某种意义上，这样也意味着阿斯加德征服了米德加德。有了萨洛蒙的辅助，阿斯加德将会再次步入黄金时代。

    而现在奥丁对萨洛蒙的折腾纯属对自家人、长辈对晚辈的小玩笑，只不过萨洛蒙没有半点领会到他的意思。他推开凑过来的那两条傻乎乎的巨狼，朝着那个坐在木桩上偷偷喝酒的糟老头子扔去几个白眼。

    奥丁的那两只乌鸦，福金和雾尼恐怕还在九界巡游，众神之父一刻也不曾放下过他的权力。但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只有在偷喝酒的时候，奥丁的眼神才会好使。他需要四处张望，看看天后弗丽嘉有没有突然回来，如果被抓住，那他的晚餐就只有“健康膳食”了。

    水煮鸡胸肉怎么这么难吃。

    “过来喝点酒。”奥丁招呼萨洛蒙坐到他身边。众神之父把小酒壶递给了秘法师，他紧盯着萨洛蒙，直到他小小地喝了一口，然后被呛到死命咳嗽，就像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众神之父这才放过他。“男人可不能不会喝酒。”众神之父伸手接回自己的小酒壶，又给自己灌了一口。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然后又把烈酒塞给了正在咳嗽的萨洛蒙，“不喝酒怎么能上战场、开飞船呢？快点快点，再弗丽嘉回来之前我们还能再喝两口。不喝酒的男人，我的女儿可是会看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