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你们谁来奉献两千颗人头
卫鞅口中，念念有词：“新晋太庙令杜挚，主大秦军事祭祀、奉供大秦先祖、主廓清庙宇祖祠、仪仗住持等军国大要。
望杜挚能够不辱使命，为中兴秦国大业，不辞辛苦，尽心勠力——嬴渠梁。”
“什么？”
杜挚气的直接喊了出来：“叫老子去太庙扫地烧香？老子不……”
“啪……”
不等他说完，老甘龍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然后，老甘龍朝嬴渠梁弯腰拱手：“君上，杜挚昨夜饮酒，一夜未眠。
此时怕是尚未醒来，乱语胡言，还望君上看在老臣的面子，饶他这一回……”
嬴渠梁看了看老甘龍，又看了看杜挚：“既然，还没有醒酒，那，就先回去醒醒酒吧……”
“还不快滚？”
老甘龍拿着拐杖，直接照着杜挚的屁股，就来了一杖……
杜挚则是横着脖子瞪着眼，满脸的不服气和不忿，哼了一声，气呼呼的离去……
这样，庆功小宴，在注定的不愉快中，结束了……
老世族在朝堂的实权位置，被系数拿下……
朝堂之中的权利之中，与漫风细雨之间，已经近乎白热化到刀刀见血的地步……
某种程度上来说，老世族和秦国朝堂的脸皮，已经撕破了……
剩下的，就只有明里暗里的厮杀……
老甘龍被撤掉了主理国政的上大夫，这回，他算是彻彻底底的在家中，如一条毒蛇一般蛰伏起来……
同时，老甘龍的心中设计的那副针对变法的恶毒画卷，也开始徐徐展开……
这一次，老甘龍选择的是，与变法来一次实打实的正面对决！
孰高孰低，孰上孰下，谁输谁赢，一战而定！
这一次，老甘龍选择，将自己手中的杖，打在变法的七寸上……
老甘龍要看一看，变法，究竟在这只杖下，能不能活？
上大夫府中。
老甘龍面前的书简成堆。
大秦朝堂颁布的每一道法令，全被老甘龍收罗过来，誊写在竹简上。
老甘龍一个字一个字的观看，一个字也不落下……
一连数日，未曾出屋……
政事堂小宴，老世族在朝堂的权柄之位，系数被嬴渠梁以明升暗降的方式，系数夺权。
杜挚在家中大骂三日，仍自感觉这口恶气吐不出来……
然而，杜挚几次三番，来到老甘龍家求见，甘成皆以不见推搪。
今天，是杜挚第三次来了：“甘成，今天，你务必要让我见到老师，不见到老师，老子就不走了……”
门外，孟坼、西乞弧、白缙等人，也几乎每日一次，要求求见老甘龍。
老秦人都是血性男儿。
如今，被人在朝堂之上，如此羞辱？
这屎都拉到老世族的头上了，怎么可以连个屁都没有？
这哪里是老世族的风格？
所以，一众老世族的大臣们，纷纷求见老甘龍。
让老甘龍赶紧想个急招，把这狗曰的变法搞死……
临近傍晚，甘成终于出来，朝各位拱手：“诸位大人，父亲有请……”
杜挚等人大喜，赶紧进了屋子……
当他们进到屋子，看到一地的大秦律法令竹简的时候，顿时懵了……
杜挚一脸惊异：“老师，你这是做什么？
你别跟我说，你将整个大秦新法的法令，全都看完了？”
老甘龍瞥了他一眼：“不然呢？
像你那样？
待在家里，像个白痴一样大骂三日？
你是把嬴渠梁骂死了，还是把卫鞅骂死了？
你还是能把新法骂没了？”
杜挚无语……
老甘龍瞥了众人一眼：“你们一群蠢货，出了事，就知道大喊大叫，吠啸不止。
有用嘛？
要想打败你的敌人，你不去了解他，怎么打败？
像杜挚一样，坐在家里把他们骂死嘛？”
众臣无语……
孟坼上前拱手：“老太师，您就别说我们了。
我们这些人，怎么可能跟老太师您比？
要想摧毁新法，老世族谁不知道，最终，还得靠老太师您……
我们就是一群空有蛮力的笨蛋
怎么对付新法，最终，还得看老太师您……”
老甘龍晃动着手里的竹简：“这些《大秦律》法令条文，你们可曾看过？”
杜挚立马道：“老师，你这不是难为我们嘛？
别说看，现在，我就是一听到变法这两个字，我就忍不住想骂人……
你还叫我们看……”
老甘龍瞥了他一眼：“杜挚，你也就是脱胎到老世族，若不然，就你这种蠢货，你连个百骑长你都当不上，你还太史令，吃屎吧你……”
“嘿嘿……”
杜挚笑着嘿嘿道：“若不然说，我杜挚，绝对是忠于我老世族的呢……”
老甘龍没有鸟他……
而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丑话说在前头，此番对付变法，我需要至少两千颗人头！
你们几个，看看哪族，愿意出这两千个人头？”
“两千个人头？”
杜挚、西乞弧、白缙、孟坼、公孙贾、甚至是甘成，都是大吃一惊……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敢接老甘龍的话了……
“怎么？”
老甘龍的目光慑人：“分钱分粮，当官封爵的时候，一个个的跳起来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这会儿，需要拿命来换的时候，就缩了？
我早说过，变法，就是一场革命。
不是你革我的命，就是我革你的命。
对付变法，是需要付出流血、希望、死亡的……
当初我说的时候，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说着玩的？
告诉你们，那不是玩？
那是真的……
现在，你们几个，好好商量一下吧。
等你们商量出来，哪个族，愿意出这两千个人头的时候，再来叫我……”
老甘龍说完，就起了身……
走了两步，老甘龍又停了下来：“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们。
如果，旬日之内，你们依然没有得到结果，那么，此计宣布报废……
也许，我们将永远错过对付新法的机会。
哼，到了那时候，就不是两千人的问题了。
而是，需要整个秦国的老世族陪葬……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剩下的，就是你们几个的事儿了。
什么时候想好了，商量好了，再来叫我……”
杜挚焦急的道：“老师，要这么多族人的人头，能不可着一家嘛？
咱们分摊一下不行嘛？”
“蠢货！”
老甘龍怒道：“你当这是集市上那些贱商小贩们做买卖嘛？
还兴讨价还价？
必须是一族人！
一整个族的人！”
丢下这句话，老甘龍气呼呼的离去。
临关上门，还不忘丢下一句：“越快越好，若是过了旬日之期，你们也不用告诉我了，大家一起为新法殉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