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阴阳眼影帝与孤魂穷鬼
因为钟文砚的剧组跟方景林他们这边离得很远, 晚上他回去时把秦路也一起带上了。
反正秦路需要拍的片段不多，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方景林就更加不愿意他在剧组待着。他现在非常怀疑秦路不是人类, 而是什么擅长模仿人的鬼物，毕竟钟文砚身边经常会出现这些东西。
在车上, 秦路生无可恋地依靠在车窗上默默流泪：“我的演艺梦想……”
钟文砚就坐在他身边, 此时正闭目养神。
秦路：“呜呜呜……”
眉心一跳, 钟文砚睁开了眼：“哭什么。”
秦路抽噎一声：“没有梦想的鬼生就像一条咸鱼，根本没有意义。”
钟文砚：“……”
此时前排开车的是钟文砚的经纪人杨舟，听见这话险些没松开方向盘。他是被钟文砚的姑姑安排来当经纪人，多少知道钟文砚的不同，但想到后座上那个蒋浮竟然真的不是人……这冲击力还是太大。
钟文砚揉了揉太阳穴，阖着眸道：“你身上背负孽债，应是伤过无辜之人，下了地府也要走地狱审判。我是见你魂体无怨力才让你留下, 谁知你竟然骗我。你要是知道好歹, 就要多行善积德，早日投胎往生。”
秦路这才知道为什么钟文砚一见自己就那么排斥, 原来是因为他能看见自己身上的债。
蒋富贵确实不是什么纯良之鬼，徘徊在人世间日久, 心生怨气，确实做过一些恶事。但换成秦路之后, 那些孽债不散，可秦路心中却是没有怨念，自然魂体清明。
至于钟文砚说的骗他……
秦路干笑了两声：“老板，我真的是你的粉丝……”
他要怎么解释，自己研究方景林的戏并不是因为喜欢他？
到了剧组, 钟文砚照例还是住那一间民宿。两人走进去时，那柄古剑依旧挂在墙上，但这一次秦路却没有上一次感受那么可怕：大概是他附身在纸人身上，抵挡了一些古剑的煞气。
眼看钟文砚就要直接去睡觉，秦路连忙问：“老板，我能跟您求点东西吗？”
钟文
砚看他一眼，伸手握住他的手。秦路只觉得一股磅礴阴气瞬间涌进体内，像是被暖流包裹一般，舒服得他眯起了眼睛。松开手，钟文砚又拿了桌上三支贡香点上，对秦路道：“这香够你吃一段时间。”
香火对于鬼魂来说就像是人类吃的珍馐佳肴，尤其是钟文砚点的这种香质量上佳，烧出的香烟更是美妙。秦路头一次吸食这香烟，一下子离体飘到香炉上方，忍不住深深吸了几口，才赧然开口：
“老板，其实我想问能不能给我的手机充点流量，我想打游戏……”
钟文砚：“……”
剧组在这偏僻山村，民宿里没有配备路由器。钟文砚无语了一会儿，认命给秦路买了流量套餐又充了一千块钱话费，这还是他头一遭自己办这种事——以前都是经纪人帮他处理。
“谢谢老板！”秦路高兴地捧着手机在空中打了个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一刻，钟文砚再次在心中怀疑：这个蒋富贵喜欢自己，估计还没有游戏多。
今天正好有一个新手游开服，秦路赶上了连送三十连抽，喜滋滋地上了游戏开始抽卡。因为嫌弃纸人的手指不够灵活、打起游戏会不方便，秦路干脆用鬼身玩游戏，结果除了保底竟然什么都没抽出来。
秦路震惊了：“我这是什么阴间手气！”
系统：“废话，你整个鬼都很阴间，手气能不阴间吗。”
秦路不肯认命，找到网上的游戏论坛，试图蹭玄学来抽卡。他趴在窗户边上研究玄学抽卡，突然觉得眼前像是飘过了什么东西：“嗯？”
秦路疑惑抬头，从玻璃窗向外望去。
今天晚上的天空并没有云朵遮挡，但月光却有些晦暗，看上去像是用模糊笔刷把边缘晕开。秦路记得这叫做“毛月亮”，村里的老人喜欢叫它“长毛的月亮”，倒是十分贴切。
这所民宿旁边就是其他剧组人员的住处，此时正是半夜，所有人都陷入了睡眠当中。外面安静无声，但秦路凭着自己身为鬼魂的感觉，隐约觉得附近有阴气浮动——不是钟文砚，也不是
他自己，而是一股很陌生的气息。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鬼？
想到之前被钟文砚吸引来的粉丝鬼和恶鬼，秦路觉得这可能也是闻到了钟文砚身上精纯的阴气而靠近的阴魂。按照钟文砚碰触自己时释放的大量阴气，秦路猜测他身上应该是佩戴了遮蔽阴气的法宝。但即使是这样，稍微露出一丝气息也足够吸引附近的孤魂野鬼了。
“唉，我还是出去看看。”秦路心中不安，万一有什么事，他至少能够提前告知钟文砚。
纸人的身体十分灵活轻巧，秦路打开窗户，轻轻一跃便跳进了院子，没发出半点声响。山村里的人每家每户都有一个自己的小院，这民宿也不例外。
悄声走到院门口，秦路把耳朵贴在门上。
很快，他就听到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那有点像是一个人走路的声音，但又不是那么顺畅，好像这人的腿脚有问题。
系统：“唉，要不还是回去吧，反正这人也进不来。”
秦路仔细听了一会儿，问：“我怎么觉得这人像是……拖着一条断腿？”
除了脚步声，里面还掺杂着拖动什么东西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就在门外徘徊，不快不慢，但就是不肯离去。
系统：“……大半夜哪有什么人啊，快回去吧。”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音闷闷的，还断断续续，听着令人揪心。
秦路大着胆子踩上墙边的砖头，小心翼翼探头看去。这一眼让他吃了一惊：只见外面有个红衣服的身影披头散发，正在院外缓慢地、不停地绕圈走着。秦路看身形判断应该是个女人，而那婴儿的啼哭，正是从她怀里传出来。
夜深人静，这一幕让人心里发毛。幸好秦路也算是阅览恐怖片，此时壮着胆子轻轻叫了一声：“女士你好？”
他这一声一出，那女人竟然真的听见了，停步缓缓抬头。她的长发向两边散开，露出了一张满是鲜血、十分渗人的脸，而怀里的东西也露了出来：
那竟然是个青灰色的死婴！
系统哀嚎起来：“你干嘛叫她啊！卧槽卧槽，我要开屏蔽了！”
秦路也是头一次见死状这么凄惨的鬼，那女鬼一身红衣似血，有一条腿十分不正常的扭曲着，形容恐怖。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让女鬼离这儿远一些、或者不要在阳间继续停留时，那女鬼却是猛地一跳，竟然是瞬间来到了秦路面前！
她一身怨气翻滚，流出血泪的眼睛死死盯着秦路：“是你杀了我吗？”
秦路：卧槽！
他勉强想起自己也是个鬼，强行镇定：“姐、姐姐，不是我杀的你啊，我只是碰巧住在这里。”
那女鬼却像是没有神志，又问了一遍：“是你杀了我吗？”
秦路：“……”
“嘭”的一声，一扇窗户被打开，钟文砚沙哑的声音传来：“蒋浮，离她远点。”
秦路一见老板醒了，赶紧跳下墙头往他那边跑。只听耳后风声作响，钟文砚扬手打了个什么东西出去，擦着秦路击中了女鬼。那女鬼哀嚎一声落在地上，秦路则惊魂未定地跑到了钟文砚身边。
钟文砚大约是被吵醒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困倦和不耐。
他冷冷开口：“死后不入轮回反而在阳间作祟，怎么，阴司鬼差是旷工了么？”
那女鬼看上去神志不清，此时抬起头凄厉地哀嚎：“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要杀了你！”
秦路看她满身怨气、样子恐怖，忍不住说：“姐姐，是谁杀了你就该去找谁呀，你认错人了。”
那女鬼道：“齐南舒……齐南舒！你杀了我们母女，你杀人偿命！”
这话一出，钟文砚微微皱眉。
他开口道：“蒋浮，去把我的铜钱捡回来，这事情跟我们没关系。”
原来刚刚他便是用一枚铜钱把女鬼击倒在地。秦路乖乖过去把铜钱捡了，问钟文砚：“老板，你认识那个齐南舒么？”
钟文砚冷冷道：“你不认识他？就住在隔壁。”
原来，这齐南舒竟然也是剧组里面的演员。钟文砚接过铜钱，又回身从房里拿了一张符纸出来，向那女鬼一扔：“认清楚人。
”
这符纸飘飘忽忽落在女鬼身上，她呆了一秒，竟是肉眼可见化去了戾气，变得神情清明。当她看清楚自己眼前的人是谁，顿时十分惊讶：“你是钟文砚？我认识你，我还看过你演的剧……”
秦路眼看这一张符纸就让那女鬼清醒，不禁起了兴趣：“老板，你是道教人士吗？你还会画别的符吗？”
钟文砚瞥他一眼：“怎么？”
“嘿嘿嘿。”秦路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拿出了手机：“能不能给我画个转运符，我想抽卡……”
钟文砚：“……”
作者有话要说： 秦路：今天我就要偷渡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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