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阴阳眼影帝与孤魂穷鬼
方景林看着秦路, 有些尴尬：这人怎么回事，之前都一副老实木讷、绝不多嘴的样子，提到演戏却这么来劲！他简直都要怀疑, 秦路是不是故意在这时候出声让他下不来台。
但想到这是钟文砚弄来的人，方景林又不太确定。
导演却是挺高兴：“那咱们今天应该能进展挺顺利。”他根本就没有期待过方景林带来这人能演戏, 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 导演一看就知道这小替身肯定是被拉来给方景林挡枪的, 本来也不指望是个专业替身。但这人自己说会演戏，那至少是有过一些经验的。
应乾则神色怪异地瞥着秦路，嘀咕了一句“是个傻子吧”，扭头不再出声。
马上开工，其他人见没戏可看，也就各忙各的去了。方景林苦笑着问秦路：“你刚刚说的是真是假，真的会演戏？”
秦路点点头，十分无辜地看着他。
方景林看他那一脸懵懂的神情, 心里还是很怀疑, 决定一会儿问问钟文砚。钟文砚从来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这点他还是有信心。
今天方景林的戏里面有一场是吻戏, 因为自己已经结婚要避嫌，所以必须要用替身。方景林神色凝重地站在旁边看着, 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越磁性的声音：“这是在干什么呢？”
众人一看，竟然是钟文砚来了。
导演一见他就笑容满面地打招呼：“文砚啊, 来探班？”
钟文砚微笑着点点头：“对，正好路过，过来找景林玩玩。”
圈里都知道，钟文砚唯独对方景林十分不同，甚至好的超越了普通朋友。不知道方景林已婚的人大多猜测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不清不楚, 只不过碍于钟文砚的地位也不敢多嘴。
左右有演员笑着凑上来打招呼，钟文砚一一回应，显得温和体贴却又不会非常热情。方景林见到他，也是立刻笑起来：“小砚你来得正好，现在是替身在拍，我可以陪你说两句话了。”
他知道钟文砚哪里是“正好路过”，肯定是特地过来给自己撑场子。
钟文砚抬目看
向场地中央，果然秦路正站在那里听导演指挥。
秦路从前没有正式在摄影机前拍过戏，走到女主角面前就被导演喊停：“不对不对，你这个角度挡住机位了！”
找摄像机角度是演员的基本功，连角度都找不好，还拍什么戏？
旁边的应乾顿时幸灾乐祸起来：“哈哈，这就是会演戏的替身吗？看起来很不专业嘛！”
这时他突然感到一阵视线，就发现是钟文砚不轻不重往这边看了一眼。
应乾：“……”
我靠，钟大影帝不至于吧，我嘲讽替身又没嘲讽方景林。
秦路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走位，蒙了一下，在脑子里问系统：“统啊，你那边能看到其他方位的视角不？给我定定方向。”
系统：“向左三十公分，然后身体右前侧35°，脸向下20°。”
众人就看到秦路像是个按照轨道运行的机器人似的，几个动作依次下来，竟然还真的站到了正确的位置上！
……刚刚打算自己下去纠正的导演默默坐回摄影机前，看着镜头里的画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怎么了导演，是画面构图不好吗？”副导演好奇探头过来。
导演神情古怪，把镜头让给副导演：“你看看。”
副导演心说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站位还不对？谁知他瞅了一眼取景器，就“啊”地惊讶出声：“这……这构图还挺标准的？”
何止是标准，秦路在取景框里的位置简直是恰到好处，就连身体与面部倾侧的角度都十分完美！相比之下，女主角在画面里反而成了美中不足……
“这是凑巧吧？”副导演疑惑道。
导演盯着那取景框，却是高兴地挥挥手：“管他呢，难得有这么好的镜头，先拍了再说。”他虽然已经习惯了拍商业片，但怎么说都是专业出身的导演，看到这么舒服的构图自然是心情舒畅！
但真正开拍了，所有人都又一次震惊。
最震惊的要数方景林：这个蒋浮虽然连走位都不会，可演起戏来却是十分熟练……不，不只是熟练，他演戏时的感觉……怎么跟自己那么像！
导演也很诧异，他每天观察着演员们拍戏时的一举一动，看得很明白：
这个蒋浮无论是表演技法还是拍戏时的神态，都跟方景林拍戏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秦路自然是不知道旁边的人都在想什么。他为了更好的了解自己的替身对象，可是很敬业地看了很多方景林的戏——虽然更大的成分是在看剧。但方景林演戏时就那么一个套路，秦路看多了之后都已经无师自通。
所以比起来他是在演戏，不如说他是在模仿方景林，还非常成功。
此时跟秦路对戏的女主角更是心中惊异，如果不是知道面前这人是方景林的替身，她还以为是方景林本人呢！
接下来一个场景的走位，秦路就有经验了。他提前让系统帮自己看好位置，为了调整角度还迅速从纸人壳子里魂魄离体了一会儿，看好方向再钻回去调整。
全场唯一能看到这一幕的钟文砚：……
而在导演和围观众人眼中，秦路就更加神奇了：他用那种测步一样的方法，目标明确地找好了定位，还分毫不差地调整好了自己在画面中的动作幅度，完美贴合黄金分割线。如果不是眼睁睁看着他手中空无一物，导演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在场地里装了摄像头，比照着画面比例来站位的。
看着取景器里让强迫症都颇感舒适的构图画面，导演啧啧称奇：“这个蒋浮……怎么说呢，真是一个完美的替身啊。”
可不是么！擅长找准走位，替导演摆好了画面构图，还能完美复刻演员的表演技法……简直就是加强版方景林20。
这下子，刚刚还嚣张狂笑的应乾也目瞪口呆了：这人真的是个替身？不对，应该说场上那个在演戏的跟场下站的这个方景林，谁才是替身啊？？
钟文砚看着这一幕面色不变，方景林却是脸都要绿了——他目睹秦路惟妙惟肖地模仿自己，简直觉得邪门。这哪里是来干替身的，明明就是来砸他饭碗的！有一个人不仅跟他长得像还能把他演戏的技巧全都复刻出来，这哪里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替身的戏份一结束，秦路就老老实
实又跑回了钟文砚身边。
唉，老板是来验收工作质量么？他刚刚表现那么认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接下来又到了方景林的部分，他也来不及跟秦路说些什么，就匆匆上了场。只是这一次，众人看得就更加清楚了：刚刚那个小替身跟方景林演起戏来还真像是双子一般，只不过方景林的演技还没有小替身稳定，让导演喊了好几次卡。
这就有意思了，一个演员被自己的替身反超可还行？
等这一天的拍摄结束，方景林立刻对钟文砚苦笑着说：“小砚，你这到底是哪里找来的人？他今天可是把我的风头都抢没了啊。”
钟文砚却是没理他，只拧着眉头盯着秦路看：“我记得你之前说是我的粉丝？”
秦路：“……是啊，偶像。”
旁边两个经纪人和方景林都不知道这一出，闻言都看向秦路，十分不明所以。
钟文砚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对方景林的表演技法这么熟悉？你是看过多少他演的戏？”
秦路：“……”
钟文砚：“说什么是我的粉丝，怕不是借口吧？我看方景林才是你的偶像。”他脸上还是挂着微笑，但谁都能看出来钟文砚不高兴了。
在一边的几人都恨不得自己赶紧消失，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修罗场？方景林更是愣在原地，怎么回事，话题为什么突然跳到这上面来了？
秦路只觉得万分尴尬，谁能想到老板会计较这个……他只能说：“老板，您真的是我的偶像，我看方景林先生演的戏是因为……是因为爱屋及乌！毕竟他是您在娱乐圈里关系最好的朋友，所以我觉得偶像的朋友我也一定会喜欢。”
“是吗？”钟文砚抬了抬下巴：“那你看过我演的戏么？也来一段看看。”
秦路无法，只能挑了一段他印象最深刻的。那是钟文砚成名时演的一幕戏，是反派凶手临死前的一幕。
他回忆着在电影里钟文砚的表演，踉跄着向后退去，一直扶住了门框。这一刻秦路的身影仿佛跟电影中的钟文砚重合，颤抖着伸出手，咬牙切齿：“我不甘心…
…”
可惜他的躯体到底是纸人，只能做个表情挤不出眼泪，但单从演绎的角度来说，也是跟电影中的形象非常相似了。
刚刚看到钟文砚脸色缓和一点，身后的门突然被人一把拉开：“蒋浮在吗？”
秦路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往前一倾，但因为身体跟魂魄还没有那么契合，这一下竟然让魂魄冲出了身体，而躯壳则是软软倒了下去。此时钟文砚长臂一伸，就把他稳稳接住。
秦路尴尬地回头看着那身体：……
眼前猛然倒下一个人，开门的导演给吓了一跳：“蒋浮这是怎么啦？”
钟文砚把“蒋浮”的身体往自己怀里一按挡住脸，淡定地问：“导演有什么事么？”
导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挠挠头说：“是这样，咱们编剧有个本子想问蒋浮要不要看看……”
钟文砚一听，立刻打断他：“导演你也看到了，蒋浮他身体非常虚弱，一受到惊吓就会晕倒，长时间的演戏他承受不住。”然后又回头看着方景林，意有所指道：“也只能当替身。”
后一句话，是让方景林不必担心蒋浮会抢了他的饭碗。
众人：“……”
这时候秦路已经灰溜溜钻回了壳子里，挣扎着从钟文砚怀里抬起头来：“导演，我确实……只能演替身。”
“哎呀，”导演有点遗憾，“那这事也只能作罢了。我还想着你要是来演那个角色，至少也能是个男三号……”
秦路两眼含泪，他也想要踏上真正的演艺之路！但想起自己的本职工作，只能强颜欢笑：“没事，我……我就喜欢演替身。”
呜呜呜，辣鸡系统误我事业！毁我青春！
作者有话要说： 钟文砚：不是私生粉也不是黑粉，这是个假粉（咬牙切齿jpg）
小天使们看文愉快呀！短手手作者奉上整整三章（得意叉腰）
另，为了防止影响之后的看文体验，就不合成一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