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放血
“不行！奴婢不能眼睁睁看着当年的事情再次发生，如果再让别人知道殿下身带异血，奴婢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双瑥忘不了曾经找到云曦时，她浑身是血的样子，也没有问过年少的云曦孤身一人是如何杀死一个成年女性的，只记得从那天起，云曦连着做了一个月的噩梦，惊惧不已。
源清大师圆寂前一直叮嘱云曦世人善变，不可轻信，为了自身什么都可以放弃，可以出卖，不可以暴露自己的秘密，所以连云皇云皇后和云英韶都不知道这件事。
云曦感觉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自己也犹豫了很久，但见到萧玉宸的那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要救他，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知道双瑥是为自己好，云曦深吸一口气，对双瑥正色道：“我知道可能会有什么后果，但要不是萧玉宸，我可能已经死在那些匪徒手里了，我不能忘恩负义。”
“殿下——，如果是其他事情，就算要了奴婢的命去救定王殿下，奴婢也愿意，但是一旦被定王知道殿下的血是神药……奴婢不能冒这个险。”
“他可以相信我没有下毒，我也信任他，赌一次，如果我赌错了，以后……可能也没有以后了。”云曦不想再浪费时间，从手上取下金簪，走到床前，最后对双瑥道：
“双瑥，对不起。就让我任性最后一次吧。”
双瑥知道再劝不动云曦，除了陪云曦任性一次还能怎么样呢？只是希望这次云曦没有赌错，定王殿下不要辜负云曦的信任。
让纠结这大半天，不知该站在哪一边的双琬去云曦旁边看着，待会为她包扎，双瑥自己不忍心看，就过去门边守着。
云曦望着此时静静躺着，不知外事的萧玉宸，忍不住坐在床边，屏住呼吸，抬手轻轻触碰萧玉宸的眉眼，不自觉细细描绘，划过眼睛、鼻翼，最后是那双薄唇。
明知萧玉宸此时人事不省，云曦还是控制不住心跳地飞快，怕他下一刻睁眼，撞破自己的放肆。但还是舍不得放下手，最后放肆任性一次了。
“殿下，趁没人我们早点救完定王，只要我们不承认，谁会知道是殿下的血有问题？”双琬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惊得云曦咻一下缩回手。
云曦反应过来，发现双琬说得不错，自己的血也不可能即刻生效，趁萧玉宸醒之前走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左手握紧拳头举到萧玉宸嘴唇上方，云曦深呼吸几次，抬起右手对着左手臂狠狠一划，温热的血液立马淅淅沥沥往下滴。
云曦忍着痛吩咐双琬：“快掰开萧玉宸的嘴，别浪费了，好疼啊。”
双琬手上一边动作一边嘴上不饶人道：“殿下现在知道疼了？奴婢还当殿下不会疼呢，那么勇敢要救定王，还要任性一次呢。”
云曦撇撇嘴，无理再辩驳，只能默默看着血一滴一滴，滴进萧玉宸嘴里。
萧玉宸这下有救了吧，源清大师可是说自己的血可是堪比天珍地宝，解毒灵药。
“言大夫，你走快点行吗？可是要急死奴才了！”宓安的声音远远传来。
双瑥紧忙跑过去掏出手帕先给云曦包扎住止血，让双琬抓紧时间擦干净萧玉宸脸边的血。
“会不会不够呀？”云曦还有些不放心。
双瑥压低声音，急切道：“放了那么多血，已经够了，就是完全解不了毒，至少也能多拖一段时间，不能再放了，如果被其他人……”
不用双瑥说完云曦也明白，这次只能到这了，刚收拾好，宓安的声音就到门外了。
“也不知道祁将军……咦？昭云公主走了吗？门怎么关了？”
双琬趁宓安疑惑的时间，把门拉开，若无其事道：
“小公公，你回来了呀。我们殿下担心定王现在吹不得风，就先把门关起来了。”
“这样啊，”宓安点点头，抹着眼泪说：“公主思虑的很是周到，都是奴才没有把王爷照顾好。”
“好了，宓安，听了哭了好几天了。”宓安身后跟着的男子拍拍宓安的头，一步跨进房间。
这是个身姿挺拔的青年，气质儒雅，风姿特秀，五官和萧玉宸相比少了些许攻击力，身穿白色长袍，肩背着一个大药箱。
“拜见昭阳公主，在下是定王的随行大夫言子真。”言子真郑重地向站在床边云曦施了一礼，匆匆过去看萧玉宸的情况。
“公主和宓安说您见过类似的症状，不知公主是否知道是什么毒？”
言子真一接近萧玉宸就闻到一股木芙蓉花香，但不正常的是隐隐约约混着浅浅的血腥味。
言子真保持把脉的动作，表面不动声色，默默观察着旁边的云曦主仆三人。
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顾不得再关注其他，捞过萧玉宸的另一只手，仔细摸脉。
这番动作，急坏了宓安，刚擦干的的眼泪又有往外冒的趋势，尖着嗓子问：
“言大夫，是不是王爷……王爷又不好了？！”
“嗯？好奇怪，你们王爷的身体竟然像是在自己解毒！”
“啊？真的吗？那不是王爷没事了？”宓安一下子破涕为笑，高兴地不行。
旁边的云曦知道是自己的血起了作用，但为了不引起怀疑，也学着宓安的语气，激动地说：
“定王殿下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吓死本宫了，还没来得及好好报答定王殿下呢。”
确认萧玉宸是真的没事了，言子真松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瞅了一眼云曦，把云曦看得紧张不已，生怕被看出不对。
“呵呵……既然定王殿下无事了，本宫也先回去了，让殿下好好休养。等殿下醒了，本宫再来看他。”
说完不等言子真和宓安反应，拉上双瑥双琬就匆匆离开，要不是怕走得太急，像是落荒而逃，云曦简直想撒腿就跑。
实在是言子真那一眼就像是洞悉一切，好像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云曦实在抵不住那么大的视线压力待下去，只能先溜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