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比极限生命艺术团更极限
表演终于全部结束,全部演员重新上台聚集,向观众们挥手致意,收获了最后一波热烈的掌声后,观众陆续退场。孙无恐端坐在包厢中,居高临下地看着。等到体育场内空无一人,清扫人员进入开始打扫看台,他才慢悠悠站起来,通过电梯来到最下层,独自走上舞台。此时顶部的聚光灯已经熄灭,光线昏暗。
“演出结束了,观众请离场。”一名清扫工追过来告诉他。
“我是他们的朋友,来探班的。”孙无恐回答,随后高声喊道,“出来吧,朋友来看你们了。”影影绰绰的灯光中,几个人影汇聚过来,四面八方将孙无恐围住。孙无恐扫了眼,妖怪们到齐了,以吴公为首,五名织女,外加断头虎,油锅羊,开膛鹿三人。
“孙无恐,我们没急着去找你,怎么自己送上门来了?”吴公呵呵笑道。
“找我干嘛?”孙无恐明知故问。
“你说呢?”油锅羊尖着嗓子说,断头虎和开膛鹿则嘿嘿冷笑。
“难道要请我吃饭?”孙无恐作个鬼脸,“我喜欢吃火锅,但是丑话说前头,便宜肉不吃,我现在品味高得很。”
断头虎哈哈大笑:“就你还谈品味?谁不知道你孙无恐是垃圾王,添竹市的垃圾桶有哪个你没翻过?”织女们捂着嘴吃吃笑,孙无恐笑嘻嘻浑若无事,一点不生气。
“他现在确实有所提高,听说跟着唐森吃过好几顿火锅了。”开膛鹿还算实事求是。
“提高个鬼,去过两次街边店就算上档次了?还不是土包子一个?”断头虎满脸不屑。
“添竹市餐饮水准普遍很高,街边店有很多不错的。”开膛鹿辩驳。
“我说你们俩有完没完?”油锅羊忍不住怒斥他的同伴。
“孙无恐,你找上门来有什么事?”吴公问。
孙无恐收敛笑容,正色说道:“太伤脑君的金刚琢不见了,跟你们有关系么?”
“你当我们是贼么?臭小子,金刚琢不见了,找我们干嘛?”断头虎骂道。
“你们刚到没两天就出了事,嫌疑很大。”孙无恐从口袋中掏出记事本和笔,“来,一个个把你们这两天的行踪告诉我,证明自己的清白,二十四小时都要,吃饭拉屎都要说。”
几名妖怪被孙无恐一本正经的样子气得直吹胡子瞪眼。
“凭什么告诉你,你谁啊?”
“我现在就杀了他,谁也别拦我。”
“和男朋友约会也要仔细说吗?”操盘织女怯生生地问。
砸盘织女瞪大眼睛说:“才来三天你就交到男朋友了?”
“还不止一个呢!”操盘织女得意洋洋地笑。其他织女立即围上去揪住她问:“说,是谁?照片拿来看看!”
“够了!”吴公出声制止织女们的嘈杂,“孙无恐,想要审我们可以,不过也得看看你够不够本事审我们啊?”
“怎么,想动手?”孙无恐眉毛一扬。
“反正迟早要和你翻脸,既然你来了,提前点也没关系。”吴公转头告诉织女们,“让闲杂人等离开,清场后锁上体育场的大门,就说我们有秘密排练。”织女们笑闹着去了,一边还不断追问关于男朋友的细节。
“吴老大,现在动他不太好吧?还没到对付金身的时候,如果把他放倒了,没人保护金身,给其他妖怪乘虚而入怎么办?”头脑较好的油锅羊提醒吴公。
“没事,我们又不弄死他,掂掂他分量而已。”吴公很冷静。
清洁工被赶走了,大门砰一声锁牢,舞台上方的聚光灯重新开启。织女们返回舞台,再次将孙无恐团团围住,加吴公在内一共有九只妖怪对着他虎视眈眈。
孙无恐看看时间说:“等会儿我还要去接人,你们一起上吧。”
“扯淡,那不是仗着人多欺负你?一个个来。”断头虎怒道。
“我真的没时间。”孙无恐摇头,“我不想和女人动手,也不想欺负老头子。要不这样,我和你们三个比划一下,就用你们拿手的招数,如何?如果我赢了,你们老实配合我的调查。如果我输了,给你们磕头赔不是,立马走人,如何?”孙无恐指着断头虎,油锅羊,开膛鹿三人说。三头妖怪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孙无恐竟然想挑战自己的看家本领。
“可以,就这么定了。”吴公一口答应。他隐然是这群妖的首领,他既然答应了,其他人也不再多说。断头虎走上几步,大声说:“我先来。力士,把刀抬过来。”
力士应声抬着鬼头刀前来。断头虎吩咐:“把我头砍了。”力士手起刀落,断头虎的头颅飞在空中,嘴里同时说着:“把他的头砍了。”力士立即挥刀,孙无恐的头也从身体脱离,同样悬浮在半空。吴公等人大为惊奇,想不到孙无恐居然真能做到一模一样。
断头虎吃了一惊,口中仍然不服输:“好,看谁忍得久。”
“我才没空呢。”孙无恐的脖子上突然长出了另一颗脑袋,而悬浮在空中的那颗头颅,冲向断头虎的脑袋,一口咬住头发,拖向远处的黑暗中,在观众席里藏了起来。只听见断头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快放开我。”每一次声音的位置都不同,显然被孙无恐拖着在坐席下不停游走。
“第二个谁来,抓紧时间。”孙无恐问。
“先把他放了,这一场你赢了。”吴公沉声说道。他知道断头虎撑不了多久,头回不来,命可就没了。孙无恐的另一颗头颅化作一缕轻烟消失,断头虎的头重获自由飞了回来,与躯干合为一体,脸如土色,大汗淋漓,被吓了个半死。
“我来。”开膛鹿已经拉开了肚腹上的拉链,暴露出内脏。孙无恐二话不说,除去上衣,依样画葫芦也用手指划出一道拉链拉开。两人面对面站着,仿佛两个脏器标本陈列柜。
“你能保持这样多久?”他问开膛鹿。
“一个小时至少,你又能保持多久?”开膛鹿反问。
“我不知道,没试过。这样吧,你现在能把拉链拉上就算你赢。”孙无恐说。
“什么?你肯定?”开膛鹿怕自己听错了。
“肯定,拉吧。”
开膛鹿当即闭合拉链,结果拉到一半卡住了。他急忙低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拉链上缺损了一颗链牙。他心中慌乱,拼命地往上拉,但是拉链纹丝不动,卡得死死的。
“赶紧帮我找找。”他大吼,趴在地上仔细搜寻。如果找不到缺损的链牙,拉链闭合不了,时间一到,自己可就得魂飞魄散了。
“别找了,你输了。”孙无恐一摊手,手中出现了先前消失的头颅,口中含着那颗链牙。他的头颅刚才变得极为微小,从开膛鹿的拉链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叼走了链牙。
“我认输,把链牙还我。”开膛鹿很干脆,立即投降。孙无恐的头颅把链牙吐回给他,再度变成轻烟飘向空中。
吴公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两大妖怪瞬间败北,毫无回手之力。他瞅瞅油锅羊,油锅羊点头说:“放心,交给我。”
力士们把油锅又一次抬上舞台,燃起熊熊火焰。
“我们同时进入,谁憋不住先出来谁就输。”油锅羊捋着胡须细声细气地说。
“没问题。”孙无恐一刹那脱去了所有衣服,赤条条跳了进去。织女们连眼睛都没来得及转开,当即哎呀一声羞红了脸。
“你穿条裤衩不行啊?这么多女士在场呢。”油锅羊大声斥责。
“裤衩铁定会烫坏啊,我可没那么多换洗衣服。别废话,快进来,想耍赖?”孙无恐在油锅里舒展双臂。油锅羊一咬牙,脱了衣服跳进去,与孙无恐同时坐进滚烫的油中。
“我在这油锅里能呆一辈子,看你怎么赢我。”油锅羊冷冷地说。
孙无恐指指自己的衣物朝吴公喊道:“吴老爷子,麻烦把我的手机递给我。”
“坐在油锅里要手机干嘛用?”吴公奇怪。
“肚子饿了,叫个外卖。”
吴公从孙无恐的衣物中摸出手机递过去。孙无恐高举双手,避免手机被油溅到,迅速给龙东海发了一条短信。过了一会儿,响起一阵电话铃声。初时大家还以为是孙无恐的手机响了,随后发现不对,孙无恐完全没有接听的打算。吴公靠近油锅,发现铃声是从沸腾的油里传出来的。
奇特的画面出现了。油锅羊的身上逐渐浮现出了另外一道淡淡的身影,几乎透明的手攥着一只手机放在耳边说:“喂?哦,哦,哦,知道了。”那道身影挂断电话,迅速从油锅羊身上分离,跳到油锅外面,变成一个身穿白袍的俊美少年。油锅羊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喊叫,吴公连忙飞起一脚踢翻油锅,孙无恐和油锅羊赤条条的身体同时滚落在舞台上。织女们尖叫转头,断头虎和开膛鹿冲过去检视油锅羊,发现他全身赤红,布满水泡,重度烫伤。吴公发疯似地揪住那个俊美少年吼道:“你蹦出来干嘛?不知道人还在锅里吗?”
“我老爹来电话,命令我马上从锅里出来,不然就让孙无恐用孝子棒揍我。”少年耸耸肩答道。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龙东海的三儿子龙傲兵,也就是先前清理舞台血渍的那条水龙。原本是他用身体裹住油锅羊,保护油锅羊不受滚油的伤害。孙无恐在之前观看表演时已经识破,发短信让龙东海给儿子打电话。龙傲兵不敢违抗父亲命令,当即离开油锅,留下一个满身是泡的油锅羊。
吴公气得满脸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开膛鹿拉住他低声说:“先救人。”吴公点点头,用指甲划破手腕,让流淌出的鲜血将油锅羊全身淋透,然后冲织女们招手。蜘蛛精们会意,从指间弹射出丝线,把油锅羊全身包裹得如同木乃伊一般,只留出口鼻。
“怎么样?现在能说了吗?”孙无恐穿好衣服,拿着记事本问。
“我们没偷金刚琢。”吴公阴沉着脸说。
“怎么证明?”
“我的话就是证明,我说没偷就没偷。”
孙无恐不屑地扯动嘴角笑了一下。“蜈蚣老儿,你是打算反悔吗?说好我赢了你们就老实配合调查的。”
“反悔又怎样?”吴公阴森森一笑,“你不会真以为跑到这里毫无根据地冤枉我们,弄伤油锅羊,还想善罢甘休吧?”说完吴公脱去身上的演出服,露出瘦骨嶙峋的上身。他纵身一跃跳起在空中,变化真身成了一条几十米长的千足蜈蚣,在舞台上方盘旋。断头虎,开膛鹿和龙傲兵立即抬起油锅羊随同那些力士一起离开舞台,只剩下五名织女将孙无恐围在中间。
“你把吴老大惹火了哦。”操盘织女同情地叹了口气。
“弄死他。”其余织女恶狠狠地齐声说。
“去去。”孙无恐朝织女们挥手,“女人退开,没看见男人要打架了?我舍不得动你们,我和唐森家里缺几个保姆,你们这手针线活能派上大用场。我的衣服老是坏,正需要你们这样的好裁缝哪。”
“哦?”托盘织女突然来了兴致,“待遇好吗?待遇好的话我可以考虑多打份工。”
“替我打工当然没工钱。不过……”孙无恐大方地拍拍胸脯,“管吃管住,还有一堆男朋友可以介绍给你们。”
“没钱谁去,你耍人呢?”托盘织女怒道。
“一堆男朋友?”操盘织女的眼睛亮了,“你没骗人?”
“当然不骗人。”孙无恐确实没有撒谎,杨剑手下的灰衬衫大多是年轻人,并且都单身。
“你们俩发什么花痴。”崩盘织女骂道,“赶紧给我把他捆上,让我崩他个七零八落。”
“你们闪开。”空中的吴公发话了。他在头顶盘旋了好一会儿,蓄势待发,织女们却在下面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个没完。他每条腿上睁开一只眼睛,射出金光,刹那间千道金光笼罩了舞台。织女们裙摆轻扬,纷纷飞离,只留下孙无恐孤零零地站在舞台正中。,耀眼的光线刺痛孙无恐的双眼,他连忙闭上眼睛,身上中了好几十道金光,虽然没有击穿他的钢筋铁骨,但是让他灼痛不已。孙无恐就地连连翻滚,可是光线过于明亮,他看不清金光射来的方向,完全无法躲闪。
“好你个蜈蚣老儿。”孙无恐大吼一声,双脚用力一蹬,扑向空中的吴公。吴公收拢几十条腿,金光汇聚成一束直径数米的光柱,对着孙无恐当头罩下。孙无恐被正正击中,重重摔在舞台上。他的身体不断缩小,逐渐变成了一根头发,在金光照耀下冒起轻烟。
“咦?人呢?”围观的织女们惊讶不已。
“在上面!”眼尖的操盘织女喊道。
孙无恐的真身躲过光柱跃上了蜈蚣宽阔的脊背,他一眼瞥见巨大爬虫硕大的头颅上有一个怪异的井字型黑色印记。孙无恐不假思索,抡起双截棍对着那个黑色印记砸去。说时迟那时快,蜈蚣的背上瞬间又睁开一排眼睛。金光在孙无恐脚下迸射,尽数命中。孙无恐被弹向上方,撞破了体育馆的屋顶。他眼前一片漆黑,近距离的金光让他暂时双眼失明,四肢百骸仿佛钻入无数细针,苦痛难当。突然,空中出现一个纤巧的身影朝他掠去,一把抱住散了架般的孙无恐,迅速没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