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式厕所
冯丽瞪了叶初雪一眼，呵斥道：“初雪，怎么说话的呢？”
叶发伸手夹了条菜，以一家之主的口吻说道：“吃饭吃饭！”
叶初雪抿了抿唇，低着头，捧起手中的碗，筷子快速扒着白米饭。一整顿饭下来，愣是一条菜一块肉都没有夹。
将饭都吃完，把手中的碗往桌子上一放，站起来不满地说：“我吃饱了。”
说完，转身将椅子收起放好之后往厨房去。
冯丽瞄了她一眼，没有说些什么。
吃完饭之后，冯丽也不让叶初萍收拾和洗碗了，就对她说，“今天已经做了一天家务了，你去好好休息一下，之后的事情我来做就好。”
叶初萍点头。
叶初雪忽然从房间里出来，在电视柜旁边找到一支铁皮手电筒，对叶初萍说，“我去上厕所，你来不来？”
家里没有厕所，要到外面的公用厕所去的。
公用厕所距离她家不远，是用土黄色砖块盖成的，从楼梯上去，墙上用黑色墨水写了大大的“男、女”二字，里面用木板搭成一格又一格的蹲坑。
厕所里没有灯，夜晚想要上厕所就要带上手电筒。
而且说来很奇怪，就算是很多大人都不敢自己一个上厕所，旁边的三叔婆也是，每次去上厕所的时候，也会过来她家问一下冯丽要不要一起上。
所以叶初雪刚刚生气归生气，但说到在上厕所这件事情上也只能先将脾气收起来。
叶初萍现在总算想起她家还没有厕所这件事，也只能认怂跟着一起去。
叶初雪打着手电筒，先上楼梯，走进去指了一个最小的格位给叶初萍，用电筒照着，懒懒地对叶初萍说，“我照着你，你先上去。”
叶初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也不逞强，叶初雪给她照着最小的坑，那她上去就好了。
纵然她体内是一个成年人了，但完全不妨碍她转身上蹲格的时候心还是砰砰砰地跳。
下方虽则有被清理过，也被盖上了一些烧过的稻草灰，但自从搬了新家就没有再上过这样的厕所的叶初萍，在脚搭上厕格的时候还是一阵颤抖。
“怕什么啊？又不是第一次来，每次你都这样。”叶初雪嫌弃地说，然后找了个位置将圆形的铁皮手电筒竖了起来。
这么一竖，倒也将整个厕所都照亮了。
叶初雪找了一个最远离叶初萍的位置，翻身上厕格的动作干净利落完全不拖泥带水。
叶初萍紧张地抓着在前面的挡板，楼梯处传来脚步声，有在附近住的大人走了上来，见到叶初萍和叶初雪，大声一叫，“唉！是初萍和初雪啊！”
说完之后，她关掉她手中的手电筒，在叶初萍旁边蹲下。
叶初萍小脸顿时一阵红。
这种在你上厕所的时候，你不知道随时会遇见谁的场面实在让人尴尬得很。
而且这厕所虽然不大，但至少也是能容下十八个人同时蹲坑，她为什么偏偏就要在她旁边？
大人的动作很快，完成之后拿出被她叠得四四方方的彩色厕纸，弄好。
将厕纸扔掉，站起来整理裤子的时候不忘对叶初萍说，“初萍你抓牢一些，小心掉下去了！”
说完，她已经的整理好了裤子，迈出厕格重新打开她的手电筒走了出去。
叶初萍才松了一口气。
叶初雪也完成了，她走出厕格去到手电筒的位置，问，“你好了没有？”
叶初萍虽然确信叶初雪不会将她仍在这里自己先走，但在这里也是半点都不想耽搁，说道，“快了快了。”
叶初雪撇了撇嘴，继续说道，“吃的多就是拉得多！”
说完，将手伸到电筒前面，自己一个玩起了影子游戏。
在这种地方，叶初萍不想理会叶初雪，也不去想她的话到底会不会让她难受，毕竟上厕所这种事情，谁都只想安安静静地独自完成。
叶初萍弄好之后，扶着前面的挡板迈了出来才敢整理她的裤子。
叶初雪见她整理好之后，也不玩手影游戏了，将手电筒拿了起来对叶初萍说，“走吧。抓紧点时间，不要什么都磨磨蹭蹭的。”
说完，拿着手电筒率先走在前面。
回到家，叶发还有冯丽正坐在凳子上看电视，电视机的画像是彩色的，屏幕的右上角上是翡翠台的电视标志。
叶初萍看了一眼，对于看翡翠台长大的她来说都是熟悉的演员，但是年轻的面孔。
只是匆匆一眼，她就往厨房跑去。扭开了水龙头，认真地搓着小手。
反复搓洗了几遍之后才满意地关掉水龙头走了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见到叶初雪也已经搬来小凳子正准备坐下看电视了。
叶发看了叶初雪一眼，“学生不好好学习看什么电视？”
叶初雪沉下脸，只好又将小凳子放了回去，不忿地说，“我去洗澡了。”
“自己去锅里打些热水。”冯丽交代。
“哦。”叶初雪应了一声之后往里走去。
叶初萍对这些已经看过的老式电视剧不敢兴趣，便先回到房间。
趁着叶初雪去洗澡，她在书桌上找了本叶初雪不看了的书独自看了起来。
目光不经意间看见叶初雪的语文书，准备升上二年级的她书本上除了乱涂乱画，根本就没有好好地记笔记。
再瞄了瞄叶初雪的生字抄写本，先不说别的，叶初雪的字是真的写得好看。
娟秀又整洁。
光是看字大概会联想到叶初雪一定是一个品学兼优的人，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成绩就是一直都上不去。
叶初萍独自在看书，虽说书上的内容对她来说也是过于小孩了，但是也算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叶初雪洗好了澡出来回到房间，瞪了正在看书的叶初萍一眼，懒懒地说，“你识字吗？就学人拿书来看。”
“认得几个。”叶初萍的视线没有离开书本，说道。
“你连你自己的名字都还没有写好呢，就说认得几个！”叶初雪嫌弃地说，“这样吧，你去把衣服都洗了，出来我就教你一些字。”
叶初萍疑惑地看着叶初雪。
要说认识的字数，以她一个成年人的灵魂绝对会比她一个还在上小学一年级的学生多啊！
为了不暴露破绽，叶初萍点头，“好。”
叶初雪将叶初萍手中的书抢了过来，“那你还不赶紧去？再慢一些我就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