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引来围观
叶发离开之后，冯丽瞧了瞧叶初萍，“你一个小孩子，以后什么事情都不要强出头。”
说完，将被吓哭的叶初志抱进了一辆用竹片编织的婴儿座椅里，低声哄了一会，才起来往厨房去。
刚刚被打的时候，叶初萍虽然没有哭，但叶发那个时候真是一点力道都没有收，她现在的胳膊还在火辣辣地痛。她抬手把那道红到发黑的痕迹揉了揉。
她父母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一时半刻是很难改变的，这一点叶初萍不强求。
冯丽装了两碗瘦肉熬成的稀饭走了出来，将其中一碗递给叶初萍，“给弟弟煮了稀饭，你也来吃一碗吧。”
叶初萍将碗接过，拿起小凳子自己走到一旁去吃了起来。
冯丽看了叶初萍一眼，叮嘱了一声，“刚刚煮好的，小心烫嘴。”
“嗯。”叶初萍应道。
叶初萍的碗刚见底部的时候，就听见冯娇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
冯娇就是她的奶奶，冯娇的外家跟冯丽的外家是在同一条村子的，虽然是这样，但是冯丽却没有得到作为同村人的额外照顾，相反，在她的几个儿媳妇中，她对冯丽的针对性也是最强的。
冯丽装作没有听见，依旧弯身喂着叶初志吃稀饭。
叶初萍将碗放到小凳子上，起身将木门关上。
冯娇已经来到门口，她拍打着门，“冯丽！你让叶初萍这个小兔崽子给我出来！”
叶初萍看了冯丽一眼，不知道冯丽在想些什么，只见她低着头，拿着勺子的手久久都没有再动。
冯娇还在外面拍打着门，引来了不少在小巷里路过的人驻足围观。
“冯丽！你不会教女儿你就将她卖了！看你教出来的都是什么女儿？竟然还敢拿螺丝刀来刺她叔叔！”
“我怎么教女儿是我的事情！”冯丽放下碗，终究是忍不住大声冲着门外喊了出来。
叶初萍能见到冯丽的眼角里有泪水在转动。
冯丽的反抗似乎也把冯娇吓了一跳，门口安静了好一会，才又传来冯娇拍打门的声音。
“怎么教女儿？你看看你教出来的什么好女儿！居然敢这么对她叔叔！这样的女儿就算不摔死也要卖给别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叶初萍心里不禁一阵嗤笑，从她拿起螺丝刀对着叶水开始她就料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叶水做贼心虚自然是不敢去公社的，但是他也一定会添盐加醋地将这件事情说给冯娇听，好让冯娇来这里给他“讨公道”，然后顺理成章地将菜地换掉。
她刚刚将门关上就是要给冯丽和自己一些准备的时间，也好等冯娇将要摔死她或者将她卖掉的话大声说出来。
叶初萍相信，冯娇这一路走来的动静这么大，一定已经将附近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这正好就中了叶初萍的预想。
叶初萍走到冯丽旁边，拍了拍冯丽的腰背，“妈妈你别怕，你什么事情都不用做，让我自己来处理。”
冯丽惊讶地看着叶初萍。经过刚刚叶水的事情，冯丽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还不到她腰身高的孩子，竟然莫名地可靠。
叶初萍将门栓扯开，将门打开瞬间，冯娇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进来将小小的叶初萍给拉扯了出去。
“就你这个小兔崽子，谁教得你这么凶，谁教得你这么没大没小！”
冯娇气呼呼地说着，抬手就要往叶初萍的脸上打去。
叶初萍使劲挣扎，从冯娇的手中挣扎了出来。
她躲开冯娇的手，目光迅速在周围打量了一圈，发现已经不少人站在旁边好奇地看着她们。
有些人甚至放下肩上的锄头，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在叶村这样的小村子里，有些人闲暇的时候围着榕树头坐下交谈一番，每家每户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被津津有味地广为传播。
叶初萍打量了这些人，已经足够多人来将这件事情发酵出去了。
冯娇气在头上，她所有的儿子当中叶水是她最喜欢的那一个，叶水在叶初萍这样的小不点上吃了亏，她自然不会放过叶初萍。
她一路骂骂咧咧地走来就是为了要这些人停下来围观，围观她怎么去收拾这个目无尊长，毫无教养的小兔崽子！
叶初萍躲开了冯娇的手，冯娇接着又要去抓叶初萍。
叶初萍连忙蹲下来护着自己的头，求饶说道，“就算你今天打死我，我也要说我没有错！是三叔自己踩了自己的瓜苗然后故意来找我妈妈的事儿，他盘算着我家那一亩菜地！”
做戏谁不会？特别是现在在这么多人围观下，她叶初萍要是跟冯娇硬抗，说不定大家都会以为她真是疯了。
冯娇气呼呼地一把扯起叶初萍，“你还在这里给我胡说八道！果然跟你妈一样心黑见不得人好！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眼见冯娇的手就要打下来，叶初萍连忙抬手将自己的头护着。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到菜地去，看看那是不是我妈踩的！”
冯娇打不着叶初萍的头，改而往叶初萍的身上打去。
叶初萍一直挣扎着躲避，造成了她被冯娇打，但是也吃不到痛的现象。
冯娇虽然没有打痛叶初萍，但是叶初萍却不断地在发出惨叫，那个架势就好像快要被冯娇打死了一样。
冯丽听着叶初萍这样的叫声心都痛了，但是叶初萍刚刚出去的时候告诉过她让她什么事情都不要做，所以这会也只能安抚着被吓哭了的叶初志。
围观的人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拉开冯娇。
“大嫂，她就是一个小孩子，用不着下这么狠的手。”
叶初萍记得这个大伯，住在她家附近不远处，小时候对他们姐弟几个还不错，后来他们搬了新房子就没有怎么接触过了。
冯娇气得头顶生烟，“我今日就算把她打死了又怎么样！这么一个女孩子死了就死了！还能节省点米饭！”
说完不管那位大伯的劝阻，继续抬手打叶初萍。
“啊！救命啊！有人要打死小孩啊！”叶初萍躲避着大声高叫道。
大伯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叶初萍从冯娇手中抢了过来。
“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样还是找阿公吧！”大伯说。
叶初萍躲在大伯身后，不自觉心里暗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