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把柄
苏慕心和夏攸宁来到鄱阳侯府，府外早已挂上白色灯笼，进门而去，一片素缟，鄱阳侯夫人正指挥管家布置灵堂。
“夫人。”苏慕心和夏攸宁上前问候。
“小侯爷。”鄱阳侯夫人摆摆手让管家下去，她请苏慕心二人坐下，“小侯爷此时来所为何事？”
苏慕心开门见山：“听说鄱阳侯和夫人已经将令千金的遗体带了回来，准备入葬了？”
鄱阳侯夫人点点头：“是的，小女的尸身一直停在大理寺也不合适。”
“可是夫人，还没找到凶手，就这样”苏慕心的话声小了下来，鄱阳侯夫人脸色苍白，自嘲一笑。
“凶手？就算找到了又怎样，能让我女儿活过来吗？小侯爷应该不知道，南疆女帝不日就要到京城了，就算查明真的是毋喜儿所做又如何，呵。”
夏攸宁抬起懒洋洋的眼看了一下对方，没有说什么。
苏慕心了然，任何时候国事永远大于一个人的性命，南疆女帝贸然来京，大概就是为了保全毋喜儿，但他想到，毋喜儿之前振振有词，不像是做贼心虚的样子，难道是隐藏的太好了？
苏慕心想要再劝，却被身边沉默不语的夏攸宁拉了衣角，他扭头，看到对方轻轻摇头。
“既如此，不如让我们送别一下令千金。”苏慕心道。
鄱阳侯夫人婉拒，她女儿生前爱美自尊强，如今这副模样，一定不希望别人看到，而且已经入了棺椁，让外男看去也不合适。
话已至此，苏慕心也不好说什么，便和夏攸宁一起离开鄱阳侯府。
“阿宁，可有什么不妥？”走到路上，苏慕心看着夏攸宁。
夏攸宁买了两串冰糖葫芦，一串给了他，一串准备回去拿给苏念心，哄哄小家伙。
“那个夫人没有上次那么伤心。”夏攸宁出声道。
苏慕心咬着糖葫芦：“啊？”
可爱呆萌的样子让夏攸宁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在他脸上轻轻捏一下。
不同于苏慕心，夏攸宁感触敏锐，刚刚一进府，他虽然看到府中挂满白纱，小厮婢女步色匆匆，但是侯府夫人并没有上次那样悲伤的情绪，或者说，她看起来更轻松一些，步履也轻快的多。
上次说一会儿，她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次，她反而能够坦然面对他们。
“也许是时间久了，哀愁和愤怒是会随着世间消散的。”苏慕心嚼着糖葫芦猜测，可心中也存满疑虑，这里面很奇怪，好像鄱阳侯府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而且，他们就认定了凶手是毋喜儿，这样一来，根本就不好再探查。
二人正说着，走到侯府门前，看到梅园的管家急匆匆跑来，脸上神色不安。
“怎么了？”苏慕心好奇道。
管家问安后道：“侯爷，你快去看看我们家殿下吧，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这会儿正在园子里砸东西，闹呢。”
苏慕心和夏攸宁对视一眼，将糖葫芦塞给半夏，让他交给苏念心，翻身上马，就去了东郊的梅园。
刚走到书房门前，一个瓷杯就从里面砸了出来，还好夏攸宁一手将它挡下，不然就砸到了苏慕心脸上。
“你发什么疯？”苏慕心推开门走进去，看到满屋狼藉，忍不住道，“那不是你私藏的名家画作吗，怎么，受刺激了？”
沈渊枫见他们进来，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坐在一边独自生闷气。
“哎，你家殿下这种情况和太子殿下说了没有？”苏慕心拉着夏攸宁坐下，翘着二郎腿，问向一边的管家。
见管家摇头，苏慕心故意用一种哀叹的语气：“啧啧，怎么不告诉太子殿下呢，让他打一顿就好了。”
“苏慕心你够了。”沈渊枫压低声音，不似之前和他争执时的耀武扬威，而带着一种落寞。
管家见此，带着小厮和婢女退下，将书房让给三个人。
“所以，你怎么了？”苏慕心好奇，他记忆中沈渊枫虽然有少爷脾气，但像这次这样，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珍藏孤本还是很少见。
沈渊枫沉默不语，好像在生闷气。
夏攸宁出声道：“你发现什么了？”
他的话引起了屋内二人的目光，发现什么了，苏慕心好奇皱眉，见到沈渊枫不自在的神色，更加确定，夏攸宁猜对了。
“你找到谁是幕后黑手了？”苏慕心知道沈渊枫最近一直都在查狸奴那件事。
沉默许久，沈渊枫开声道：“八九不离十。”
“那你怎么这副样子，难道那个人你认识？”苏慕心猜测，到底是谁，会让沈渊枫这么大的反应。
“园子里一个小厮。”沈渊枫回到。
苏慕心冷笑一声，肯定有院子里的人参与，不然怎么会如此顺利，但若只是一个小厮，沈渊枫会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他才不信。
“他听谁的命令？”其实这话问出口，苏慕心也猜到了大概，谁会如此浪费心思在一个专心书画，不惜朝政的闲散王爷身边埋个棋子。
“怎么发现的？”苏慕心好奇，沈渊枫看来也不是那么蠢笨吗。
“我和母后、母妃联手做了个局，找到了我们各自身边被人安插的棋子。”
“那不是挺好，肃清身边的人，也免得以后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得知。”苏慕心安慰。
沈渊枫依旧情绪低落：“为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父皇后宫人少，母后为人宽容，带人厚道，我母妃更是不争不抢，不问世事，为什么要这样。”
苏慕心不知道怎么说，这个皇子被保护的太好了，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可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有些人这辈子只想闲云野鹤，但有些人想万人之上，这都是人之常情。
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害人，就太过分了。
“但你们现在只有认证，没有证据，陛下不会相信的。”苏慕心安慰道，现在暂时走不到撕破脸的地步，以后防着点就好了。
沈渊枫猛然抬头：“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不，你早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苏慕心耸耸肩：“又不难猜。”
如果真的出了事，谁能从中得到最大的利益，谁就是那个幕后之人，就好像鄱阳侯嫡女一案。
对了，苏慕心突然想到，沈渊砚最近似乎和鄱阳侯走的特别近，得到了鄱阳侯一脉的支持。
鄱阳侯嫡女的死，或多或少和沈渊砚也有一些牵扯，但是，鄱阳侯夫妇似乎并不恨他，而且，愿意花大力气支持他，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多半是被人抓到了把柄。
会是什么呢？苏慕心就想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