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受伤
“怎么了？”回去的路上，苏慕心看到霁风时不时偷瞄自己。
霁风犹豫一下，郑重回答：“苏公子，如果我之前或者以后有什么得罪之处，你一定不要和我计较。”
“啊？”苏慕心迷茫望着对方，什么意思？
“就是，你提出的那个方法，太狠了。”霁风想到刚才苏慕用一张可爱无害的脸云淡风轻地说出那个报复沈金铭的方法，想想都毛骨悚然。
“有那么夸张吗？”苏慕心笑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也这么在乎啊？”
霁风无奈：“应该没有哪个男子不在乎吧！”
阴暗的屋子里，婢女醒来后先摸自己的脸，发现脸上的面具不翼而飞，惊慌坐起，却看到周围横七竖八躺着一些满身污血的同伴。
“吱呀”屋门推开，一点亮光漏进来，很快屋子随着房门关闭又回归昏暗。
靴底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来人应该是武艺平平，她想拿出袖子中藏的暗器，却发现早已经被人搜走，一同被搜走的还有牙缝中一剑封喉的毒药，看来对方十分熟悉他们的一切。
“醒了吗？”清悦的声音传来。
听声音应该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如此好听的声音，长相想来应该也不俗，她最后死在这样的人手中，也不失为一件雅事。
“少爷，已经醒了，要问话吗？”
“不必，问了也不会说，何必白费口舌。”
她心中高兴，总算来了个聪明人，这样也好，免去了皮肉之苦，倒也痛快。
很快，来人接下来的话，推翻了她刚才所有的想法。
“没有水喝没有饭吃，不能交流，到最后人血能解渴，人肉能果腹，那个时候再问就行。对了，注意一下，尸体尽快处理，还记得熏艾，免得出现瘟疫。”
没想到如此好听的声音却有个恶毒的主人。
来人说完便离开，留下她继续在这暗无天日的屋子中等待命运的屠刀。
这几日，京城出现了一个大事，魏王的小儿子因日日纵情声色，导致身体亏空，不举了。
据说魏王府延请各路名医，却没有丝毫办法，魏王妃眼都快哭瞎了。
魏王府，沈金铭气急败坏将药碗扫落：“都给我滚。”
“铭儿，你这样可是要了为娘的命啊！”魏王妃捶胸顿足，哭得不能自已。
沈金铭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他，他不过有些是身体有些亏空，调养一下就好了。可一夜之间，城中大街小巷都在传他不举，闹得京城众人皆知。
甚至还有人说，他本是天阉之人，之前纵情声色都是为了掩饰。
若是让他查出来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胡言乱语，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些人。
流言越传越猛，现在流传最新的版本是，沈金铭其实是个女的，是魏王妃为了争宠，故意让他女扮男装。
苏慕心听后一口茶喷了出来：“咳咳，百姓的想象力真丰富。”
“苏公子，你不知道吧，现在还有一些影射沈金铭的话本，什么《本是女娇娥却变男儿郎》，什么《女扮男装为母争宠》。大家都说，魏王府里藏污纳垢肮脏混乱不堪，除了门口那两樽石狮子，没有一处是干净的。”霁风笑倒在椅子上。
“少爷，魏王府传来消息，沈金铭越发暴躁，王妃已经被气晕了几次。”半夏走过来，将最新的消息告诉二人，“据说，魏王要进宫告状。”
“告状？告什么状？他儿子不能人道是胡说吗？那是太医说的。”苏慕心不在意摆摆手，陛下才没功夫管这些事。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霁风觉得跟着苏慕心比待在阁主身边乐趣多，巴不得再搞点事。
苏慕心放下手中的茶盏：“半夏，放出风，就说最近这些‘流言蜚语’可能和夜芙柔有关。”
“那沈金铭不会找她麻烦吗？”霁风好奇。
苏慕心舔舔小虎牙：“要的就是他气急败坏，去找她麻烦。”
亥时，明月独挂在黑夜之上，宵禁时刻，街道上一片寂静，偶有一两声狗吠。
金吾卫在城中来来回回巡逻。
苏慕心独自一人离开信昌侯府，白天，他正走在街上，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一手拿着糖葫芦，出现在他面前。
“哥哥，这时有人让我给你的。”小男孩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他，蹦蹦跳跳离开。
打开信封，一枚染了血的翡翠指环滑落在他手心。
信中约他今夜亥时三刻独自一人在城东一处废宅相见。
以前遇到这种事，他向来不予理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可不愿意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可他这次却不能不赴约，因为那枚沾了血的翡翠戒指，和夏攸宁的那枚一模一样。
他今日旁敲侧击问过霁风，夏攸宁手上的那枚戒指是他自小就戴在身上，指圈内刻着一个“宁”字，世上仅此一枚，独一无二。
到达宅院，苏慕心环顾四周，看到残旧的房屋上挂满蜘网，残旧破败的房舍也难以掩盖这里曾经的繁华。
“苏公子还真是准时。”一个蒙面黑衣人从废弃的屋宇中走出。，“这里以前也曾是金碧辉煌高朋满座，只不过现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物是人非。真是可悲可叹啊。”
苏慕心静静看着对方，不置一词。
“他在哪里？”
“苏公子就这么担心你那位朋友吗？担心到不顾及自己的安危。”
“不如说说你的目的？”苏慕心面上一片冷静。
黑衣人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与其说我有什么目的，若有机会，你不如问问你那位至交好友又有什么目的。”
苏慕心皱眉不解，这人的话好奇怪。
“苏公子是个守信之人，我也遵守承诺，我说过，只要你独自一人赴约，我便放了你那位朋友。”
黑衣人抬手指了指苏慕心身后，“他不就在那里吗。”
苏慕心扭头望向身后，原本还空无一人的台阶上，夏攸宁双眼紧闭躺在那里，鲜血从身体里渗出，将台阶都已经染红。
“夏攸宁。”苏慕心连忙跑过去，将他揽在怀中。
试探鼻息，确认还活着，他松了一口气。
“带他走吧。”黑衣人抬起手甩出一团烟雾，烟雾消散后，整个人消失不见。
苏慕心也没有心思在去追查黑衣人的身份，吃力地背起夏攸宁，躲避巡街的人，回到院子。
“少爷，怎么会这样？”
“阁主？”
半夏二人看到苏慕心背着夏攸宁踉跄跑进院子，他白色的衣服被鲜血染成红色。
“半夏，快，去请江医师，就说我突发疾病，记住，一定不要声张。”
“霁风，把你们的人都调过来守在傲霜院周围，一定要小心。”
吩咐完二人，他将夏攸宁放在床上，脱去对方染满鲜血的黑衣。
夏攸宁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刀伤还有各种暗器导致的伤痕，胸口处有一处很深的箭伤，距离心脏不过一公分。
“苏公子，已经安排好了。”霁风担心道，“是何人所为？”
霁风第一次见到阁主受这么严重的伤。
“不知道，对方黑衣蒙面，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苏慕心看着江医师在夏攸宁身上缝缝合合，心中不忍，手掌紧握。
夏攸宁，我一定会找出伤害你的人，替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