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铃木和庭首映礼爆破事件四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做。
不得不说，松田是真的对那个手机上的照明灯很感兴趣。
“不要想了。”白马泽笑眯眯的拍了他一下，“我的各种信息都在手机上呢，不可能让你把它给我拆了。”
“只是研究下结构，我一定能给你装回去的！”
白马泽一边给他照明一边把他往壁橱里按了按，笑：“你也不怕看到什么白马家的秘辛被我灭口了。”
“你能有什么┗|｀o′|┛嗷……”松田警官一回头在壁橱顶上撞头了。
“嘶……”松田阵平把脑袋壁橱里拔/出来。
白马泽笑得幸灾乐祸地扒拉着他的卷毛看他被撞到的地方：“松田君你没事吧？
“你那个眼神是很想我有事吧！”
“怎么会~”好像炸毛的大猫猫哦~~可爱，想rua~
“好啦好啦，倒数第二间了，搜完就可以去吃饭了。”白马泽笑着安慰道。
警员人数很有限，一顿饭的时间要仔细检查完三十四个宾客的房间，以及铃木一家人和津岛光等电影制作组副导演、编辑之类的寝室，加起来是四十多个套间。所以尽管铃木夫妻尽量拖延时间了，但到晚宴结束的时候，还有近十间电影制作人员的屋子没检查完。
于是收到短信的白马泽拜托津岛光给他们开了个临时会议。
“请看看这位可怜的法医先生多敬业吧，明明没有本职相关的工作，但还是在晚宴结束的第一时间就过来跟我们的警官大人同甘共苦了~”
松田顶着想躺平的死鱼眼控诉：“我还连饭都得没吃呢！”
剩下三间屋子的时候他放了爆破小组的其他成员去吃晚饭了，剩下的工作都是他一个人在做。
“那就快点搜完，我们去打劫厨房~”白马泽弯起眼睛，“上次不是说我做的粥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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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放毒的福利。
白马泽谢绝了厨师长的帮助，挽起袖子，抽刀，超级利索的拍晕了河豚。熟练又极富技巧的力道和手法把松田阵平看愣了。
他手里的是河豚引，专用来处理河豚刺身用的厨刀，刃窄，刀身很薄，和菜切的那种厨刀完全不是一样的东西。这是怎么拍晕的，该说不愧是法医吗……
“松田君，如果你聪明的话，就不要得罪你的妻子。”白马泽放下更像匕首的刀子，屈指蹭了一下河豚白乎乎的肚子，笑眯眯的。
“相信我，温顺的女性们被逼急了的时候，什么都可能放进你的晚饭里。肢解一个人不会比她们每天给三黄鸡砍件、用尖刀撬开排骨的骨缝更困难的。”
松田阵平让他这话说的浑身不自在，
“你在吃饭之前说这种话等一下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啊……”
白马泽笑了一下：“ご免~”
“我当然知道，她们不是没有能力反抗。而是善念和良知束缚了她们。”倚在料理台边的松田阵平突然说。
白马泽有点惊讶地停住了动作。
“那些挣脱了善念和良知约束的男性，应该向她们道歉。”
白马泽突然笑了，他垂着眼睛，笑得如同夜晚的空气里飘来的橙花香味一样温柔。那双弯起来的墨蓝色眼睛像衔着玫瑰花的小狐狸一样好看。
松田阵平被他笑得有点脸热：“干嘛这么看着我！”
白马泽把手在围裙上蹭了两下：“因为你该出去了~”
“君子远庖厨，不要总留在这里妨碍主厨啊。”他笑眯眯地将松田阵平推到了厨房的暖帘外面。
“独家秘方概不外传哦~”年轻的主厨笑着挥挥手。
“我也不会做饭啊……”松田阵平嘀咕着。
不过穿着白衬衣带着围裙的白马，真专业呢。
应该会有很多的女生喜欢吧。
可惜他不喜欢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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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身比柳刃更加纤薄的河豚引在修长的手指间像耍刺匕一样飞快地旋转了两圈。白马泽拎过那条晕过去的河豚，迅捷又精准的下刀。
去鳍、开头、去鳃、撕气囊、开尾放血去鱼皮。
也就十几秒，他大概已经做了几万遍。
河豚，要活杀。撕完鱼皮，还活着，还会动，河豚鱼腹上端的地方还会剧烈的起伏。
这是老师交给他的第一课，在雪白一片的实验室解剖台上教他杀河豚。带给一个孩子的震撼远胜于昏暗的地牢里琴酒握着他的手向叛徒扣动的扳机。
“生命是怎么消逝的。它那么顽强。自然孕育了它们，它们都是天生地长在物竞天择里抢夺出了生的机会的强者。”
“当生命力流逝的时候，它们会在你甚至想象不到的剧烈痛苦中依旧本能的挣扎求生。”
“这就是生命，被长久的时间赋予，野蛮、天真、平凡、伟大。”
“你可以杀人，为了各种目的。新的狼王会杀死老弱的旧王建立新的秩序，饥饿的雄狮会在食物紧缺时吃掉幼崽，母螳螂会在新婚夜为了繁衍把伴侣变成加餐，鹦鹉感受到威胁时会攻击同类直至把脑髓都啄食干净。人类不过是灵长类进化后的物种，从来不比别的什么高贵。”
“但在你将要夺取生命却又犹豫不绝的时候，想一想今天在你手下无助挣扎的这条鱼，你就会知道你的犹豫是多大的残忍。”
“记住你今天的不忍，这是尚且懵懂的人类被自然铭刻在骨子的对生命的敬畏。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挣脱这种敬畏。”
“人命轻贱。但如果因为有了可以生杀予夺的能力，就肆无忌惮，那就从普通的动物变成了魔鬼。”
“长相思，不要走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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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吧，”他笑盈盈的说，“我下了三条河豚。”
“好香——”
奶白偏黄的汤，雪一样的鱼肉，劲道的面条，下了新鲜的蕨菜。配菜里是清爽的青瓜片和虾酱，虾酱上面是油里走过一遍的虾仁。
白马泽还给厨师长留了一碗。毕竟这么晚了把已经准备好了第二天的食材准备休班的厨师长再叫回起来，实在是辛苦对方了。
厨师长最初还抱着挑剔的心态，后面见了成品就愣了，尝过之后更是赞不绝口。白马泽倒也没有藏私，于是又被厨师长作为交换的塞了一堆刺身料理的秘方。
“够吗？”白马泽笑盈盈的在松田对面落座，支着脑袋看他吃东西。
“我感觉我还能再吞一碗下去！”明明这碗比他的脸都大。
“夜间不要积食。”白马泽笑得很居家。
怎么说呢，那种小孩子一样很纯稚的笑，医生和长男的那种温柔的谆谆劝导的感觉，混合在一起奇迹般的和谐又美好。
辛苦工作了一天回到家能看到这样的场景，应该是所有人都梦想着的日子吧。
松田阵平不知道在那些喜欢男人的男人眼里白马是什么样的，但是在他的想象里，白马大概是所有年轻女孩梦里的那种丈夫吧，完美得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好得让人觉得很不真实。
他们把碗交给厨师长。并肩走出来，白马泽问：“你今晚在哪睡？”
“那个管家应该会安排的吧。”松田阵平不太在乎的说。
白马泽笑了：“我是想问你今天要是晚归的话会不会打扰到你的同事。”
他说了很大胆的话：“我想提前看看那部《京都舞子》讲了什么样的故事。”
松田阵平皱眉：“不太可能，观影礼能拿出来给检查已经是极限了吧。”
白马泽墨蓝色的眼睛含着笃定：“那部片子一定有问题。要么是故事情节，要么是演员的表演。”
“那张威胁信，写信的人很用力甚至把信纸都给划破了，字迹非常凌乱，可是还是能看出字很漂亮。如果是学过书法的人应该能从中看出情感。”
“书法？”
“就是‘书道’，‘书法’是华国那边的叫法。”白马泽眼睛里带着一点温和的怜悯，“那个人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我能从他写的那些字里读出很浓重的绝望和决绝。”
“而且看他信中的造句，”雪狐狸有点无奈的笑，“我觉得他应该是个从小受到良好教育的高知识分子，修养很不错，以致于到了要骂人的时候不会说脏话。”
“那位工藤先生也说，有可能是电影内容有问题，他推测可能是发出信件的有可能是编剧，有可能是故事蓝本的亲历者。”
“但是晚宴的时候我去和电影制作组的人攀谈了。他们说这是一个原创的剧本，舞子没有人物原型。剧组的工作人员也实在是安分的过分，什么都没试探出来。”白马泽浅笑着轻叹，“这反而不是什么好现象。”
松田阵平：“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拿这么多人威胁没有用，他反而不激动了。”
“是，不破不立，或者说破罐子破摔。”白马泽叹息，“应该是不再试图阻止首映礼的开始，而是一心一意把我们炸上天了。”
“所以你想看看这电影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松田阵平皱眉，“你要用什么理由说服他？”
“电影暂且不行，剧本应该能没问题的。”白马泽笑着说：“走吧。”
“我们去看看这个‘国际大导演’究竟弄了个什么剧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