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变
仰云非掀开车帘一角,看着阔别已久的京都城门,心中一片感慨。这城里的官员,任谁都知道,仰云非一回来,就有人会死。但是谁也没想到,仰云非会回来,能回来,还是这样的光明正大回来。
马车平稳的进了城,放下车帘,仰云非轻轻嗤笑,笑这京城依旧繁华似锦,笑这的繁华导致了城门守卫松懈至此,笑这京城的官员守卫都是一群坐吃等死的蠢货罢了。
“夫人,京都到了,我们现在是要去哪?”这是仰云非在路上买的丫鬟毛毛。
叫她夫人有点不准确,虽然仰云飞没有成亲,但是她的年纪又不是正常人家的女儿的样子,这也没办法,谁家正常女儿养到小三十还不成亲。
毛毛从来没有到过京城,对一切都充满了渴望,突然她眼前一亮,但很快就泄气了。
路上走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小哥,拎着的木棍头上插满了鲜红的糖葫芦。
“毛毛,我好久没吃过糖葫芦了,你去帮我买一个吧。”听起来像是个不懂世俗的少妇,
“好的夫人。”毛毛高兴的下了马车,很快就买了一个回来。
少妇就简单看了一眼:“和之前的不一样了,我不喜欢,你吃吧。”
毛毛立马接受了主人的赏赐,笑哈哈的往嘴里塞糖葫芦,像个孩子一样。
仰云非打开帘子,看着熟悉的景象,对车夫说“李叔,去迎客楼”,要是有认识仰云非的人看见就会惊叹。
这女子和仰云非有五分相似,是十成的美人。
这就是仰云非,只不过是装饰之后的,只见她一身红衣,更衬得肌肤胜雪,一双手好似白玉,柔柔地放在膝盖上,嘴角带着令人窒息的微笑,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却又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夫人,迎客楼到了。”仰云非戴上毡帽,和毛毛一起下了车,马夫就驱车离开了。
为什么要住在迎客楼呢?因为迎客楼所处街道,是通往皇宫的必经之路,仰云非在这,可以看到朝臣们上朝下朝的情景,仰云非多年不曾在京城,这些京城故人怕是都忘了她仰云非是个胆大不怕死的性子,住在迎客楼,日日看着京城中的来来往往。
“夫人,快中午了,你们二位可要在店里吃饭呀!”跑堂小儿很热情的介绍起了店里的特色菜。
仰云非带着斗笠,静静的站着,感慨自己明明是熟客,却不敢表露出任何情绪,只能把人精一样的小二交给毛毛敷衍。
“既然小哥介绍的如此详细,就在店里吃吧,毛毛,你去点菜,看你喜欢吃什么,可以让他们送到房间里来吃。”“好嘞,夫人”毛毛的语气很欢快。
仰云非突然发现,自己顺手买的小丫头居然还是个爱吃的!爱吃好啊,简单地吃东西就能让心情好起来,也算是有所依托,
自己的依托又是什么呢?“是报仇吗?”仰云非低声喃喃。
迎客楼外面的街道,一队官兵走过,仰云非打开窗户,下意识的握住自己手中的匕首,在官兵护卫的最周全的马车旁,仰云非见到了一个熟人——剑痕。
喃喃道“你也回来了!好戏就要开始了吗?”
靖王府大门外,皇后特赐女官侍画到靖王府照顾靖王夫妇,靖王妃在宫内病着,所以今日是侍画领着众人在门口迎接靖王回府。
“奴婢等恭迎王爷回府。”侍画领着众人行礼。
“女史不必多礼,王爷身子不便。”剑痕立马上前回礼。
“见过剑痕大人,礼不可废。”侍画毕竟是多年女官,什么时候都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经过一番周折,真的受了重伤的靖王被抬进王府被太医治病去了。
看着至今昏迷不醒的靖王,剑痕心里真的恨不得打死蒋勋那家伙,下手也太狠了,当了多年杀手养出了职业病不成
刀子往哪捅不行呀,非要往心窝子来,结果戏是真了,所有人都信了,就是有点费演戏的人,剑痕揉了揉左臂,该死的,刀伤依旧泛痛,希望这刀没白挨。
夜晚的京都,多了几分喧闹,夜色下的男男女女也褪去了白日的拘谨,仰云非着男装带着面具,却也没人觉得奇怪,
见多识广的京都百姓表示:哪天要是没有几个隐瞒身份的达官贵人出来浪荡,我们还不习惯呢?
然后他们看着仰云非往巫雨阁方向走去,一阵坦然,然后是惋惜:看着身条挺好的孩子,怎么就走弯路了呢?
仰云非并没有从正门进去,毕竟囊中羞涩。虽然很丢脸,仰云非也只能摸摸面具,假装淡定的从后墙跳了进去;
熟练的爬进一个房间,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一个消瘦的女子进来了。
“小可,好久不见。”仰云非主动出声,吓了女子一跳。
“将军,你什么时候回京城的?”女子先是假装出门,看周围没人就关紧门,压低嗓子问。
“刚到。”现在的仰云非对攀聊这种事还不太习惯,但是好在小可自己爱说话,也不至于冷场。
“将军可有受伤?听说靖王受伤回京了,是不是要发生大事了?我看着这几天来巫云阁的官员都少了。”
“小可,你这几天就赎身离开吧,京城要乱了。”
“那将军呢?和我一起离开吗?”小可的声音有些急切。
“我还有事情没做完,你先走吧。”
“将军,我想和你一起走,小可承蒙将军庇护多年,希望以后都能跟着将军。”小可倔强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将军有一个很大的计划,但她并不能做什么。
小可就是这些年给仰云非送消息的人,当年查抄仰家时,仰家势力被多次清洗,但小可只和仰云非有交道,而且巫雨阁的背后主人身份神秘且尊崇,所以并没有被人发现
“听话。”仰云非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不再多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