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 145 章(曲染重生:甜婚2)
她们很快进了电梯。
直达江莱住的病房。
江莱度过危险期, 已经出了重症监护室,转到了一间vvip病房。
病房豪华如酒店。
里面空间大,设施齐全, 能容纳很多人。
纵然如此,看一眼来客, 还是觉得拥挤。
今天来了好多人。
大多她都见过, 是江家的三代们, 还有一些是她的朋友。
他们跟宋倪打了招呼, 目光就落在了曲染身上,仿佛她是动物园里供人参观的猴子。
“哟, 小嫂子来了。”
有人打趣。
曲染看过去,是个一头银发的俊秀少年,十八九岁,嘴里嚼着口香糖, 穿着骷髅头的卫衣, 坐在沙发扶手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是江家二房的小儿子,江溶!
曲染朝他温柔一笑, 问了个好, 又转头跟其他人打招呼。
她这三天里不仅记住了江家家谱, 还深入研究了几大豪门,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今天来那么多人,还都让她认出来了。
感谢她妈给的好记忆力!
“谢谢你们来看阿莱。”
“对, 她闷得很, 不怎么爱说话, 不过没关系,我是个话痨,她以后别想耳根子清净了。”
“什么?婚期?那要看爷爷的意思。应该快了。你们到时候一定要来喝喜酒啊!”
……
她不怯场,八面玲珑,游刃有余。
江莱跟表姐宋倪心不在焉地聊几句,目光不自觉转到了曲染身上,看她跟他们相谈甚欢,莫名觉得不爽:搁之前,她都是围着自己转的!
“咳咳——”
她故意咳嗽两声。
病患大过天,立刻成为焦点。
曲染忙去倒了热水,小心吹了两下,喂她喝了,温温柔柔的体贴:“阿莱,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让医生过来?”
江莱摇头,喝了两口水,推开她的手,离她远了些。
她还是不喜欢曲染,觉得她漂亮、温柔、完美得——像个假人。
刚刚她还轻轻柔柔拍了她的背,仿佛她是她货真价实、相爱多年的妻子。
可她们才相识几天而已。
她甚至都没跟她说过几句话,也没给她过好脸色。
一切的一切都在验证一个事实:她对她好,不过是贪慕她的钱财、地位。
她虽然身体不好,可脑子清醒:这个女人不爱她!
想到这个事实,她陡然生出一阵怒气:“你出去!”
我不想看到你!
后面这话,她看到那么多亲人、朋友在,又压下去了:她不想让她丢脸。
她年纪还小,不懂事,虚荣爱钱,也是人之常情。
她何必苛责她?
算了,等她出院,给她一笔钱,让她走人好了。
想到这里,她又补了几句:“都出去。吵得很。我累了。”
到底还是心软了。
曲染本来还觉得丢脸,但听她后面的话,那股丢脸的情绪就没了。
这养尊处优、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大小姐,别看年纪大,还比她大八岁,但心智幼稚的很!
就是个面冷心热、嘴硬心软的人。
而她那么“坏”,最擅长得寸进尺了:“好。我让他们回去。不过,他们走,我不能走。我刚来,你得陪我说说话。”
她是南方人,吴侬软语,说话时不自觉就带点撒娇的意味。
如果是故意撒娇,那声音绵软温柔的能掐住水来。
江莱是招架不住的,等人走了,世界安静了,就先发制人:“你想说什么,快点,说完走人。”
语气不耐烦,像个提了裤子、下床不认人的渣男。
曲染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
江莱躺在病床上,看她对自己笑,就皱了眉:“你笑什么?”
曲染自然不能把真实想法说出来,所以,甜言蜜语随口就来:“没什么,就是看到你,心里很开心。”
江莱:“……”
她信她个邪!
小丫头古灵精怪的很!
她虽然心里受用,但板着脸训人:“你好好说话。”
曲染看她一本正经,就想逗她:“我哪里没好好说话?我又没说……我想睡你。”
最后一句,突然凑上去,是贴着她耳根说的。
江莱:“……”
她刷的一下,红了耳朵、红了脸颊。
还满眼惊讶:现在的小丫头都这么敢说的吗?
“你、你——”
她皱眉,觉得她这样不对:女孩子过于轻佻,在外面,很容易被占便宜。
曲染不知她所想,满眼无辜,嘟囔着红唇问:“我怎么了?我喜欢你,不可以吗?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想睡你的。”
她解释得很认真,还没忘强调她的特殊:“而且,这话,我也只对你一人说过。”
alpha喜欢omega圣洁,更喜欢omega放浪。
只要这份放浪独属于她(他)。
曲染三言两语撩得江莱心乱如麻。
但面上强作镇定:“你对谁也不能这么说。”
曲染明知故问:“为什么呀?我就是表达自己的心意嘛。”
她伪装天真。
江莱语重心长:“你表达了,就是羊入虎口。你会被吃得渣都不剩。”
曲染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然,下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你怎么还不吃我?”
“……”
她被问住了。
“要等新婚夜吗?”
她目光灼灼看着他,仿佛能看到人心里去。
江莱移开视线,心脏乱跳,转开话题:“我不会跟你结婚。”
曲染扯住她的手臂,装出委屈巴巴的可怜样儿:“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么?”
江莱想了想,给了个理由:“……你太小了。”
她28岁了,跟她在一起,听说还没到20岁,简直是老牛吃嫩草。
更何况她身体还不好,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命,何苦连累别人?
曲染隐约知道她的想法,但故意曲解:“我哪里小了?你瞧嘛!”
她挺胸,34d的本钱秒杀无数omega。
江莱:“……”
她手臂都不慎碰到了那团柔软,尽管只是片刻,但触感妙不可言。
她心里酥酥麻麻的,想看又不敢看。
她清心寡欲多年,这会儿似乎要破防。
身体也热了。
她又挺着胸脯蹭上来。
江莱惊得躲开,差点摔下了床。
“江莱——”
曲染惊叫,急急拽住了她。
江莱还在输液,针管拉扯到,移了位,鼓了包,流了血。
她看到了,道了歉,忙按铃叫医生。
医生很快来了,看了她手上的情况,没多问,做了处理后,才冷着脸暗示:“曲小姐,您是来照顾江小姐的,那么,请您尽到职责。这种情况——”
“周叔,不关她的事。”
江莱打断医生周海的话,觉得他太严厉了,就不自觉出声维护了。
周海是熟人了,加上是长辈,也心疼她一次次来医院,可以说,比她大多数亲人都关心她的身体,就很严肃:“小姐还是别太纵着她。您的身体疏忽不得。”
江莱是个病患,但病患最忌讳别人一次次提及她的身体,就有点不高兴,声音也冷了:“我心里有数。您出去吧。”
周海知道她是个有脾性的,叹了口气,叮嘱两句,出去了。
病房里重归安静。
曲染站在旁边,低着头,声音弱弱的,像是含了鼻音:“是你躲的。不怪我。”
江莱以为她哭了,哪里还敢怪她?
便笑:“嗯。不怪你。”
语气里有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曲染听出来了,戏精上线,抬起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娇声娇气的:“可我很自责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
“不疼。”
江莱是真不疼。
她病了这么多年,发病疼,打针、手术更疼,都疼麻木了。
可看她真哭了,泪眼盈盈,水洗过的清亮,模样纯良又懵懂,心里针刺一样疼,还心软的不行,忍不住哄她:“说你是小孩子,还真哭鼻子了?”
曲染抽抽鼻子,哽咽道:“我不是小孩子。我二十岁了。早成年了。”
江莱点头一笑:“嗯。你成年了。是大小孩了。那别哭了。”
她递了手帕给她。
方方正正的洁白柔软。
像她这个人,正经,干净又温柔。
曲染接过来,隐隐闻到上面的药味,不是西药,是中药,又甘又苦,还有丝丝温暖的香,混合成她身上独有的味道。
她拿着擦了眼泪,破涕为笑:“我觉得你人很好。我更喜欢你了。”
江莱:“……”
这丫头乖巧不过三秒。
她不接话,精力不大好,输的液,总让她发困。
曲染看她困了,就安静了,渐渐的,忍不住去抓她的手。
她的手腕莹白如玉,戴了一串黑色佛珠,应该是沉香材质,表面油润光滑,散发着自然、醇厚、淡雅的味道,久闻不腻。
她天之骄女,处处矜贵,一看就是个深受上天喜爱的人。
可她生病了。
那么脆弱。
她紧紧握着她的手,心里有点难受:希望她快快好起来。
陈惠里来看女儿时,就看到两人手牵手、温情脉脉的有爱画面。
如果说之前,她还不满意江老给女儿找来个黄毛小丫头,那么现在,心里也是极满意了。
乖巧懂事、心地纯良,还是真关心爱护女儿,多好的儿媳啊!
“染染来了。”
她笑容温柔亲切。
曲染羞涩地松开手,乖巧唤人:“妈——”
“嗯。过来吃饭吧。”
陈惠里把带来的午饭摆放到茶几上。
江莱的午饭是药膳。
她没什么胃口,不想吃。
陈惠里劝不得她,就找了救兵:“染染,你来喂吧。”
曲染:“……”
她应了声“好”,端起药膳去喂,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大有她不吃,她就哭的意思。
江莱发现——她拒绝不了她。
这不是个好现象啊!
“哎,张嘴啦,吃了身体就棒棒啦。”
她把她当小孩子哄了。
江莱哭笑不得,伸手去接:“我自己来吧。”
她还不是废人,怎么就被当成没有自理能力了?
曲染不强求,把药膳吹了两下给她,小声说:“有点烫哦。”
江莱点头,接过来,小口小口吃着。
药膳味很重。
她微拧着眉头,然后,余光看她也跟着拧眉头。
“……你怎么了?”
“我很好啊。”
“你皱眉了。”
“有吗?”
她浑然不觉,跑回去端了碗白米饭,坐她对面吃。
江莱看到了,蹙眉:“怎么不去吃菜?不合胃口?”
曲染摇头:“我看你吃药膳吃得很痛苦。我陪你吧。这叫同甘共苦。”
她是一时兴起,却不知,这句话给江莱的心里带来多大的动荡。
江莱怔怔地看着她:年轻貌美的女孩扒拉着白米饭,大口大口吃着,很香甜的样子。
她满脑子是那句——同甘共苦!
从来没有人说要跟她同甘共苦。
这么多年,她多次病重,太多人关心她,像她妈妈,还为她哭晕过,但都没她一句话来的戳心。
“你吃啊。”
曲染催促,以为她是没食欲,就笑嘻嘻支招了:“你就当自己在吃美味佳肴,发挥下想象力嘛。或者望梅止渴?”
“……好。”
真是个鬼机灵的小孩!
她想着,情不自禁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