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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 116 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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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里?】

    【藕粉店。】

    【我这就过去。】

    宁璇赶到藕粉店的时候, 他们已经聊完了。

    钟秋红肿着眼睛,依偎在尚黎怀里。

    徐辞随身带着的笔记本,风吹纸页哗哗啦啦响, 尽可见密密麻麻的字迹, 显然已经写得不少了。

    “那有问题,我再联系你。”

    徐辞看向尚黎,话也是对她说的,仿佛她是钟秋的监护人。

    尚黎不情愿地点了头。

    徐辞跟宁璇打了招呼, 就离开了。

    宁璇跟尚黎她们回大利武馆。

    钟秋说了很多话, 像是很累的样子。

    尚黎给她倒了杯水,等她喝完, 扶她去床上休息了。

    宁璇等在外面, 逗弄那只小白羊。

    不一会, 尚黎走出了卧室。

    宁璇见她出来, 脸色沉重,就问:“怎么了?钟小姐又受刺激了?”

    尚黎顿了两秒, 转述钟秋的话:“她说姐姐不能被遗忘。她要换种方式铭记她。”

    宁璇听了, 沉思两秒,表示:“我觉得这也是个方法。尚老师,你不觉得,当她能平静地向别人说出自己的痛点,意味着她快要走出来了吗?我觉得是个好现象。”

    尚黎思考着宁璇的话, 好一会, 才点头说:“我只是……心疼她。”

    “我理解。我前几天,看到一篇公众号文章, 里面一个母亲谈及儿子死后, 自己的心态, 她说——”

    宁璇回忆着那段文字,缓缓道:“以前,我以为死亡只是一个人的离开,直到孩子离开,我才知道,死亡是一群灵魂同时的消亡。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那个真正离开的是如此幸运,因为他已经死了,而我们却一直在死,经历由他的死亡,带来的、更绵长的死亡。”

    这何尝不是钟秋的状态?

    曲染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钟秋却因为她的死亡,一直在死亡,经由她的死亡,带来的、更绵长的死亡。

    “你这么说……”

    尚黎眼里酸涩,低声道:“我好像更理解她了。”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同。

    钟秋的痛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曾用曲染来自救,如今,在换别的方式救自己。

    “我相信她会好起来的。”

    宁璇满眼认真:“她真的是个很坚强的人。”

    尚黎重重点头。

    卧室内

    钟秋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眼泪无声落了下来。

    姐姐。

    每次想到这个人,心都像被撕碎了一样疼。

    如今,她咬着被子,忍着泪,在心里说:姐姐,好多人都在爱我呢。也有人代替你爱我了。姐姐,对不起,我们要再见了……

    宁璇在大利武馆吃了晚餐。

    回到酒店房间时,都九点了。

    她洗漱后,给郁雅知发了视频,转达了这个消息:“今天钟秋来剧组探班了,跟徐编剧撞上了,聊了很长时间。我估摸着,她是想把姐姐的故事拍成电影,换种方式铭记她。”

    郁雅知听了,沉思片刻后,说:“这是好事。能敞开心扉说出来,就意味着离走出来不远了。”

    “是啊。希望她早点走出来。”

    宁璇闲聊两句,转了话题:“郁嘉言怎么样了?”

    郁雅知笑道:“还不错。我刚想跟你说呢,丁捷这个人就是个活宝,每天跟郁嘉言说话,都能把人刺激得不轻。我觉得她还真能把人气醒。”

    谁能想到她在郁嘉言床前,说了亲生爸妈要挖他肾的事。

    还说:“你可赶紧醒来吧,不然你爸妈就来挖你肾、偷你肝,卖你器官了!”

    反正把郁嘉言刺激的不轻。

    呼吸加重,心跳都加速了。

    宁璇听笑了:“真的假的?这个丁捷也太有意思了。她在深市待很长时间了吧?是不是喜欢郁嘉言啊?”

    郁雅知笑道:“她要是喜欢,也很好,反正我爸对她是很喜欢了。还把她请家里住了。”

    宁璇一听,忍不住为郁嘉言默哀:“如果丁捷能让你弟弟醒来,你爸肯定是喜欢的,就是郁嘉言能被她气醒,醒来日子不见得好过。哈哈哈。”

    她是真乐,觉得人的命运太玄妙了。

    “你别说,一说我也想笑。”

    郁雅知想到郁嘉言挺着肚子的样子,觉得从前受到的气,全消散出去了。

    两人闲聊十一点,才结束通话,睡去了。

    翌日

    阳光灿烂。

    郁雅知懒洋洋起了床,洗漱下楼吃早餐。

    当她坐到餐桌上,丁捷跟郁父也过来了,两人都面色红润、一头汗,显然是运动过了。

    她看得惊奇:“你们一起晨练去了?”

    丁捷说:“是啊。我教伯父学太极呢。伯父很厉害,悟性很高呢。”

    她虽然来了这边看望郁嘉言,但尚黎也叮嘱了,不能放松,要自己练习。

    然后,她一大早练习,碰上了郁父,就一时兴起,教他学太极了。

    郁雅知乐见其成:“辛苦你了。”

    说着,看向父亲,笑道:“爸,你可别忘了交学费啊。”

    郁正诚练了个皮毛,但也是做了运动,身子骨就很舒服,就笑着点了头:“必须的。等会吃完早餐,你带她去商场添置点东西。”

    丁捷听了,忙摆手:“不用。伯父,我什么都不缺。”

    “不缺也能买啊。你这段时间,照顾嘉言辛苦了,我们的一点心意,可一定要收下。”

    “我跟郁嘉言算朋友,应该做的。”

    她其实是打了郁嘉言几次,见他这样半死不活,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她这人热心肠,又有点遇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血,自然要倾囊相助了。

    郁雅知安静吃饭,并不搭话。

    等吃完早餐,以送她去医院的借口,拐她去了商场。

    名牌衣服、鞋子、包包、首饰先来两套。

    丁捷看得亚历山大,没买完,就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尿遁了。

    她回到病房后,就跟郁嘉言说起了这件事:“你们家人太热情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待下去了。哎,我说,郁嘉言,如果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郁嘉言像是听到了,呼吸加重,心跳也加速了。

    丁捷看到了,就说:“你这是高兴的吧?别想了,你不醒来,我是不会走的。”

    郁嘉言渐渐平静下来了。

    有眼泪从他眼角流出来。

    丁捷看得稀罕:“你这是气哭了?还真是个omega,这么爱哭。”

    她伸手擦去他的眼泪,继续说:“不过,哭了也好,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受了很多委屈……曲染离你而去,你又不是郁家真少爷,亲生父母找来,还是为了挖你的肾,你该哭……但郁嘉言啊,你是男子汉,哭过之后,就该站起来,不要像个懦夫,躺在床上当死人……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还年轻,未来拥有无限可能,我相信你的……”

    郁嘉言又哭了。

    眼泪一滴滴流了出来。

    但左震并没有放弃挖他肾的事。

    他开始走法律手段,争取郁嘉言的监护权了。

    郁雅知从父亲那里知道消息,气道:“这两人还真是恬不知耻!阴谋都败露了,还好意思要监护权!”

    郁正诚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手指搭在大腿上,一点一点的,沉思着说:“他们完全可以假借幺子濒死,唯有郁嘉言这个孩子,想让他恢复健康,来博取法官的同情。”

    郁雅知冷笑:“那我们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他跟那医生的勾结了。想来,那医生也是知道他的阴谋的。”

    郁正诚点头:“确实如此。只要找到他勾结医生、意图偷取肾脏的证据,他就赢不了这官司。”

    “我去跟侦探联系。”

    她派到国外的侦探只传真回来那医生团队多年来取得的成果。

    看着确实是个医术高超的医生。

    经他手,苏醒的植物人已经有十三位了。

    【你查查经他手死亡的植物人有多少,以及查查他们的死亡原因。】

    【好。】

    侦探应下后,没再发来信息。

    郁雅知沉思了一会,又说:“我觉得应该查查左震的信用。他人品如此之差,商场上不见得多光明。”

    郁正诚点头:“可以。”

    郁雅知让侦探去查左震的经商事迹。

    事实上,还没等侦探查到有价值的信息,左震就在法院门口被人捅了。

    连捅三刀。

    刀刀中心脏。

    还没来得及送医院,就死了。

    而行凶者也被当场抓获,是个年逾七十的老者,穿的破破烂烂,面上脏污,像个乞丐。

    “哈哈,杀人偿命!他该死!该死!哈哈哈——”

    他在警察面前,猖狂大笑,没有丝毫惧色。

    两天后

    警察出示了调查结果——左震十多年前,曾借着临阳茶山项目拉投资的名义,骗了老者儿子两百万。像这样被骗的,还有五十余人。也就是说,左震在搞传/销。后来,老者儿子要不回钱,又碰上妻子患病,拿不出钱救治,而看着妻子死去。自责之下,吞药自/杀。

    老者痛失儿子、儿媳,多年来,一直在寻找左震报仇,但左震不久移民国外,多年来,很少回国,根本见不到人。

    没曾想,如今新闻爆出来,也暴露了他的行踪。

    真的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郁雅知看到新闻,也是唏嘘不已:果然,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没了左震,汤小惠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争取监护权这事,不了了之。

    但新闻的影响还在继续。

    甚至有媒体阴谋论了——老者为什么能精准地锁定左震的位置?他杀人背后,是否有人在推波助澜?

    在这样的猜测下,郁家又被架上了火刑架。

    【左震之死疑似郁家为捍卫养子监护权而暗下杀手!】

    深夜十点

    这则新闻一出,很快就窜上了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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