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出手
十月初一
“福晋,今年的颁金节可真热闹。”大福晋听着绿意的声音，送到嘴边的茶杯微微一顿。
“前两年宫中是多事之秋，这颁金节都停了,今年复办，肯定要热闹些。”坐在延禧宫中,大福晋的心中并不太平。
前些日子，额娘来看她,跟她说了许多,无外乎就是要她保重自己的身子,先不要再怀孕。还说如果她有什么不好，就算留下了阿哥又如何，没了亲生额娘看着，那岂不是也遭罪了？
弄得她心绪不宁的。
不生孩子，她势必会跟大阿哥渐行渐远。
生孩子，那是在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总之就是左右为难。
“走吧。”还不等大福晋多想，惠妃就扶着宫人的手走了出来。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大福晋，远没了刚开始的可蔼可亲。
太医的诊断她已经知道了,说实话,惠妃也没想到大福晋的身子居然已经如此之差了。
可是皇位之争已经开始，胤禔怎么能没有嫡子！
坏就坏在,大福晋是皇上亲封,非死不得废除，这可把她给难住了。
她既想要嫡孙，但也不想大福晋香消玉殒。
“最近身子可好？”惠妃看着跟在身边的大福晋问道。
“已经好多了,额娘。”大福晋这说的倒是实话。
太医的药，她已经连着吃了快三个月了，她自己都能感觉的到,身子逐渐在好转。
“那就好，天气转凉了，你要多注意身子。”惠妃去如今对大福晋的感官颇为复杂，但至少在外面，她不会给大福晋难堪就是了，怎么说也是她的嫡亲儿媳，她自己可以不满，但旁人却作践不得！
“儿媳多谢额娘关心。”听着额娘许久不见的关心，大福晋心里稍稍有了点安慰。
罢了，顺其自然吧，也许这就是她的命！
“娘娘，到乾清宫了。”白露的声音打断了大福晋的思绪，她抬头看去，果然已经到了乾清宫门外了。
“哟！看这是谁来了？”惠妃刚跨进偏殿，就听到了宜妃惹人生厌的声音。
“惠妃姐姐如今可享福了，三个嫡亲孙女，本宫可羡慕了。”平日里没能好好的讽刺惠妃一番，今日可让宜妃逮着机会了。
惠妃脸色不变，只有大福晋看到，额娘手中的蜀锦手帕已经不成模样了。
“妹妹若是喜欢，可以让五阿哥以后也加把劲儿。”看着宜妃那张脸，惠妃心中留怒火中烧，但她凭着毅力忍了下来。
她已经布置好了一切，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况且，宫中谁人不知，五阿哥并不亲近宜妃，若以后五阿哥娶了福晋，这福晋是去翊坤宫还是寿康宫？那时候才有好戏看呢！
“不劳姐姐费心了，胤祺那孩子还早着呢。”宜妃皮笑肉不笑的接了一句。
“哪里还早？四阿哥都娶福晋了，想必下次大选，就该轮到五阿哥了，妹妹早些准备着也好。”说到这，惠妃心里已经平复下来了，一个废子，一个贪财鬼，宜妃的两个儿子，可算是废了！
“胤祺的事，本宫自有安排，多谢惠妃姐姐关心了。”宜妃看着惠妃，脸上的找一下越发淡了。
这惠妃一如既往的嘴毒！句句戳在了她的心窝子上！
胤祺的事，说不准她还插不上手，但这话她能说？
且胤祺那孩子的功课并不是很好，他被皇太后养着，到了上书房才开始接触满语，太傅讲的东西，刚开始胤祺都听不懂，这功课如何能好？
一番明争暗斗之后，惠妃和宜妃都沉默了下来。
路清柳在一旁听的是津津有味，这惠妃和宜妃的火药味可真大。
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要出事儿？
因为颁金节的人太多了，路清柳不敢将感知一下子放开，那样的话，她今晚也不用露面了，直接都可能被这庞大的情绪给震的晕过去不可。
她只留了那么一点点微弱的联系，够感知她身边其他人的情绪好坏就可以了，只要不牵扯上她，随她们怎么折腾都可以！
路清柳转头和荣妃对视一眼，她们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看来荣/淑妃也是有所察觉啊！
“今个可真热闹，本宫老远就听到惠妃和宜妃你两的声音了。”小钮钴禄氏一进门就朝着两人讽刺了一句。
“娘娘耳聪目明，臣妾远远不及。”不知怎么回事，今日惠妃看着贵妃的眼神，格外的平和。
“惠妃今日怎么如此会说话了？”小钮钴禄氏诧异的看了惠妃一眼，心里暗自警惕起来。
这可不像是惠妃的风格啊！
“贵妃娘娘多心了，今天是个好日子，还不许臣妾高兴高兴？”
小钮钴禄氏没有接话，她带着宫人走到位置上坐下，并不理会旁人。
而惠妃看着小钮钴禄氏眼神一闪，她也许可以换个人选？
小钮钴禄氏和宜妃斗起来，应该很精彩吧！
不过这布局都好了，临时换人，会不会空欢喜一场？
算了，这次就先放过小钮钴禄氏。
朝中皇上还在重用钮钴禄一族，就算贵妃犯错，看在孝昭皇后和钮钴禄一族的面子上，皇上也会找替死鬼的。
她还是老老实实的盯着宜妃吧！
路清柳感知到惠妃身上起伏不定的波动，暗自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惠妃身上。
惠妃今日打算搞事情？
那只可能是针对宜妃了！
就在路清柳暗自警惕惠妃时，方城从门外走进来了：“各位娘娘小主，时辰快到了，咱们过去吧。”
“有劳方公公了。”小钮钴禄率先起身，朝着方城微微点头。
后宫嫔妃根据自己的位份，在小钮钴禄氏身后站定，随后跟着她出了偏殿，朝着乾清宫正殿走去。
等到了正殿，除了皇上和皇太后外，大臣及家眷们都已经到齐了。
嫔妃们各自走到案桌旁坐下，等待着皇上和皇太后的到来。
不一会儿功夫，皇上和皇太后的仪仗就到了。
“参见皇上、皇太后娘娘，皇上、皇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让康熙心中愉悦不已。
“都平身。”康熙扶着皇太后走到上首位置坐下。
“今日颁金节，朕与诸位同乐。”康熙说罢，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下首的嫔妃、阿哥们和大臣们赶紧起身，纷纷回敬。
“儿子敬皇额娘一杯。”康熙又端起酒杯，朝着身边的皇太后说道。
“皇帝有心了。”皇太后见此，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经过了以前的事，小钮钴禄氏在皇上敬完皇太后之后，就赶忙站起了身：“臣妾也敬皇上一杯，祝皇上盛世太平，功绩永垂不朽。”
“贵妃有心了。”今日康熙难得对着小钮钴禄氏眼神温柔。
小钮钴禄氏对此开心不已，在坐下之前，还不忘洋洋得意的看了惠妃一眼。
惠妃看着小钮钴禄氏的模样，只能暗自咬牙切齿。
但现在还在宴席上，容不得她甩脸色。
而惠妃刚想起身，又被对面的宜妃抢先了。
“臣妾也祝皇上九州清晏，歌舞升平。”说罢，不等皇上回应，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
“宜妃果真巾帼不让须眉。”康熙的神色，明显比之刚才更开心了一些。
这让前面的小钮钴禄氏心中有事愤愤不平。
也让被抢了顺序的惠妃大为恼怒。
荣妃和路清柳两人，都不是爱出风头的性子，便由着惠妃站起了身，她两则稳稳当当的坐在位置上，不曾动弹。
康熙对着惠妃的态度倒是不好不坏，没有特别开心，也没有不高兴，总之态度平平。
这让惠妃心中越发不平衡起来。
后边荣妃和路清柳两人起身，说了些中规中矩的话，又安静的坐回了位置上。
但皇上对着两人的态度反而越发温柔起来，特别是看淑妃的眼神，都让一宫嫔妃心中嫉妒不已，恨不得已身替之。
宴会就在这样奇怪的氛围中结束了，宫中无后，皇上照例送皇太后回宫，留下一众嫔妃在这面面相对。
“天黑路滑，本宫就先走一步了，各位妹妹请便。”贵妃甩了甩手帕，自傲的带着宫人走了。
“天色已晚，本宫也乏了，就不跟各位妹妹多聊了。”惠妃因为今晚的事，心情一直不怎么好，在贵妃走后，便迫不及待的回了延禧宫。
这其中也有洗清嫌疑的预谋。
一晚上风平浪静，让路清柳心中有些迟疑，难得她感觉错了？惠妃如今有这么宽广的胸怀？
“淑妃妹妹，咱们一起？”荣妃笑着跟路清柳打了声招呼。
“也好。”放下脑海中的思绪，路清柳回答道。
在四妃都走后，下面的其他嫔妃才陆陆续续的回了各自的宫殿。
然而，就在颁金节的第二日，阿哥所传来消息，说十一阿哥染了天花！
“什么？！”路清柳震惊的看着李玉。
“你确定？”昨个风平浪静的，路清柳以为会无事发生，原来在这等着呢！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惠妃的手笔。
“皇上是如何打算的？”宫中这么多嫔妃和皇子，也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做？
“皇上下旨封了十一阿哥的住所，并让人送十一阿哥到京城的皇庄上去了。”
“送出宫了？”这倒是皇上的作风。
十一阿哥不是那时候的太子，远没有让整个紫禁城的人陪着他冒险的道理。
虽然路清柳自己不怕，但到底不能暴露自己的特殊性！
“宜妃那边如何了？”这可是宜妃唯一养在身边的儿子，历史上宜妃不就是很宠胤禟吗？以至于他成了那副模样。
“宜妃娘娘去乾清宫了，听说跪在那儿，求皇上同意她去照顾十一阿哥。”
“不过皇上没同意就是了。”李玉说道。
“本宫知道了。”
“李玉，传消息去阿哥所那边儿，让奴才去御膳房领些醋煮煮，把住所熏一遍。”四阿哥和双胞胎都已经大了，没办法再来启祥宫居住了。
昨个十一阿哥可是和所有阿哥都待在一起呢！也不知道十一阿哥的天花是在哪里染上的？
如果这事是惠妃搞出来的，那以惠妃的性子，想必不会让大阿哥涉险。
这样看来，可能是在十一阿哥的住所附近染上的？
那事情还不算太糟糕。
“奴才知道了。”李玉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今个等空了，将四阿哥他们都叫过来一趟。”路清柳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天花在清朝，可是死亡率极高的绝症！
她要亲自检查一下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