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云虚
逃离相和周理分开的某人来到了后院云来大师待客的厢房处，没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他象征性敲了下门就推门而入。
房里就云来和陆亦凛两人，云来看了他一眼：“你放个碗怎么这么久？”
云来年龄形象倒是更符合大师一些，看着五六十岁，光头但留有白胡子。进来的人是他唯一的师弟，佛家名号云虚。
云虚嘻嘻笑：“遇到两位奇特的施主，没忍住。”回答完又招呼陆亦凛：“表弟你还在啊？听房里没动静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陆亦凛简略应了声：“有事。”
云来没让他转移掉话题：“你又跟人算命了？不是让你别随意跟别人唠叨嘛？”
“可我看那两位施主真的很需要我点拨嘛。”然后在云来瞪视下老实交待：“就是后面说得没收住，差点露了馅。”
云来恨铁不成钢：“就是知道你这个毛病。师父给你取云虚是让你虚怀若谷，你怎么老记不住？”
云虚看了眼陆亦凛，不硬气辩解：“可那两位施主真的真的很奇特，这是我除表弟外第一次见还有人有两条生命线的。”
此话引得另外俩人都表情慎重起来，云来也看了眼陆亦凛后又问：“你说真的？你看清楚了？还是两位？”
云虚点头：“对啊，这点对我来说还是很容易的。”
云来：“那你怎么没让人通知我看一看？”
说到这就有点心虚了，云虚往远离两人的方向退了两步，“好像那两位施主就是来找师兄您的，但我担心打扰您和表弟的说话，所以就小小的帮师兄您分担了下。”说着还掐着小指表示真的很小。
云来简直手脚都痒痒，觉得这个师弟真的又欠收拾了。
看他躲远远的，又打不着他，“你就净坏事。人走了吗？”
云虚提醒他：“可是师兄，就算人找来你也做不了什么啊？你看，得到的消息有限；你问，人家不一定都告诉你。”
云来觉得年轻时的暴脾气都要被这师弟给逼出来，“你都觉得难遇到忍不住截胡，我还不能见一见了？”
云虚看云来真生气了，忙过来给他顺气，“师兄，熄气熄气，我去给你把人找来。”
这时陆亦凛在旁边冷不丁问：“知道是哪家的人吗？”
云来也看他，云虚回答：“是两位小姑娘，一位八岁姓周，一位五岁看着是周小姐的小丫鬟，称呼为小艾，但她们给出的不是八岁五岁的八字，我看她们是知道自己的来路的。”
陆亦凛听到周姓八岁小姑娘，脑子里闪过一个软萌叫嚣着自己不是圆滚滚的小姑娘，忍不住一笑。
有点期待。
看到他笑云虚倒惊奇了，还没等他开口询问，陆亦凛先说了：“表哥，你算了半天就知道这么点啊？”
云虚理直气壮：“我只要确认这世间你不是唯一特殊那就够了。”
陆亦凛一怔，然后就还是让他去找人。
云虚还是觉得特意再去找人家没必要，主要还是对方再问他就装不下去了，所以有点不情不愿。
云来也在催促他，他就问了：“你们有这么好奇？”
陆亦凛喃喃：“我也想亲眼确认，我是不是唯一那个。”
“好吧好吧。“云虚受不住冷若刀锋的表弟表现出一副失神的样子，答应出去找人。
他刚走，一个十几岁的小和尚带了几个人过来，看到他喊了声师叔，然后进去找云来。
他听到几方人包括他那小表弟都在打招呼，看来是京城的旧识，不过他离开太久了，所以都不认识。
周清柏转头看着离开的云虚好一会儿，冯元妍撞了撞他的手，问他：“认识？”
周清柏有点迟疑地摇摇头，“看着眼熟。”
冯元妍转头看时已经不见人影了，“既然眼熟那你肯定是见过这个人的。”
跟着小和尚进门后，发现陆亦凛也在这儿，周清柏突然想起那人为何眼熟了。
不过周清柏和陆亦凛打了招呼，倒也没表露什么，他是听说云来大师今日在寺里，特意带着家人过来引见和拜谢的。
当年圆圆出生要不是得过云来大师一句批命，往后那几年圆圆和妍妍怕是要难过太多。
陆亦凛看到周清柏出现在这儿，心里反而有点安定和征兆。
周清柏把冯元妍和双胞胎介绍给云来大师。
说到冯元妍时说风华依旧，说到双胞胎时说了句：“你和你父亲都后继有人啊。”然后话锋一转：“贫僧记得你有个女儿？”
周清柏汗颜，本来主要是想带圆圆给大师看看的，“是啊，她今日也在寺里，只是顽皮，现下不知道跑到哪儿玩了。”
云来说了句无妨，几人叙旧地聊了几句。
周清柏也是带着家里人把庙里转得差不多才过来的，现下规划中的事情已经做完，他还打算在天黑前赶回城里去，于是寒暄完就提出告辞。
云来大师和陆亦凛都坚持要送他们。
一群人在寺门口道别，正被云虚缠着说话的周理看到自己的家人，忙提着裙子跑过去。
周清柏扶着险些没刹住的周理，在她头顶轻轻拍了拍，给云来介绍：“失礼了，这是小女，正是大师八年前的一言，让她能安稳成长至今。”
又示意周理：“这是云来大师。”
周理一听，顿时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从刚刚给她和小艾算过命的所谓大师在门口截住她们，并一脸哄骗小孩的表情缠着她们要把她们请到后院的时候，她就猜测算命的大师不是云来了。
不过她对佛家命理这些本就是不深信也不随意质疑的态度，今天来，她已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就足够了。
此时就算见到真正的云来大师，她也没想法了。
只是八年这个数字，那会儿正是小圆圆出生的时候啊，想到她在这时空醒过来之前听过的模糊话语……
云来大师给她批命了？好像古代小孩儿出生时能得个吉兆之语，就差不多是天选之人了吧？家族重点培养啊。还是大师已经先算准了如今的情景，所以对于圆圆的突然正常，都没有人觉得不正常？
应该如此，那她反倒要感谢大师提前给自己做的铺垫。
于是操着一口清清脆脆的小奶音乖巧作揖：“谢谢大师。”
起身时看到慢悠悠踱步过来站到云来身后的云虚，倒有点好奇对方的身份了。
毕竟之前云虚那故作玄虚的三言两语听起来也是有点东西的。
脑瓜子转了转，瞪了云虚一眼。
身边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周清柏眼神疑惑询问：“这是？”
云来：“是贫僧师傅的关门弟子云虚。”说着行礼道歉，“小师弟顽劣，扰小施主清静了。”
周清柏带着周理往旁边移了一步错开，嘴上说着：“哪里哪里。”边低头看向周理，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原来师出同门同出一脉啊。
周理摇了摇头吐了下舌头，心道，本来也没多大的事儿。而且最主要是自己的私事儿和怪事，不好让人知道的。
倒是云虚直接，先指了下周理，又指了下小艾，对云来和陆亦凛道：“这是周施主和小艾施主。”
周理心里唾弃，果然，就知道，寺庙道观这些能测八字算姻缘的地方就是古代版的大型私人信息泄露地。
只能庆幸她有写字纸条回收的习惯了。
云来和陆亦凛早在看到云虚跟在后面过来时就有了猜测，其中一个又本就是早有渊源之人，心里倒没有那么急切和好奇了。
反而觉得是周理的话是理所应当。
甚至陆亦凛心里那股隐秘的期待被落实还冒出一丝喜悦的情绪。
看周清柏眼里的疑惑都要溢出来了，云来没再等他询问，直接给他解惑：“师弟称今日碰见两位命格奇特的施主，原来是周小施主和她丫鬟，倒也不算奇怪了。”
接收到对方没有再多说的意思，周清柏面带微笑点了点头，“这样啊。”想着回去再细问周理也可，于是再一次提出分手。
周清柏和陆亦凛告别时，还问了下他是否待会儿要回城，邀请他同行，但对方在城外还有事要办，今天并不回去，拒绝了他。
又算着时间，想着世子应该快要离开珒州了，本着从京城过来同行一路相护的情谊，邀请他走之前到家中作客。
陆亦凛目光在据说和自己同命运的周理身上停顿了下，答应了周清柏的邀约。
在上马车时，周理收到了好几道热切的眼神。
收回踏上自己马车凳子的脚，给了小艾一个安抚的眼神，走向父母的马车。
一上去周清柏就问了：“你和那个云虚怎么回事？”
有点严肃的语气。
冯元妍起身过来给她整理了下发髻和衣服，双胞胎迷茫望望这个，又抬眼瞧瞧那个的。
周理一点也不介意冯元妍这个带着淡香的大美女围绕自己身侧，柔弱无骨的手一会儿摸摸自己脸上的婴儿肥，一会儿又放在自己的双下巴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