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欧德朗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脚下的地面在剧烈地震动。
“怎么回事?”加布什感到不太对劲,那些士兵们都在向军营和沿海的方向逃离。
副官脸色很难看,他语气匆忙:“长官,我们要赶快撤离,亚托斯的援军来了!”
援军?
加布什还没回过神,就看到远处一大片黑色的阴影在向着他们的方向移动,马蹄声震天动地。
“快!火炮准备!快——”加布什大吼着,身旁的士兵回过神来,立马填充好石弹和火药。
“轰——”
就在欧德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枚炮弹就落在了他们的营地里。
亚托斯的援军也有火炮?
从烟尘中探出身的加布什想到这个可能,心中暗骂一声,转头向旁边的凯门吼着:“;他们的火炮怎么会这么强?”
凯门脸色苍白,虽然战争进行了这么多天,但作为一个技术人员,还是欧德朗最宝贝的技术人员,凯门在营地里享受着最好的待遇,连一点血污都没见到,他声音颤抖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
加布什终于骂出口,他一把扯过凯门,向着战舰的方向跑去。
可显然,他们跑不过身骑战马的骑士们。
那些全身隐藏在黑暗中的骑兵像是逗弄老鼠的猫,他们追赶着欧德朗的士兵,却并不将他们斩杀,只是像驱赶羊群一样,有意图地将人引到沿海。
“快!上船!”
剩余的欧德朗人像是人潮一样涌向他们最初登陆的,已经被他们炸毁的港口,争先恐后地攀上舰船。
此时,海上。
“船长,我们已经能看到沿岸了,那是欧德朗的舰船!”船员兴奋地对加尔兰高呼道。
加尔兰拿着望远镜,也看清了海上那几艘无比显眼的舰船,以及那无比熟悉的欧德朗旗帜。
他看着原本属于家乡的旗帜,但想到他现在已经是夏勒戈尔人,他们的亲人在国王和赫柏亲王的帮助下已经被接到夏勒戈尔,他现在无所顾虑。
加尔兰冷静地下达了命令。
“跟上去,开炮——”
那几艘舰船,停在港口的欧德朗残军显然也看到了。
他们终于感受到了希望,不禁欢呼着:“我们的援军也来了!”
就连加布什,也不禁松了一口气,没空再去理会那几艘舰船的领队人是否是他的死对头这件事。
然而,就在下一刻,火光伴随着巨响,冲天而起。
这一刻,欧德朗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寒意席卷了所有人。
海上还有人!
海上的加尔兰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大笑着:“原来援军被我们端了啊。”
船员和海盗们也跟着大笑。
欧德朗人听见了不远处舰船上传来的笑声,也听见了他们援军落水的哀嚎,那些舰船被点燃,火光照亮了天际,火星点缀在漆黑的海面。
一些被火焰点燃的士兵跳入海中,企图向着前面停靠的欧德朗舰船移动。
“轰——”
又是一声,巨石落入海中,掀起惊涛骇浪,那些企图逃命的士兵被一个海浪打入海中,海水翻涌,若是他们探出头,迎接他们的就是游走还海面上灵活的海盗小船,以及他们锋利的弯刀。
他们没有生还的可能。
而此刻,海盗们以及借着夜色爬上了欧德朗人的舰船。
“各位先生们,晚上好。”海盗怪模怪样地向欧德朗的士兵们行了一个绅士礼,雪亮的弯刀如同一个警告,他们笑着指了指已经将欧德朗舰船包围的夏勒戈尔战舰,而陆地上,那些黑色铠甲的骑士们也将他们团团围住。
“奉劝各位不要做出什么事情,嗯,你们懂得。”海盗和手持武器的船员们陆续登上欧德朗人的战舰,缴纳了他们的武器,将加布什和他的副官绑了出来。
前几天还威风凛凛,认为一定可以拿下亚托斯的欧德朗人现在如同丧家之犬,沉默地被围困在一艘舰船内,丝毫不敢做什么。
……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威尔红着眼睛,一把抓起希尔金的领子,眼神凶狠地瞪视着他,声音带着害怕的颤抖,“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啊?”
希尔金此刻狼狈不堪,已经几天没有休息过的他眼底一片青黑,眼中满是红血丝,此时他浑身颤抖着,不断地呢喃:“我……我不知道……”
距离威尔率领的援军到达亚托斯已经过去了两天的时间。
就在援军踏入亚托斯城的那一刻,赫尔兰斯的身影就倒在了地上。
城内的事宜由威尔接管,希尔金则和蒙德一起将赫尔兰斯抱回了赫尔兰斯在商会的房间。
在两人为赫尔兰斯褪下盔甲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赫尔兰斯背后的盔甲早已被划烂,上面鲜血淋漓,为了不被看出来,用一条红色的披风遮挡着,此时就连红色的披风都已经被血液浸染。
那条横贯整个后背的巨大伤口深可见骨,大刺刺地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跟随军队一起到来的医师几乎是被蒙德一路拽过来的,本想对着蒙德发火的医师看见国王背上巨大的伤口,顿时脸色大变。
两天过去,赫尔兰斯依旧没有醒来。
希尔金一直守在赫尔兰斯身边,沉默不语。
他很早就看出了陛下的不对劲,但他没有想到陛下伤得那样重,却一声不吭,他一次又一次地自责,他不该让陛下上战场。
医师进来给赫尔兰斯换药,看到旁边满脸疲惫的希尔金,叹了一口气:“希尔金大人,您也需要休息。”
希尔金此时大脑刺痛,他站起身,活动一下僵硬得快要生锈的身体,声音沙哑:“陛下什么时候能醒?”
医师脸色不太好看,甚至有些不太敢说,只是含糊道:“陛下的情况依旧很危险,太乱来了……甚至有可能……”
医师没有再说下去,希尔金也知道,但他不敢想。
这样的伤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这两日陛下一直高热,到现在还处于发热状态,医师也不敢随便用药,而陛下的身体本就较弱……
此时,蒙德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人影。
希尔金看着那人,低下了头:“诃铎陛下。”
诃铎没有理会他,他看上去也很是疲惫,但似乎是在来之前简单地清洗了一番,换了身衣服。
他站在赫尔兰斯床边,看着他本就苍白的脸,现在连唇色都是白的,上面是深深的咬痕,那是战斗中赫尔兰斯为了刺激自己的精神而咬出来的,到现在都没有结痂。
“围在这里自责有什么用?”诃铎的声音很沉,他没有看身边赫尔兰斯的属下们。
“城市的重建,平民的组织,战俘的安排,你们难道要等着他醒来安排吗?”诃铎语气很冷,“这是他用命守住的城池,你们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威尔和希尔金低着头,第一次觉得这位在他们陛下面前温温柔柔的奥多摩罗帝王是这样的威严。
“希尔金。”诃铎看向希尔金,“虽然我为你没有实现当初的诺言而恼火,但我知道你尽力了,这是赫尔兰斯自己的选择,他也不会怪罪于你,所以,不用自责。”
“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休息,然后组织城市的重建工作,明白么?”
希尔金眼眶微红,他低下头:“是,诃铎陛下。”
诃铎挥了挥手:“都出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其他人向诃铎微微行礼,逐个退出了房间。
就在这一刻,诃铎腿一软,单膝跪在了赫尔兰斯的床边,他握住了那只纤细的手,凉凉的,没有血色。
他没有说话,琥珀色的眼瞳中倒映着赫尔兰斯缠满绷带的后背。
然后,他牵着赫尔兰斯那只手,颤抖着嘴唇,落下一个不可察觉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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