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战马的嘶鸣和凛冽的呼啸风声中，刀剑的寒光一闪而过。
下一秒，鲜血四溅，一具尸体轰然倒地。
这是贵族叛军们想象不到的快。
“快防御！防御！”他们大喊着，但也无济于事，他们又怎样比得上装备精良且勇猛的骑兵呢？
还是闻名两个大陆的夏洛浦尼亚骑兵和，夏勒戈尔的荆棘铁骑。
持剑的手臂扬起，再砍下，甚至不需要格挡动作，骑兵们要对付这些东拼西凑的杂牌军，如同砍瓜切菜般简单。
这场仗结束得毫无悬念，苏提亚明显有些没尽兴。
她撩了撩被风吹至眼前的金色长发，将弯刀收回腰间，撇了撇嘴。
她策马来到被擒拿跪在地上的贵族面前。
那些贵族被骑士死死压在地上扣住，他们看见眼前一片阴影，和四只马蹄。
“就是这些杂种？”
女人的声音很是不屑，一点也没将他们放在眼中。
一个贵族艰难抬头，看见背着太阳的苏提亚正俯视他们。
金色秀发在阳光下闪耀，她如同神话中的女战神，英姿勃发。
苏提亚看到了那名贵族看着她的眼神，有惊艳，也有深藏的痴迷。
苏提亚皱眉，将厌恶写在脸上。
“把他的眼睛挖出来。”苏提亚声音冷漠，“他的眼神真恶心。”
没有人敢反对苏提亚的决定，荆棘铁骑只是前来保护这位任性的女王，国王让他们听从女王的命令。
夏洛浦尼亚的骑兵们就更凶残了，扣住那名贵族的侍从抽出腰间的匕首。
一声惨叫响起，其他人颤栗着身体，几乎要将头埋在地上，也没有胆子抬头乱看。
女王满意地点头，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调转马头。
突然，她改变了主意。
“将他们杀了，尸体送到联军的军营。”苏提亚声音冷漠，她无视了身后的哀嚎和哭泣，骑着马的身影带着人马很快离开。
一场所谓里应外合的叛乱和联军，就以这样可笑的方式结束了。
赫尔兰斯并没有捉拿三位组织联军的国王，他站在城墙上，就这样冷漠地看着三人连身上的衣衫都来不及整理就仓皇逃走。
“为什么放了他们？”苏提亚站在他身边，看着那三个骑着马消失的黑影，神色厌恶。
“你忘了当初你甚至放下国王的尊严恳求他们……”苏提亚想到当时的场景，喉头哽咽，“没人将他们的国家放在眼里，他们甚至还要侮辱奚落你……”
“你忘了吗？”苏提亚红着眼睛，盯着旁边的赫尔兰斯，“你就这样轻易放了他们？”
赫尔兰斯微微抬起头，他看着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
“怎么会忘？”他勾着唇，明明是笑着，血红的眼眸却如千尺寒冰。
“教皇已经抛弃了他们。”赫尔兰斯说着，“你觉得现在他们回去会面对什么？”
自己的国家被神教占领，接管了控制权，教皇能够将这些领土赏赐给他们，也自然有能力将之收回。
这三位国王将自己想得太过重要了。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赫尔兰斯笑了，“我要他们看着自己跌落，曾经的东西全部失去，最后一无所有。”
这些人就是这样对他的，不是吗？
……
情况正如赫尔兰斯所想，三位国王逃回国，却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进入王宫。
“教廷已经接管了整个国家，教皇下令废除莫克、斯特里和迪赛特三位国王的权利。”王宫大门口的侍卫身着教廷骑士的罩袍。
原来的王宫侍卫已经被赶了出去，包括国王的女眷和仆从们。
莫克呆呆站在原地，他看得到侍卫眼神中的讥讽。
他无法相信，他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平民。
一个在他看来，身份低贱的平民。
“不……”莫克笑了一声，大脑还是一片空白，他嘴角微微上扬又马上落了下去。
“教皇不会抛弃我们的！”莫克双眼布满血丝，他死死瞪着侍卫，看上去有些神经质。
“你在骗我是吗？”他笑着，声音大了起来，“我可是教皇亲自加冕的国王，教廷已经承认了我的地位，怎么会……”
侍卫没有理会这个已经疯癫的前任国王，他皱着眉，抽出佩剑。
“现在这片领土由教廷接管。”侍卫驱赶着莫克，“我们会在教廷的带领下走向辉煌，而不是跟着你这样一个不清醒的国王做出的决定而断送自己。”
从此，王城里多了一个乞丐。
他身着华贵的衣袍，看上去像是一个贵族，但是那件袍子已经脏乱发臭，有人送给他新衣，却遭到了他的破口大骂，他宁愿穿着王袍发臭，也不愿穿上那件象征平民身份的新衣。
似乎这样，他还是原来那个地位尊贵，一呼百应的国王。
“那三个家伙疯了。”这是夏勒戈尔监视三位国王的探子传回的消息。
国王对此一点也不惊讶，或者说，他早就预料到。
“还和原来一样。”苏提亚嗤笑，“一群窝囊废。”
“现在我们侵占了一部分土地，相当于直接与教皇的势力范围相接。”这其实不是赫尔兰斯愿意看到的状况。
这样一来，在教廷与夏勒戈尔关系如此僵硬的情况下，若是产生冲突，就会引发摩擦或者战争。
在目前的形势下，赫尔兰斯不愿与教皇产生正面冲突。
教皇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双方都很默契地只侵占了靠近自己的一方土地，留出一条真空地带。
当然，现在教皇并没有过多的精力来应付夏勒戈尔，这就给了赫尔兰斯更多时间来整治一下国内那些“不听话”的贵族们。
圣历663年的初秋，国王颁布了震惊全国的新法案。
一个令贵族胆寒，令平民心动的法案——
取消贵族头衔的世袭制，想要获得贵族头衔，必须靠自己的能力和成绩换取。
无论是军功还是政绩。
即便是平民也有机会成为所谓“贵族”。
虽然在此之前，赫尔兰斯已经将贵族权利削减得几乎只剩下了一个名头，但是对于人们来说，贵族头衔从某一方面，象征着所谓上流社会。
“陛下这个方法都是可以激发平民们的激情。”蒙德笑着说。
整个上级阶层都被贵族们垄断，世世代代。
这是曾经赫尔兰斯在约夏时吃过的亏。
赫尔兰斯认真分析了约夏灭亡的根本原因——世世代代的贵族阶层腐蚀了整个约夏的根基，而平民们在他们的压迫下，永无出头之日，最终选择反抗。
现在，这个笼罩在平民头顶几百年的阴云，终于散开，他们仰头，看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