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莫索围城战持续到第三天。

    谁都想不到，就是靠着这些平民的力量，王城的守卫军竟然撑到了第三天。

    雷诺佩斯眉目间有了疲乏之色，他看着战报，声音暗哑地问副官：“伤亡如何？”

    “守卫军还剩九百多人，城外攻势目前很平稳，应该是围城。”

    雷诺佩斯捏紧了战报，将那张羊皮纸捏出了褶皱：“如果是围城，那就糟了……”

    看上去此时的攻势并不强烈，可雷诺佩斯深知，现在的王城已经是拙荆见肘、甚是疲乏，等到城外其他领主的军队赶到并发起强攻，后果不堪设想。

    “芬克多恩和陛下有消息了吗？”

    副官摇头：“还没有，但是侍卫长蒙德来信，他们抄近路赶回来，应该快到王城了。”

    “希望如此。”雷诺佩斯看向窗外，似乎要透过重重远山树林看见国王骑马飞奔而回的身影。

    雨还在下，空气中是霭霭白雾，在沉闷中蒸腾出湿暖的潮气，黏糊糊的有些不太舒服，又隐约中被微风带来几丝不易察觉的清凉。

    特鲁索大公正在给同盟的其他领主写信，察觉到推门而入的维克，他看着维克进门时带进来的潮湿水汽被蒸发掉。

    “物资已经送到，估计可以支撑五天，足够等到其他人赶到。”

    “刚刚接到帕勒蒙的消息，国王应该不在王城内。”维克将佩剑交给副官，解下披风，“应该是在大公阁下前往盖束时秘密离开王城。”

    他嗤笑一声：“你们这国王陛下可真厉害，竟然瞒过了王宫内的一众眼线出城，不会是提前预料到你要谋反，去搬救兵了吧。”

    特鲁索大公没理会维克的嘲讽，冷漠道：“如果我们的援军五天后才能到，现在我们就应该发动进攻。”

    “现在？”维克有些不满特鲁索大公对他的决定提出质疑，但还是问道，“为什么不等到援军到了，一网打尽？”

    “赫尔兰斯肯定已经知道了王城被围困的消息，在赶回来的路上。”他顿了顿，“如果他已经带回了援军，而我们的援军却还未赶到，被一网打尽的就应该是我们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猛攻……”

    “是。”特鲁索大公站起身，走到维克面前，他的眼眸深邃，带给人一种莫名的空洞诡异感。

    “我们别无选择……”

    深夜的莱顿河围绕着静穆的王城，城墙上星星点点的亮光显示出王城正有重兵把守。

    小兵哈了一口气，口中的热气凝结出一股白雾，他搓了搓手，又环抱着臂膀，以此驱散夜间的寒意。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旁边的男人是个农民，一身短上衣，衣着单薄，手中是一柄长刀。

    声音？

    小兵凝神，侧耳听着，夏夜嘈杂的蛙鸣虫鸣和莱顿河的流水声中，夹杂着细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黑暗中火光连成一片，跳跃闪烁，向着王城的方向靠近。

    小兵瞪大眼睛，瞬间回过神来，他颤抖着双腿跑向警报铃。

    一时间，刺耳的铃声回荡在城墙上方，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