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选才
一席话听得林晚既好笑又感动，她委实没有想到，梁老头在背后不声不响已经想了这么多，虽然有点自作主张不问她的意见，但确实都是为她着想。至于在她看来是否真的是为她好，林晚只能无语对苍天了：一千年的代沟不是白挖的啊……
她目前能够做的大概就是澄清误会吧：“师父，您误会了。我和元昊并没有什么私情，只是认识时间稍长，比较熟悉而已。”
“放屁！”梁老头直接开始暴走：“镜子都收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当师父老得不懂事了呢？就算我自己的徒弟笨，那元昊总是不笨吧？他也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额……”林晚顿时语塞。是啊，她只能知道自己不知道这个习俗，可是元昊知不知道，她可就不知道了。按照梁老头气急败坏的程度来看，很有可能元昊就是知道的。那么以此推算，既然知道这个习俗，他还是送了镜子给自己，虽然说是顺便看到又想起她需要，但是此等好东西，有哪个女子不想要，他凭什么就送给自己？莫非……林晚拍拍自己的脸颊，不敢再往下想。
见她不再继续“狡辩”，梁老头冷哼一声，也转移了话题：“今日元戎他们正在招兵，你也随我去看看吧。”说着背着手就往外走。
林晚赶紧跟上，迈着小碎步跟在后面十足的小媳妇样。梁师爷回头见她如此，又是一声冷哼，不过眼里已经明显带了笑意。见他神色转缓，林晚连忙狗腿地蹭到他身边问：“师父你渴不渴？不渴啊……那师父你饿不饿？也不饿啊。那师父你累不累，要不我背你走？”
“闭嘴！”梁师爷再次发飙。
“好嘛。”林晚也再次化身小媳妇。
武阳县的征兵处设在北门外的空地上。林晚二人一路过来，看到街上张贴着不少的征兵告示，每个告示下面都聚集着一堆人，越往北门走，路上人越多。等到了北门口，差不多已经是摩肩接踵的状态，林晚不禁感慨：这盛况，堪比天朝的五一国庆黄金周啊。
两人好不容易挤到征兵的地方，却被兵士拦住不让过去，因为据说不收老人和女人。林晚一脑袋黑线，自己穿男装这么久，第一次遇到眼神这么好的，一眼就认出来自己是女人。幸好遇到元二在到处瞎溜达，看到了二人，便蹦跶着过来，说是要领他们过去。
说实话，林晚是很不想在此时看到元二的，尤其看他那一脸呼之欲出的八卦欲望，更加不想多看他一眼。奈何除了元二，此时也找不到其他人，只得跟在他身后走。
元二果然还是把控不住，无数次回过头来想要开口询问。但奇怪的是，虽然八卦欲望如此强烈，他竟然一路忍着没有真的问出口。
林晚感觉十分诧异。若依照元二往日的性子，就算有梁师爷在场，他怕也能吧嗒吧嗒八一路，今天怎么变成闷嘴葫芦如此能忍了？这中间定然有内情！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先开了口：“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安静得有点反常了啊？”
谁知她话音未落，元二便兴奋地朝后转身一跳，差点撞在林晚身上：“哈哈，元帅果然没有说错，你和我一样一样的。”
林晚莫名：“元昊说什么了？”
“他说呀……哈哈，我不告诉你，你自己猜去吧。”元二欠揍地嘿嘿笑：“好了，元帅就在前面人最多的地方，你自己找他去吧，我再上其他地方转转去。”说完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晚气结：我也没说要找元昊啊。不过既然来了，不妨去看看他，顺便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个送镜子的习俗。想到这儿，林晚微微一缩脖子，偷偷去瞥身后的梁师爷。谁知这一瞥不打紧，她差点被吓得坐在地上：身后哪里还有什么梁师爷，明明白白站着的就是自己刚刚还在念叨的元昊。
“唉，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啊。”林晚哀叹一声。
元昊一笑：“刚刚我看梁师爷似乎想到了什么，往凉州王墓的地方去了。”
“哦。”林晚点点头：“他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害我还以为他丢了呢。”
“许是看你和元二聊得高兴吧。”元昊微微笑。
“谁说我和他聊得高兴了？他每次都是把我气半死才罢休。”林晚突然想起：“说到元二，你跟他说什么了？他怎么说什么你猜的没错，什么意思呀？”
元昊一笑：“没事。不过是他孩子心性，想跟你闹着玩儿罢了。对了，你们今天怎么过来了？”
“哦，师父说要带我来看你们征兵。”林晚老实回答。
元昊听了，点点头，伸手一指前方排着长队的地方：“那儿就是，你跟我来吧。”
林晚乖乖跟在他后头，距离他大概一个人的距离。两人走在两条队伍中间的空地上，林晚恍惚间有种走红毯的感觉，然后马上在心里唾弃自己：不就是被表白了一回么，怎么还联想到红毯了？再过两天是不是该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啊呸，不要脸，赶紧打住！啊，说到这个，刚刚又忘了问元昊那个镜子的事，下次还是得找机会问明白才是。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完了人墙，来到了队伍的最前头。只见两张桌子后各坐着一人，面前都摊着簿册，上面记录着前来应征者的姓名年龄籍贯特长等。他们身后的空地上，放着许多石头哑铃，估计是测力量用的。哑铃的后面，立着两排兵器架，上面刀剑斧钺钩叉等十八般兵器一应俱全，想是让应征者展示用的。兵器架的后面则是两个箭靶，上面已经密密麻麻满是孔洞。
此时恰好有个满身横肉的大汉在演示箭法。只见他立定脚跟，搭箭弯弓，深吸一口气后，箭稳稳脱手，往前疾驰而去，狠狠地射在箭靶中央。身后队伍中顿时一片叫好声，站队者个个抻着脖子往前瞅，犹如一群被命运扼住喉咙的鹅。
那书记员一边在簿册上记录一边高声唱和：“王铁牛，特长：箭术，中十环。”那大汉哈哈大笑着回来，在簿册上摁上自己的手印，然后拿了书记员递过来的写着自己名字的竹牌往城内走去了，一路上享受着众人羡慕与崇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