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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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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向骊的好心情,受益者还是周大少爷,从片场回来的周既白,突然看着刚还恹恹的人,此时露出个笑脸,觉得挺稀奇的。

    “拿着。”

    接过裴向骊递过来的暖手宝,周既白把把自己的假发随意的往身后一扒拉,跟着乐了:“谁这么能耐啊,把你哄得眉开眼笑的?今儿早起到现在,可就没给过我一个好脸子啊!”

    裴向骊也没啥脸说,我听说你就我一个最好的朋友,这件事儿给我哄开心了,只能挑了挑眉:“滚一边儿去,别蹬鼻子上脸!”

    “得嘞!”周既白捏着那个还没有自己半个手掌大,一看就是裴向骊从哪个妹子手里顺过来的暖手宝,身子一偏,压得裴向骊一个趔趄,两个人摞在一起砸在沙发上面。

    沙发不堪重负,发出“吱哑”一声,朝后面退了一段。

    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给周既白化妆的姐姐站在一边,看了他俩一眼,顺口说道:“你俩关系真好”

    这几天天气一直是阴嗖嗖的,天空是铅色的,压着厚重的让人看一眼都喘不过来气儿的云彩,光亮彻底被隔绝开来,可就这样子,却憋着一滴雨一片儿雪花都没下来,让人心里燥的慌。

    高导却挺高兴的,拎着剧本和副导演一起研究完,决定把后面要拍摄的一些重要片段,挪到这几天来拍摄。

    原著里面就有不少气氛的渲染,这不作品整体的基调就是沉重的,甚至是有些压抑的,从一开始的先皇驾崩,到后来保皇派力排众议,经过一系列斗争,终于把傀儡小皇帝扶植上位。

    朝堂上的阴谋初现端倪,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宫里面,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只有小皇帝一个人过着糜烂的生活。

    小皇帝这个角色存在的意义,除了推动剧情的发展,小皇帝的作风生活,也一直和所有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显得王朝衰落的时候,宫廷里和民间生活都显得荒谬。

    这一段一直是压抑着的,好像所有的东西都闷着,等着一场巨大的爆发,这种阴霾一直到后面的战争爆发。

    剧情的后半段,就连天气都是一路风霜雨雪,将士们在泥泞中打滚,又在雪地,在血泊里面死去。

    最近这种阴霾的天气,正好用来拍摄战争快要爆发时候的剧情,高导用剧本敲着桌子,声音里面有几分真心实意的快活:“原本还想着要都是晴天,后面就得调整画面的颜色,现在不用了,说不定又能省下一笔钱来!”

    副导在一边喝着茶水,笑的很大声,和高导开玩笑说:“你是以前文艺片拍多了,穷惯了是吧,满脑子都是钱钱钱的!”

    一边的薛影帝跟着笑了起来,副导说的也是实话。

    前几年高导一直不愿意拍摄太商业的片子,倒是拍了两部叫好不叫座的文艺片,文艺片成本虽然没有商业片那么高,可愿意掏钱的人也少啊,于是高导拍的时候确实是紧紧巴巴,能省就省。

    薛影帝就是其中一部的男主角,那部片子讲了聋哑人的半生,拍摄的质朴真实。

    裴向骊看过那部片子,整部片子的色调饱和度都很低,就连阳光都是有些无力黯淡的昏黄色,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也没有刻意的卖惨,可细节处无不让人感到坚信和不易。

    看完后,好像真的多少走进了残障人士的生活,是一部功力很深的作品。

    副导演说完后,薛蒙景也跟着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的戏服,就只有几件半新不旧的棉袄,从开拍到结束,自己的头发,上镜前基本没打理过。

    “咱们现在就是有钱,也不能浪费不是,省下的钱,让人把别的特效做的好一点,别弄得那什么”高导撇撇嘴:“那叫什么,五毛钱特效!”

    “是是是,咱们咋的也得做个一块钱的!”

    一边等戏的女主角也跟着逗趣的说了一句,逗得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于是这事儿就定下来了,演员们都拿到了新的排戏表,各自回去准备去了,该复习台词的复习台词,该酝酿感情的酝酿感情。

    裴向骊拿到新的剧本后,发现自己的戏份,不仅没往前挪,还往后挪去了。

    小皇帝这个角色本来就不是什么戏份重要的角色,只不过是从开头贯穿到结尾,再加上作者笔下的偏爱,这才显得稍微重要那么一点。

    高导想先拍的中间偏后的戏份,小皇帝已经被囚禁在宫里面了,更多的事情发生在即将要上战场的将军,和保守派朝臣的争斗上面,所以没有裴向骊什么事儿,周既白的戏排的倒是挺满的。

    第一天摸爬滚打下来,周既白晚上穿着白色短袖t恤,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水汽,晃晃荡荡的来到裴向骊的屋子。

    他站在灯下面,裴向骊看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就不好看起来。

    “这怎么弄的啊?”裴向骊拎着他半截儿的袖子,撸到肩膀上。

    不是裴向骊矫情,以前周既白打球的时候,也总是碰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可都不怎么严重。

    但是他今天胳膊上的这一道儿,不知道是上午弄得还是下午弄得,从肩膀的位置,一直到手肘,全都反上来了,青中还透着紫,起了血痧,在灯光下显得很是狰狞。

    “没事儿,磕了一下。”

    其实是武戏的时候,对面演员没控制好力度,直接一棍子从后面砸过来了,周既白用自己胳膊生扛了这一下,高导在摄影机后面感受不到力度,没有叫停,周既白硬挺着把词儿说完了,愣是情绪没出戏。

    倒是裴向骊对面的那个演员,自己察觉到手上的棍子击打的力道,被吓得一脑袋汗,见周既白没表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可说话速度都飘了起来,高导声音这才传来:“卡!”

    听见这一声,那哥们急忙和周既白道歉,还伸手要看看周既白有没有伤到。

    周既白里面穿了两层布衣,外面还套了铠甲,脱脱穿穿的太费劲了,此时最疼的那股劲儿也过去了,侧身躲了一下,拍了下那哥们的肩膀。

    “还行,穿得厚没多疼,你说你紧张啥,我挨都挨了咱俩就一次过呗,你这一卡,我等会儿还得再挨一下子”

    对面那小演员自然也听过周既白的名声,刚才汗都快下来了,生怕惹怒了少爷,没想到周既白还转头和他开玩笑,顿时放松了不少,道了两声歉,保证自己等一下一定控制好力度。

    等下戏后,刘全陪着他换衣服的时候,简直是倒抽了一口气,拉着周既白就想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皮儿都没破。”

    周既白摆摆手,洗完澡后,晃荡着就来了裴向骊的房间,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让裴向骊看见的。

    现下裴向骊脸色难看起来,他反到有些后悔了,手掌顶着裴向骊的额头,把人推到床边儿坐下:“都不疼了,看着吓人。”

    裴向骊被他吓到,脑袋一时间卡住,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来,此时就听见敲门的声音。

    刘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裴,既白在你屋子里面吗?”

    裴向骊走过去把房门打开,就看刘全穿着大棉衣站在外面,手里面还提着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药瓶和纱布。

    “你不老老实实在屋子里面呆着,跑这边来干什么?”

    刘全看见坐在裴向骊屋子里面的周既白,就气不打一处来,刘全做经纪人,在圈子里面还是挺受欢迎的,不只是因为他业务能力不错,他也挺护着手下的艺人的,在带周既白之前,就没怎么让自己手下的艺人吃过亏。

    专心带了周既白以后,显然,用不着刘全,周既白也不可能被人欺负,这让刘全省心了不少外,也让他有力无处使了。

    这次的事情虽然对方不少故意的,可刘全心里面也不舒服。

    “还乐呵呢!乐呵什么?再使劲儿点,你骨头说不定都出问题了!”刘全一边说着,一边把跌打损伤药拿出来,挽起袖子,就一副要帮周既白上药的架势。

    裴向骊站在一边看着,就见刘全手放上去的一瞬间,周既白脸色就变了,眉头皱了个疙瘩,嘴里溢出一声痛呼来。

    刘全还没来得及辩解,自己的手刚搭上去,还没来得及用力,就感觉一边儿大美人的视线像是有实体一样,落在自己身上,简直如芒在背。

    “还嘴硬说不疼?认真点儿吧”

    刘全只能这么安慰着周既白,同时手上的力道再次放轻了些,可非但没起到正面的效果,大少爷的神情越发的痛苦了,甚至让刘全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神力了。

    就在刘全犹豫怎么继续下去的时候,听见裴向骊的声音:“要不我来吧?”

    “行行行,你来你来,我是伺候不来少爷了!”

    刘全如释重负的把手上一次性手套摘下来,扔在一边的垃圾桶里面,摸了摸额头,都折腾出汗来了。

    裴向骊那拿过透明的一次性手套,把跌打损伤的药水倒了一点出来,在两个手心之间停留了一下,让药的温度暖和一些,这才把手掌贴到周既白看着就很疼的淤紫上面。

    贴上去的一瞬间,就感觉周既白胳膊上的肌肉在自己手下痉挛了一下,僵硬在那里。

    “放松一点”

    裴向骊用另一只手的手背在周既白肩膀上拍了拍。

    “你越绷着,我按的时候越疼”

    裴向骊劝了一句,小幅度的动了动自己的手掌,隔着塑料的手套,能感受到周既白皮肤的温度,传到自己的手心上,不知道是他本身体温高,还是因为皮肉受伤的缘故,竟然有些烫手。

    刘全去卫生间洗了手后,回到屋子里面,站在裴向骊身后,打量着这两个人,却发现这俩人好像都不记得屋子里面还有一个自己来的

    大少爷背对着自己坐着,明显安静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裴向骊的手劲儿真的小了一些。

    而留给自己一个侧脸的大美人大美人则是表现的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人,反正刘全是这么觉得的。

    刘全在那儿站了一分钟,愣是没被人注意一个眼神儿,他自己慢慢咂摸出来点儿味儿来,拎着自己的大棉袄,就朝着门口走去。

    “那小裴,既白就交给你了啊,我先回屋了,今儿在外面吹了一天的风,我也吃点感冒药去!”

    没等着得到裴向骊和周既白的回应,人已经到了门外了。

    “碰”房门在刘全身后关上了。

    周既白斜觑着眼睛,能看见裴向骊的秀丽的侧脸,他一头长发,柔顺的垂下来,发梢轻柔的扫在自己的腰侧,带了些痒。

    周既白呼痛的声音停下来,屋子里面就安静的只剩下液体的药水,在皮肤上揉蹭发出的一点声音。

    反而让周既白心里面有点发虚。

    “不用那么仔细,没那么疼,刚才我吓唬刘全的,他嘴太碎了!我想着赶紧把他撵走”

    周既白自己解释道,却没听见裴向骊的回答,裴向骊长得好看,但绷起脸来的时候,周既白都有点发憷。

    眉眼素净,唇抿着,因为用力有些发白,整个人干净瘦削,好像和几年前一样,又好像和几年前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周既白根本也说不清楚。

    好像是更沉稳些了,原来的年少轻狂的劲儿没有了,也好像是更温和些了,原来的裴向骊气质里面更加有棱角。

    裴向骊的注意力集中在周既白的伤上面,周既白陷入自己的思绪里面,一时间屋子里面安静的连呼吸都能听见。

    周既白能感受到裴向骊纤细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臂上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按压着,他好像常年体寒,无论冬夏,手都是温凉上大学的时候,每次上体育课后,周既白都愿意逗裴向骊,抓着他的手给自己擦额头上的汗,那种凉沁沁的感觉,周既白至今还能想起来。

    “怎么的,疼傻了?”

    就在周既白陷入回忆的时候,胳膊上实打实的传来一阵疼痛,裴向骊板着一张脸,在他伤处用力戳了一下。

    “靠!你轻点!你给我胳膊卸下来得了!”

    周既白那一瞬间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一股气顶在喉咙上,他想说,裴向骊怎么就这么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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