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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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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向骊在剧组晃了好几天,和剧组的演员基本都混了个眼熟,大家也都知道,这是高导给自己找的导演助理。

    “向骊啊,来来来,这边!”薛蒙景下戏后,朝着裴向骊招招手,他身边的助理,手里面拎着好几个咖啡店的包装袋。

    “给你买的,美式不加糖。”薛蒙景笑笑,示意小助理把袋子递给裴向骊。

    薛蒙景是剧组主演里面年纪偏大的,一直都是大哥的样子,戏里面的角色威慑很重,可戏外是个脾气很温和的人。

    他是实打实拿了影帝的,和高导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对待剧组里面其他的演员,俨然一副主人姿态,他在圈子里面地位在那里,基本没人心生不符。

    “这个是既白的,你顺手带过去给他吧。”

    小助理把另一个袋子也递给裴向骊,裴向骊也没客气,薛蒙景做人周到,肯定是给不少人都买了。

    “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既白,估计又在屋子里面躲着呢。” 薛蒙景自然而然的开了句玩笑,周既白拍戏的时候很配合,却也掩饰不住与生俱来的那种大少爷做派。

    当初上学的实话,裴向骊也着实是适应了一段时间,后来发现大少爷矫情归矫情,内里却是个傻缺,两个人这才混到了一起。

    周既白身上的那种气质让人说不好,让人打眼儿一看,就能觉察出来,这人肯定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用当初大学同学的话说,就是一种无形的装逼气息,别人都觉得他已经装逼到了极致了,其实大少爷还没开始呢!

    当初听了如此评价后,裴向骊在寝室的床上笑的气儿都上不来,被周既白脸朝下,按在被里面好一顿磋磨。

    几年不见,如今看起来,收敛多了。

    裴向骊昨儿还和陈燃发微信,问道:他这几年一直这样吗?

    陈燃那边回复的很快:毕竟太畜生了,在这个社会里面还是吃不开吧。

    裴向骊哽了一下,回了陈燃:有道理。

    拎着两个袋子,进到屋子里面,果然在电暖气边儿上找到裹着大衣的周既白。此人觉得助理买的黑色大衣颜色看起来不暖和,生生让刘全出去重新买了两件儿大红色的长款羽绒服。

    为什么是两件,因为其中一件儿是裴向骊的。

    “这多好啊,看着就暖和还喜庆!”

    裴向骊把纸袋递给周既白。

    “薛影帝买的,你们以前熟吗?”

    裴向骊一边把吸管插在盖子里面,一边问道。

    周既白打开袋子,试了试咖啡的温度,冬天的缘故,薛蒙景买回来的都是热的,放了一段时间后,变得温吞起来,比掌心的温度稍微高一些。

    裴向骊余光一扫,就知道周既白在想什么,抬起下巴朝外面示意了一下:“想喝凉的,在外面放一会儿就是了。”

    裴向骊实打实的第一次跟这么大的片场,高导忙起来顾不上他,虽然说是助理,可高导也没什么地方能用到他的。

    裴向骊在片场晃悠的时候,跟灯光道具混得也挺熟的,转场的时候,帮着搬搬道具,扛扛设备什么的,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了。

    道具的大哥也没见过长成这样,还这么粗糙的演员,新奇了几天,看他确实没有架子,也就放心大胆的使唤他了。

    整天呆在屋子里面,着实是学不到什么,在导演的视角,更多看到的是演员的表现,而不是对整个剧组场地的掌控。

    还没到裴向骊的戏份呢,裴向骊已经先和摄像学了不少怎么在镜头里面找角度了。

    演员正式开拍前都是要走位的,就是为了调整在镜头里面的角度和方向,怎么才能不背对着镜头,怎么才能自然的走到拍摄最好的角度,不同的角度,有时候呈现出来的效果完全不同。

    比如哭戏,除了怼在脸上拍的近镜头,要如何才能最大程度拍出来古装剧特有的唯美,哪个角度拍摄才显得最打动人心,而不是被拍摄到鼻涕眼泪一起的画面。

    “我看高导不应该给你两份工资,应该给你三份,你这场务干的还挺好的!”副导演抽着烟走过来,拍拍裴向骊的肩膀,和他开玩笑。

    本来以为和周家大少爷能相处到一起去的,也是个少爷脾气,没想到是个踏实,专业知识还挺过硬的。

    周既白就算想天天看着裴向骊也不行了,这几天他的戏份开拍了,少将军不少都是武戏,周既白以前专门请人学过,拎着长刀找了找感觉,就直接上了。

    裴向骊在周既白拍戏的时候,在监视镜后看过几次,高导揣着手,满意的点头,对裴向骊说:“既白的基本功还是到位,你看那身段,多利索,我还专门请了武替,看这样也用不上了!”

    在学校的时候,裴向骊也看过周既白演戏,但那都是在学校的舞台上,或者是学期作业,在片场还真是第一次。

    大少爷在镜头里面,和在镜头外面一点也不一样,比如周既白本人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的主,在镜头里面却腰背挺直,行走如风,举手投足之间在粗犷和儒雅之间,拿捏的恰到好处。

    少将军出身侯门勋贵,出身在富贵荣华的京城,他身上那种教养礼仪,是与生俱来的,可他又从少年时期,就同父辈一同行伍征战,边塞的风,边塞的血,给他骨子里面刻上了不一样的东西。

    有几次,裴向骊坐在那里,甚至看的有些入迷。

    镜头的那边,好像时空穿梭,星移斗转,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每个人有血有肉,却和这个世界永远也不相通。

    只要镜头关上,那些人就消失了,这种错乱感着实让人觉得着迷。

    裴向骊好像找到了,自己刚决定要进入导演系时候的感觉,时隔多年,当时的感觉又回来了一般。

    这天,裴向骊蹲在地上,帮着摄像大哥调整着地上摄像机要经过的轨迹,突然间肩膀一沉,一缕头发擦着自己脖颈而过,周既白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嘛呢?”

    裴向骊想回头,可周既白一只胳膊撑在裴向骊肩膀上,弯着腰,限制了裴向骊头能扭动的角度,另一只手在口袋里面掏了两下,掏出一盒烟来,分给几个跟裴向骊一起干活的场务。

    “人我先带走了哈!”周既白没骨头似的靠在裴向骊身上,裴向骊使了很大力气才站直身子,歪头一看,周既白假发也没摘,戏服应该是匆忙换下来的,黑色的衬衫领口歪斜着开了两颗扣子。

    鲜红色的大衣丑的明媚。

    场务急忙摆摆手:“小裴是来帮我们忙的,你们忙你们的,辛苦小裴了!”

    周既白挂在裴向骊身上,明明他比裴向骊还高出一点,此时却好像盘在树上的菟丝子一样。

    裴向骊被压得走路走七扭八歪的,想把人推开,伸出手又缩回来,刚在地上摸了半天,埋汰的厉害。

    “你自己多重心里面没数啊?”裴向骊耸了耸被他压着的那边肩膀,周既白的下巴被他的肩骨磕了一下,差点咬了舌头。

    缠得更紧:“骊哥别这么冷淡吗,咱俩都半天没见了!”

    裴向骊别他突如其来骚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没等反抗,就再次被周既白制服了。

    “走走走,吃东西去,马上马下的折腾,饿死我了!”

    “你这头发?”

    “等回来再卸,外边儿天都黑了,谁看我啊,这地儿就这样,习惯了就好,每天都能看见奇形怪状的。”

    说话间,周既白已经带着裴向骊拐进了一条小胡同。

    这边剧组络绎不绝的,前面是剧组的场地,后面这条街像模像样的做了一条美食街,各种小摊儿小饭店一个挨着一个,各种颜色的招牌让人眼花,算是带起来一条特殊的产业链儿了。

    周既白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一家牛肉拉面的小店儿,搓着手把裴向骊塞了进去,一边走一边招呼着:“老板,两碗面,加菜加肉,一叠小菜!”

    “好嘞!稍等!”老板从白雾蒙蒙,传出香气的后厨探出头来,招呼了一声:“一会儿就好!”

    如同周既白说的,店里面还有其他两桌,桌边坐着的人,有的脸上画的脏兮兮的,有的外套里面还穿着破洞的衣服,倒显得周既白算是干净的了。

    “我在这儿晃了好几次,就这家的面最好吃!”周既白兴致勃勃的给裴向骊安利着,这幅场景看在裴向骊心里面,却说不出来的怪异。

    大少爷坐在这么个小铺子里面,屋子里面白炽灯发出白而发青的冷光,地面不算干净,塑料的凳子,两个手长脚长的男孩子,坐着显得可怜兮兮的,旁边放醋的瓶子,瓶口脏兮兮的,桌子上还有没收拾干净的香菜末。

    大学的时候,周既白也不是成天都端着的,两个人也一起半夜在寝室里面,直接用袋子泡面,食堂里面吃出来虫子。

    可这不一样,好像脱离了校园那个熟悉的环境,周既白做的事情都显得陌生起来,裴向骊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周既白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有一个固定的背景,抽离出来后,才觉察出,两个人之间是真的有好长时间的空白。

    老板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周既白觉察出来裴向骊的心不在焉。

    “您这有洗手间吗?”周既白问老板。

    “有有有,那边就是!”老板在围裙上面擦了擦手,指了指对面一个布帘子,上面写着:卫生间。

    “ 不是去洗手吗?”周既白在裴向骊的腰上拍了一下,裴向骊进到卫生间里面,用水在脸上拍了两下,用纸巾一点一点认真的擦干净,才出去,心里面骂了自己一句:一天瞎矫情。

    回到位置的时候,周既白已经帮他把一次性筷子掰好了,放在碗边儿上,香菜也放好了,周既白并没注意到裴向骊莫名的情绪。

    “赶紧吃,吃完回去歇着了,高导不是说,明天不是要早起再拍一组照片吗?”

    “嗯。”

    裴向骊淡淡的答了一声,夹了一筷子的面条,劲道却不硬,汤底浓厚,果然好吃。

    一抬头,对上周既白探究的眼神,刚才在外面黑黢黢的看不清楚,在冷清的白炽下,才看的分明。

    周既白脸颊上面还残留着几滴仿真的暗红色假血,他草草的擦了一遍,周围晕开了一片,显得有几分狼狈。

    裴向骊放下筷子,从一遍的抽纸里面拿出来一张,眯着眼睛对周既白勾了勾手指头,周既白不明所以,把脸靠了过去,嘴里面还嘀咕着:“惯得你毛病,叫狗呢啊?”

    裴向骊嫌他动作慢,直接把手搭在他脖子后面,把人按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就对着那点污渍擦去。

    深红色的血渍已经干涸了一段时间,不太好擦掉,裴向骊用了点力气,污渍倒是擦掉了,脸皮红了一块儿。

    “看你那埋汰样!”裴向骊扯着嘴角,两根手指掐着周既白的下巴,左右摆弄着打量一遍,确认都擦干净了,才松开手。

    “你干净?出国几年,回来就以为我忘了你是啥样的人了?”周既白夹了一块儿肉扔在裴向骊碗里,讥讽的说道。

    “反正球鞋买一堆,穿脏了一双直接就扔了的,不是我”裴向骊反唇相讥:“哎呦,那些鞋放在寝室里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寝室摆地摊的呢!”

    周既白被呛了一下,张张嘴,他上大学是第一次住校,熟了后,裴向骊尖酸的嘲讽他:现在的社会啊,五谷不分已经不能判断是不是艰苦劳动人民出身了,我觉得啊,应该换个法子。

    看看咱们周大少爷,洗衣机用不明白,生平第一次用饭卡水卡,这才是现代社会脱离阶级的表现吗!

    裴向骊踩着拖鞋,蹲在水房的地上,手里面拎着自己一件好像被扎染过的t恤,斜着眼对身后的周大少爷进行嘲讽。

    周既白洗自己深色的t恤的时候,顺手把裴向骊挂在床头的白t恤也扔进去了,结果洗出热闹来了。

    裴向骊长得漂亮,原本以为是个娇花一样的角色,结果相处下来,扯犊子打架,嘴损事儿多一个不少。

    周既白盯着裴向骊的后脑勺,实在是没忍住,一脚踹了过去。

    “就你长嘴了是吧?再多说一句,老子把你扔洗衣机里面!”

    说完后,趿拉着拖鞋,卖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水房里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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