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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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649年，一代明主唐太宗病逝于含风殿，第一个发现皇帝陛下驾崩的是早已位至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唐缺。

    这天早晨，天蒙蒙亮，御史大夫唐缺早早地出门，前往皇城，怀里揣着一个昨夜思虑良久才决定递上去的折子，这个折子可能会影响到李唐江山的稳定，但是唐缺依然决定要禀报皇帝陛下，因为此事早就在长安城传得的沸沸扬扬，甚至还牵扯出了一条人命，就连御史府门外卖包子豆浆的小贩都知道。

    作为御史大夫的唐缺早就在宦海中沉浮了五十年，深知纸包不住火的道理，想当年他在大理寺任职的时候，就是凭借着这种直觉，一路迁升到了三公之一。

    天微微亮，唐缺手里怀里还揣着半根没有吃完的油条，他走到皇城高大的城墙下，忽然抬头，看见一片乌云正从皇宫的深墙内飘出来，顿时心中咯噔一声，想起昨天夜里自己妻子说过的那番话。

    “若是明早皇城内太阳升起，相公大可进宫面圣，如若见到乌云盖日，相公宜原路返回。”

    对于妻子的占卜之术，唐缺一向颇为信服的，然而这时唐缺已经踏入宫中，作为大唐的监察委员，两朝遗老，唐缺早就有了置生死于度外的思想觉悟，御史府邸上，“大唐好官员”的奖状已经贴满了整面墙。

    此时的他，正应了那句佛语：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唐缺站在含风殿的门外，挺直腰杆。

    年轻的太监尖着声音喊道:宣御史大夫觐见。

    唐缺犹豫了一会，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江公公，陛下这是？

    年轻的太监虽然尖着音，却不似其他太监那样粉面，江公公身材健硕，身高183厘米，面容孔武有力，就连皇帝陛下也曾夸赞他有雄狮一般的眼神。

    江公公撇了一眼唐缺，说道：陛下这两天染了风寒，卧病在床，唐大人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唐缺多看了一眼这位气度不凡的太监，踏进了含风殿的大门。

    重病的皇帝面色苍白，但仍是测卧在榻上，盯着缓步走来的御史大人。

    ”御史大人是来颠覆我李唐的江山的吗？“皇帝轻笑着问他。

    唐缺忙不迭跪在塌前，说道：臣只是来向陛下奏报此事的，没想到陛下早就知道此事了。

    ”是啊。“皇帝用力坐起身来，唐缺连忙去扶，却被皇帝一把推开，”走开，老头子我还能自己坐起来。“

    ”整个长安城都传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啊。“不过，敢来告诉我的大臣，也就只有你一个。”

    唐缺没有说话，皇帝招手将他唤到阶前来坐，皇帝笑着说：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人不风流枉少年，更何况是皇亲贵胄，更何况是太子储君呢？想当年，朕还是太子的时候，有一次路过长白山，还和一位女子有过一段露水情。“

    说到这，皇帝殿下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起来，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看着阶下的唐缺，接着说道，”后来我听说，那女人怀上了朕的龙种，生下一个男孩，长大以后还曾在长白山做过山贼，呵呵。“

    唐缺如遭雷击，猛地想要起身，却被皇帝按下了。

    ”陛下“

    ”没什么可说的，朕戎马半生，坐朝半生，见惯了生死，参透了人心，如今老了，不想再看到骨肉分离，不得相认了。朕尝过的苦，就不要朕的孩子去尝了，你明白了吗？“

    唐缺望向含风殿的大门，那里阳光照射进来，唐缺的思绪飞到很远，突然回过神来，向着皇帝说道：”臣明白了。“

    听到答复，皇帝陛下好似放下心来，原本红润的脸色急剧变得惨白，慢吞吞地躺在榻上，声音微弱，问道：那孩子，多大了？

    唐缺急急忙忙冲到塌前，握住皇帝的手，眼中含泪，哽咽说道：“陛下十八，今年十八”

    皇帝陛下闭上了眼睛，嘴里仍轻轻说道：好，好啊，十八，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