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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医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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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芙揣着3000块钱去省城看病,她的脸上起满了疙瘩,疙瘩红中裹着黑,不像是青春痘,小芙觉得很严重。她人长得好看,所以格外爱惜自己,本市的医院她还不放心,非得去省城的医院。这个医院是她在电视上看来的,广告每天在同一时间播出,小芙就记住了它,广告打得很让人信服,说是什么全国知名医院,治疗皮肤病完美无痕迹,医生资深20年,精通西医治疗,又懂中医调理。小芙觉得这家医院真了不起,揣着钱出发了。

    来到繁华热闹的泉城,刚下客车就懵了,车站很大,汽笛嘶鸣,人流涌动,面对嘈杂陌生的环境,小芙害怕了,她甚至连车站的出口都找不到,她忐忑不安的跟着一块儿下车的乘客走,走出一扇门,看到了宽阔的马路,她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走出车站了。一出车站,立刻围上来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小妹妹坐车吗?”“美女去哪里啊?坐我的车吧?”“坐我的,我的便宜。”小芙从来没见过这阵仗,她觉得很烦,赶快跑开了,走了一段路,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上去之后,那司机问去哪啊?小芙说去##皮肤医院,司机不留情面地说,下去吧,那儿太远了,我不去。小芙只好下车,寻思,这人怎么这样啊?这就是拒载吧?以前听同学们说过。她又拦下来一辆,先问##皮肤医院去吗?那个司机眼珠子一转,说去去去,上来吧。

    司机是个30多岁的男人,车开动后,他问小芙,你去##皮肤医院治脸上的疙瘩吗?小芙点点头。“哎呀!”司机突然大惊失色,说,“你怎么敢去那里啊?那个医院是骗子医院,私人承包的,乱收费,病人去了不被宰个万八千根本出不来,还治不好病,越治越严重,谁介绍你来的?”

    “广告上看的。”小芙说,她听不明白司机的话,什么是承包?

    司机一拍方向盘,“你看是吧,广告?谁会信广告,都是骗人的,好医院哪有打广告的。”

    “啊?”小芙一下子没了主意。

    司机看了她一眼,说:“听你的口音你是占县人吧?”

    “是啊,我是占县人。”小芙说,她觉得这个司机的话太多了。

    “我也是占县人啊!”司机更加热情了。

    “哦,真巧。你怎么来这儿开出租啊?”小芙问,她根本不会听口音,司机说他是占县人她就真以为他是占县人。

    “我们一家搬到这儿来的,好几十年了,难得碰上个老乡,听说这几年老家那边发展很好?”司机说。

    “嗯。”小芙点点头,她不愿再开口说话了,她觉得这人很狡猾。

    “老乡,听我一句劝,别去那个医院了,真的骗人。我在这儿开出租这么多年了,市面上的事哪有我们司机不知道的,我给你介绍个好医院吧,保准治好你脸上的疙瘩。”司机信誓旦旦地说。

    “什么医院?”小芙问,听了司机的话她没了主意。

    “*队医院,”司机说,“那个医院好啊!我们这儿的人都知道,去那里吧,走走走,我带你去,要不是看在老乡的份儿上,我才不管呢、、、、、、”司机说着转了个方向,开向那个医院,他一直喋喋不休夸那个医院多好多好,小芙彻底没主意了,只好跟着他去。

    好容易到了医院,司机收了小芙50元钱,并嘱咐她好好听医生的话,配合治疗。

    小芙站在医院门口,看到这个大楼很旧了,门牌上写着“*队医院。”小芙走了进去,一个化着妆,带着耳机,嚼着泡泡糖的前台小姐翻起三白眼看了她一眼,说:“看什么?”小芙说看脸上的疙瘩,前台小姐让她填了一张皮肤科的表格,说:“去三楼。”

    小芙来到三楼,找到皮肤科办公室,她站在门口往里巴了一眼,一个年老的女医生正在给几个病人瞧病,她也走了进去,排在他们后面。

    女医生看了看小芙的脸,开了几张单子,“去,先去做这几样检查。去一楼交费。”女医生说着把单子递给她,小芙接过单子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有血化验,心电图等等。

    光这几样检查就花去2000多块。回到办公室,把检查报告交给女医生,女医生粗粗看了几眼,又开单子,“去拿药,一楼。”

    1000多块钱的药。小芙身上的钱花了个干净,连住店和回家的车费都没了,她提着一堆药徘徊在城市的街头。无奈之下,她给小姨打电话,小姨让她加上自己的微信,给她转了500块钱。

    回家后,小芙按照医嘱好好吃药,可是疙瘩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来愈严重,有的开始流脓溃烂,小芙吓坏了,她火急火燎地回了医院,和第一次来一样,下了客车,打的,这个司机话很少,当他听到要去“*队医院”时冷笑了一声。到了医院门口,司机说:“26元。”小芙愣了一下,这下她更相信上次那个司机是骗子了,上次他要的是50元。小芙走进医院,她只想哭。

    “姑娘来一下。”

    小芙经过门卫室时,里面的门卫大爷叫住了她。小芙转过头,见大爷在玻璃里冲她招手。小芙走了进去,屋里还有一位老婆婆,正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微笑着看着她,“孩子椅子上坐,我有话对你说。”老婆婆朝另一张椅子努努嘴,小芙坐了下来。

    “你的脸比上次来的时候更严重了。”老婆婆说。

    小芙伤心地低下头说:“是啊,更严重了,吃那些药吃的,都是骗人的。上次我来的时候你看到过我?”

    “我是这个医院的保洁员,上次你在走廊等着会诊的时候我正在拖地。告诉你吧,你被他们骗了,这个医院不行,私人承包的,医术不高,就会坑人们多花钱,你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好几千块呢,这是骗子医院啊?”小芙说。

    老婆婆点点头:“我看你一个小姑娘怪可怜的才对你说,别再来了,回去赶紧找个正规医院看看,别耽误了病情。”

    大爷这时悄声对老婆婆说:“上次带她来的那个司机,我看像院长的舅子。”

    “准是了,”老婆婆的嘴狠狠撇了下,“那个油嘴滑舌的托儿最恶心。”

    小芙捂着脸哭起来,“我要找他们算账。”她说。

    老婆婆说:“傻孩子,你说不过他们的,很多人和他们打官司都输了,老百姓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了,打官司不得花钱啊?你现在关键找个正规医院去,别耽误了病情。”

    “姑娘快走吧,记住,别说是我们告诉你的。”大爷说。

    “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小芙走了出去。

    这个老实的姑娘没有就这么忍气吞声地走掉,她彻底被激怒了,她冲进了三楼皮肤科办公室,掐住了那个尖酸刻薄的女医生的脖子、、、、、、

    她一发火小宇宙就爆发了?没用,最后还不是被保安人员扔出了医院。

    小芙丧魂落魄地回了家。

    她去了本市的人民医院,医生检查了一遍,看着她那张溃烂地不像样的脸说:“你这只是过敏的疙瘩而已,怎么还流脓了?你是不是乱买药吃了?”小芙点点头,医生摇摇头,说:“变成这个样子,会留疤呀。”她说完给小芙开了一张药单子,“拿药去吧。”小芙现在看到医生开单子就害怕,她哆嗦着接过来,看看价钱那一格,才200块钱。

    小芙回去吃了一个疗程疙瘩就消下去了,可是正如人民医院的医生说的那样,留了疤痕,小芙的整张脸变得坑坑洼洼的了。

    在学校,小芙因为变得丑陋受尽了同学的嘲笑,她觉得在学校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她再也不去上学了。

    小芙每天都闷在房间里哭着照镜子,她狠狠扇自己的耳光,边打边说:“活该!活该!让你耳根子软,让你轻信别人的话。”

    她决定告那个骗人的医院,为自己讨个说法,当她和母亲要打官司的钱的时候,母亲正在啃馒头,她呲着黄黄的牙说:“俺可没钱!今年收成不好,哪儿弄钱去,家里总共那么点儿钱,打了官司,吃啥,喝啥,都怨你自己,你这是找了个啥医院、、、、、、”母亲叨叨个没完,小芙慢慢走到西屋,拿起一瓶百草枯,喝了下去、、、、、、

    医托儿司机美美地开着车在繁华的街道上穿梭,他的心情很高兴,他拖人成功,院长姐夫奖励他1000块钱。现在是午夜时分,客人稀少,他把车停到路边准备打个盹。他做梦发大财的时候,车窗玻璃被敲响了,他睁开眼睛,不情愿地摇下窗户,问那个人:“去哪啊?”

    “菲吧夜总会。”说话的是个小伙子,耳朵里塞着耳机,摇头晃脑的。

    车子平稳地驶在去往菲吧夜总会的路上,“什么怪味!”小伙子突然说,鼻子开始像狗一样四处嗅。司机也嗅了嗅,说:“怎么一股农药的味道,路边的绿化带打药了?”他摇上了车窗。车内的味道更浓了。“不对,是你车里的味儿!”小伙子说。“怎么回事?”司机纳闷。两人被这不明所以的农药味呛得马上要飚眼泪。“下车!下车!”小伙子嚷嚷起来。“12块。”司机打开车内的灯准备收钱,这时只听后座的小伙子惊叫一声:“谁?!鬼!”连滚带爬地下了车,一溜烟儿跑了。司机回头看看后座,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妈的!坐霸王车!”司机气得大骂,车内的那股怪味儿此刻却没有了。

    托儿司机心中窝火,开着车四处乱转起来,灯火通明的大街上,远远的一对老夫妻招手,司机迎了上去。老太太扶着老头子,老头子的腿好像不太灵便,挪挪蹭蹭的,走一步颤一下,半天才蹭到车门前,司机见他快要挂掉的样子,打开了车内的灯,以免他不小心跌进车里摔着,讹上自己。可是,就在灯亮的瞬间,老头子“嘎”一声晕过去了。老婆子抱着老头子,大叫:“老头子。”又对司机说:“你车里坐着个鬼。”司机又回头看了一眼车后座,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生气了,没好气地说:“哪有鬼?!我看你俩像鬼!”老太太说:“真的,刚才就在那儿!是个女的,脸都烂了。”“哼!”司机还是不相信,他想这俩老东西可能是专门来讹人的,于是一踩油门,车子弹了出去。

    托儿司机见今天怪事多,也不开了,回了家。

    第二天清晨,他在发财的梦中梦到自己上了一艘满是金银的船,银闪闪,金闪闪,他欣喜若狂,扑上去就啃,可是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他一个没站稳,掉进了水里,吓得他一下睁开眼睛,发现老婆在摇晃他:“醒醒!”

    “什么事啊!净打搅我的好梦。”他烦燥地说。

    “老刁,昨晚你拉什么客人了!刚才我擦车,看到车后座全是血。”老婆说。

    司机“腾”一下坐起来,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只穿着大裤衩子跑出去。在车后座左边的位置上,他看到一滩黏黏稠稠的殷红色的血,里面还掺杂着鼻涕似的东西,那是脓。“是个女的,脸都烂了。”那个老婆子的话在耳边回响,司机蓦地抬起头,他意识到了什么。

    “法师请——”三天后,司机把一个身穿长袍,胡子拖地的道士请进了家,他把腰弯成90度,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士看起来很高深,不正眼看这俗世,眼睛几乎是闭着的,他轻提长袍迈进门槛,脖子带动脑袋,朝车那边望了一眼,“不好!不好!”道士突然大喝,眼睛瞪圆了,差点把司机的心脏吓停,“女鬼!女鬼!凶煞!凶煞!太厉!太厉!”道士大叫着,拔腿就跑,差点儿让长袍子绊了脚。

    “法师——,你得把钱给我!我可是先付了钱的!还我1000块钱!”司机边追边喊,可是,法师一溜烟不见了,那速度接近了腾云驾雾,让人联想到他可能还差一级就修仙成功了。

    司机卖掉了车。无所事事的他天天在家睡大觉。

    这一天,他从早晨睡到傍晚,电话铃惊醒了他,他抓起电话,听得是老婆打来的,老婆在那边啜泣:“不好了,我哥死了。”“怎么死的?”司机漫不经心地说。“警察说是吓死的,他的脸都被抓烂了。你快来,我现在在哥家。”司机放下电话,寻思,脸?又是脸。“是个女的,脸都烂了。”那个老婆子的话又在他耳边回响。

    司机穿好衣服去院长哥哥家里,天已经黑下来了,他望了望窗外黑色的天空,有点犹豫,他害怕,不想去了,又从沙发上坐下来,这时有人敲门,“当当当”敲了三下,他起身去开门,门开的那瞬间,一股农药的味道扑鼻而来,他定定地看着门外的那个人,僵立在了那里,那个人是个女的,脸都烂了,血污一片,与鼻涕似的脓混合在一起,“你怎么还不出门,我都等你好久了。”她嗫嚅着嘴唇,沙哑地说,伸手向司机脸上抓来、、、、、、

    这个人就是小芙。

    *队院长死了,医托司机死了,那个给小芙看病的女医生也死了,他们都是吓死的,脸都被凶手抓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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