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那就这样吧
车门锁了，段嘉手里拿着钥匙，一把朝后挡风玻璃甩去，钥匙随着惯性和重力滑进了后备箱里，再也逃不出去了。
“你疯了唔……”
时蕴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同样的柔软堵住，说不出话了。他睁着眼睛，感受着段嘉的平滑没有一根胡茬的嘴唇和下巴，感受不均匀呼吸和燥热的体温，自己好像也随之沸腾起来。
他感到段嘉的全部体重都压在自己身上，窒息而又有一种别样的安全感，于是时蕴不挣扎了，闭上了眼睛，任由段嘉做任何事。
没来得及拉上拉链的羽绒服被扔到了脚垫上，窄而短的后座被两人挤得满满当当，时蕴感觉一只手隔着毛衣在腰间游走，然后毛衣被掀了起来，那粗糙而有力的手让自己心口憋闷，整个人像火一样燃烧起来。
那手还在往下，时蕴终于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这种不知是紧张是恐惧还是期待的感觉吓到了自己，心跳快到运动手表嗡嗡嗡震个不停。
“你还不承认吗？”
“嗯？”
时蕴感觉能说话能呼吸了，睁开眼，发现段嘉错开了头的位置，靠在了自己的左肩上，突然笑了起来，语气阴沉得可怕：“你不是说我们没有在一起吗？现在还没有在一起吗？”
“我……”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时蕴不知该怎么回答，把手垫在腰下按着坐垫想要坐起来，可段嘉始终不给他这个机会，胳膊往两边一架，把时蕴死死的卡在中间。
“那是我爸妈，不是你爸妈，你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段嘉抬起头，两人鼻尖之间的距离相隔不到十公分，时蕴能感觉到他略带烟味的呼吸扑向自己的脸，能看见他的眼中满是愤怒。
“我敢跟他们说那些话都是因为你，你嘴上再怎么说但身体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第一次！上一次！这一次！每一次！”
他的声音突然咬牙切齿起来，似乎下一秒就会扑向时蕴的脖子吸干他的血：“你从来不会主动找我，需不需要都不会！你到底在忙些什么？我在你的生活里就这么可有可无吗？”
“你这一个月过得开心吧？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你？”段嘉的声音突然温柔起来，眼神里却带着一丝阴冷：“还以为我在你心里的重要程度和你在我心里的一样，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永远是那个最不重要的人，你说是吗？”
时蕴不敢说话，只能拼命摇头，自己的印象里段嘉从没有这样疯狂的时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无情，两人在一起时总是段嘉无条件的奉献和自己偶尔顺手的帮衬。
“那我们在一起了吗？”
面对段嘉又一次的发问，时蕴还是不敢回答，于是那光滑的脸颊再次与自己的脸交融在一起，又是一番巫山云雨。
“现在呢？”
“嗯……”
“再见到我爸妈知道怎么说了吗？”
“知道了。”
看到时蕴终于像猫咪一样乖了，段嘉才从他身上爬起来，靠坐在椅背上，长长舒了一口气：“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没事了。”
时蕴拘谨的靠窗坐着，比刚才在他们家的样子还要拘谨，段嘉瞥了一眼笑道：“不可能，你找我肯定有事。”
“现在没事了。”
于是段嘉又说：“马上开学了，搬我那儿去吧。”
“不去。”
“真不去？”
“不……咱有话好好说。”
时蕴再一次被段嘉按在椅背上，终于选择了妥协：“跟你住可以，但别老动手动脚。”
“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只有见到你才会控制不了。”段嘉终于满意了，轻轻捏了一下时蕴的后脖颈结束了这场战斗：“你现在去哪儿？我送你啊。”
“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吧。”
“ok。”
段嘉捡起脚垫上的羽绒服帮时蕴套上，车门没锁，一拉就开，找到钥匙车发动着后，时蕴已经回到了副驾驶。
虽然只有十几分钟，但时蕴认为这将是终生的阴影，自己这辈子、下辈子坐车都不会再去后座了，不管谁的车。
开了一会儿，车停在了百胜勇者门口，自从上次被要求停业整顿，已经两个月没有开张了。
“只取了封条，还没重新开业。”
段嘉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用其中一枚打开了架在两扇门中间的u型锁，俱乐部里前所未有的空旷，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没有人气儿的尘土味，就连布局上也有很大的改变。
之前拳击台四周都是空地，连观众座椅都没有。现在则腾出很多私人办公室的位置，将四周空下来，最外一圈是阶梯式观众席。
以前为了留住观众，俱乐部里还设置了桌游区和棋牌室，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全都没了，只剩下单纯的拳击台、观众席和训练场地。
“我很庆幸股东们都很明事理，他们支持我的决定。”
段嘉看着重新装修过的俱乐部，都能想象到未来规整且人满为患的样子：“干干净净的，哪怕挣得少点也没什么，他们名下不止这一个产业。”
“那泰哥呢？”
时蕴一直不太喜欢李泰教练，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只要利益到手，什么都能牺牲。很多事他知情且参与了，还觉得自己没有错。
“他不在这干了。”段嘉苦笑了一下：“准确的说，他带着恒泰俱乐部一起走了。”
“恒泰俱乐部只是挂靠在百胜勇者名下的，不算加盟。泰哥卖了百胜勇者的股份，和时氏集团一起买下了恒泰，带着愿意跟他干的人，办了工商证和税务登记证，又去备了案，现在恒泰俱乐部已经改名叫时泰俱乐部了。”
时氏集团？
时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时氏集团的研究项目以制药和生产为主，就算涉及到健身，也不至于投资俱乐部吧？
更何况还是从百胜勇者单另出去的俱乐部，如果是莫涵干的事，自己有理由怀疑她别有用心。
“那莱恩教练呢？他判了吗？”
段嘉摇摇头：“判什么判呀，无凭无据死无对证的，电话录音屁都不算，拘留两天就出来了。”
可怜了鳄龟，他的死没有换来一点点价值。段嘉勉强笑笑：“算啦，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我给你找个靠谱的教练挂上，有空了打两场？”
“好。”
自从成为了钟御宇，时蕴感觉自己的性格也在发生着变化，做事慢慢不那么急躁，对于结果也没有太高的要求了。
最大的变化在于时间的利用，自己不需要像高中生一样刻苦努力就能取得很好的成绩，可以消耗的老本不少，大多数的时间都闲着，只能把重心放在新药研制上，偶尔打打拳也是很好的消遣。
时蕴问：“如果现在你有一件很要紧的事儿，需要向泰哥讨要一样东西，那东西只有他有，你会去要吗？”
“不会。”段嘉停了一下又问：“多重要？”
“可以改变一切，帮助很多人。”
“那就要吧。”段嘉不假思索的回答：“既然是为了帮助别人，丢点面子也无所谓。”
额……这重点没抓对啊，时蕴解释道：“你丢的不止是面子，重点在于他不一定会答应，就算答应了可能还有别的想法……总之是不可控的。”
这就有点麻烦了，段嘉虽然不知他何出此言，但还是低头思考起来：“实在不行，就找个和双方厉害关系都不大的人要过来吧，事后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
这正是时蕴迟迟下不了决心的原因，时氏集团和弥斯生物都信不过，只能选择第三条路。
于是他用段嘉的手机拨通了钱智阳的电话，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尊重你的决定，但必须压缩时间成本，你看看黎科药业能不能想办法从时氏或者弥斯买些现成样本？”
“放心，我来解决。”
钱智阳很诧异时蕴的态度转变，开心的无法掩饰心中喜悦。他已经做好了瞒着时蕴私自行动的准备，现在这样再好不过了。
俱乐部的大门敞着，吹进一阵一阵的寒风，时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旁的段嘉眼神有些呆滞，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拳击台，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时蕴问。
段嘉摇了摇头，眼圈有些泛红，低下头看着脚尖，过了很久才开口说话：“我想放弃了。”
“放弃什么？”
“放弃俱乐部，放弃拳击，我什么都不想做了。”他长叹了一口气：“我觉得这辈子挺没意思的，总是在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父母不是亲生父母，我却妄想他们能比喜欢俞昭昭还喜欢我；学习没什么天赋，我却希望自己能考省第一；身高体重都不算得天独厚，我却幻想自己有一天站在wbc的领奖台上……”
“我要费比别人多千倍百倍的努力才能站在一个不那么难看的高度，就挺没意思的。”
不知为什么，自从报名参加这次的选拔赛以来，段嘉就多次表现出消极情绪，这是以前从没有的。亦或是，以前没有事能激发出他的这种消极。
“才不是呢。”
时蕴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转头去看段嘉的眼睛：“如果世上的一切事都只能靠天赋，那么所有结果就不仅仅是结果了，而是命，你相信命吗？”
段嘉摇了摇头。
时蕴说：“不信就对了，努力才是一切的开始。更何况你以为不算优秀的天赋，已经是很多人耗尽一生都求不来的了。”
“是吗？”
段嘉问时蕴，也是在问自己：“你觉得省赛我能打过鸵鸟吗？”
“一定能。”